剑柄上的划痕还没擦掉，姜昭就看见李轩站在军校主楼前的台阶上。
他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花瓣还沾着晨露。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人举着光屏在拍。
“姜昭！”李轩大声喊她名字，“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听家族的话对付你！但我真的喜欢你！从前线回来那天，我就后悔了！”
他往前走一步，把花举高。
“这束花代表我的心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人群里传出低低的议论声。
“他不是昨天刚被罚下机甲吗？怎么敢再来？”
“听说他叔叔狂飙被扔进黑洞，李家现在没人撑腰了。”
“这时候求复合，是想借姜昭翻身吧？”
姜昭没停下脚步。她穿着黑色作战服，白狐安静地跟在脚边，尾巴轻轻摆动。
她走到离李轩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喜欢我？”她开口，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得到，“那你昨天注射神经强化剂的时候，想过我喜欢不喜欢？”
李轩脸色一僵。
“那是……为了赢你，一时糊涂。”
“哦。”姜昭点头，“那你叔和海盗头目密会，谈怎么偷袭能源星的时候，也是为了赢我？”
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一点。
玉简微光一闪，全息影像直接投射在半空。
画面里，李轩的父亲正和狂飙坐在一间地下舱室里喝酒。桌上摊着星图，标注着第七星系几处防御薄弱点。旁边还有转账记录滚动——全是用黑市信用点结算。
时间戳显示：三天前。
人群瞬间炸了。
“这是真的？李家通敌？”
“他还敢来求复合？脸呢？”
李轩猛地抬头：“那是我爹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脱离家族了！”
“没关系？”姜昭冷笑，“那你手臂上打的药水，是从哪来的？狂飙特供的‘爆血管’，限量十支，专供他亲信。”
她往前一步，灵鞭从袖口滑出，缠住李轩手腕。
“你说没关系，那我现在把你交给军情处，让他们查查你的dNA有没有登记在海盗基因库里？”
“不！别！”李轩挣扎，“我只是个执行者！我不知道任务内容！”
“所以你是替罪羊？”姜昭松开鞭子，又抬脚踹在他膝窝。
李轩跪倒在地，玫瑰散了一地。
她蹲下来，和他对视：“那你昨晚让人在我宿舍门口放匿名信，说‘别查太深’，也是别人指使的？”
李轩瞳孔一缩。
他知道那封信没人看到。那是他亲手塞进门缝的。
“你……你怎么……”
“我还知道你今早六点三十七分，在校外数据站上传了一份加密文件。”姜昭站起身，“收件人Id尾号是Kb-07，正好是你叔在逃时用的备用账号。”
她拍了下手。
白狐叼来一个微型存储卡。
“你猜我让白狐蹲守了一夜，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围观学员倒吸一口冷气。
有人已经开始删刚才拍的视频。
李轩脸色发白。他想爬起来，腿却抖得撑不住。
“我不是要害你！我是想保护你！”他吼出来，“林深有问题！埃德温也在骗你！只有我知道真相！”
姜昭挑眉。
“所以你现在不是来求复合，是来当卧底的？”
“只要你原谅我，我把所有情报都交出来！包括我妈藏在老宅保险柜里的密钥！”
“密钥？”姜昭笑了，“你说的是这个？”
她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扭曲符文。
李轩瞪大眼：“你怎么会有它？”
“因为你妈昨天晚上亲自交给我了。”姜昭晃了晃青铜片，“她说李家三代通敌，劝我早点清理门户。”
人群再次哗然。
李轩整个人僵住。
他知道母亲死了三年。骨灰都撒进了熔浆池。
可姜昭手里的密钥，确实是家族最高权限凭证。
“不可能……你骗人……”
“我骗你？”姜昭把青铜片收回戒指，“那你看看这个。”
她再次调出全息影像。这次是监控画面。
李轩的母亲站在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密钥，放进一个红色盒子。盒子上贴着标签：【交予姜昭，代我赎罪】。
时间：昨夜23:15。
“你妈早就叛出家族。”姜昭关掉影像，“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别再给李家当狗’。”
李轩瘫坐在地，嘴唇发抖。
他突然扑上来，抓起地上一支玫瑰，抽出里面的金属刺，朝姜昭扎去。
“你毁了我全家！你也别想好过！”
姜昭没动。
白狐跃起，一口咬住他手腕。
灵鞭同时出手，把他整个人甩向旁边正在运行的垃圾处理器。
通道口亮着红灯，机械臂缓缓转动。
李轩半个身子被拖进去，卡在入口处。臭氧味混着腐烂食物的气息喷出来。
他拼命挣扎，尖叫：“放开我！我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姜昭走过去，从口袋抽出一张纸。
是他写的求和信，字迹工整，写着“愿以余生赎罪”。
她指尖凝聚一滴灵雨，落下去。
纸张瞬间焦黑、碎裂，化成粉末。
“贵族？”她低头看他，“你连垃圾都不如。”
她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李轩嘶吼：“姜昭！你会后悔的！书阁不会放过你！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姜昭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只抬起手。
灵鞭第三次甩出，精准按下垃圾处理器的强制启动键。
咔嚓一声，机械臂合拢。
李轩最后的声音被碾碎在齿轮之间。
五分钟后，应急警报响起。救援队赶到，把人拖了出来。
他已经昏过去，作战服被绞烂，脸上全是油污。
没人说话。
围观的学生默默散开，回到各自岗位。
姜昭走进教学楼，门自动关闭。
白狐舔了舔爪子，抬头看她。
“做得干净。”姜昭摸了摸它的头，“等会演习开始，你还得帮我盯一个人。”
她刚迈出两步，玉简在识海轻轻震动。
一行小字浮现：【能量炮模块解锁进度17%】
她嘴角微扬。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几个教官模样的人快步走来，领头的是秦岚。
“姜昭。”秦岚看着她，“联合演习提前一小时，所有人五分钟内到训练场集合。”
“收到。”姜昭点头。
秦岚盯着她看了两秒：“刚才外面的事，我看到了。”
“我知道。”
“你处理得很果断。”
“他们不该碰我的底线。”
秦岚没再说什么，转身带队离开。
姜昭继续往前走。
拐角处，她停下。
从怀里掏出一张烧剩一角的纸片。
那是李轩求和信的残渣。
她对着光看了看，忽然发现背面有一串极小的数字编码。
不是手写，是热敏打印，肉眼几乎看不见。
她眯起眼。
这串码，和楚云裳日记最后一页的格式一模一样。
她把纸片收进内袋，加快脚步。
训练场的警报已经开始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