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决意远行，山雨欲来
回到磐石居那简陋却暂时安全的石室，凌夜将地下集市与星瞳会面的经过，以及合作探索陨星山的提议，详细告知了林清月和陆明。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石缝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他娘的，听起来够险！”陆明率先打破沉默，用力揉了揉脑袋，“但那什么源初之芒，还有解决蚀界标记的法子，确实诱人！凌兄，你说咋办就咋办，俺跟你干！”
他的信任简单而直接，源于无数次并肩作战积累的情谊。
林清月则要冷静许多，她秀眉微蹙，清冷的目光中带着担忧：“秘会势大，信息不对等，我们如同盲人摸象。星瞳所言虽看似合理，但难保其中没有陷阱。尤其是他竟能看穿你身负星灵遗泽和蚀界标记，其手段和目的，深不可测。”
凌夜点了点头，林清月的顾虑正是他所思所想。他取出那枚紫色玉简，神识沉入其中。玉简内信息庞杂，包含了陨星山周边详细的地理环境、已知墟灵分布、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以及一条相对安全的行进路线推测。关于那处疑似星灵观测点的描述则较为模糊，只提及可能位于陨星山主峰一处被古老阵法隐匿的断崖之下。
信息看似详尽，却更像是一份经过精心筛选的“任务简报”，关键之处依旧笼罩在迷雾中。
“风险确实存在，且极大。”凌夜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两位伙伴，“但留在守望城，我们同样举步维艰。资金短缺，线索中断，城主府与战盟未必容得下我们这三个不安定因素，暗蚀府的威胁更如悬顶之剑。被动等待，绝非良策。”
他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于绝境中争那一线生机。陨星山虽险，却也是我们目前唯一明确，且可能接近核心秘密的途径。与秘会合作，是借势，亦是互相利用。他们需要我的星灵之力，而我，需要他们的知识和渠道。”
“至于陷阱……”凌夜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决断，那是历经磨难、于生死间铸就的强者之心。
林清月看着凌夜，知道他心意已决。她轻轻吸了口气，冰眸中的担忧化为坚定：“既如此，我与你同去。”
“还有俺！”陆明拍着胸脯。
“不。”凌夜却摇了摇头，“此次探索，吉凶难料。我们需要留有余地。清月，你心思缜密，留在城内，一方面可以继续打探消息，关注城主府、战盟乃至暗蚀府的动向；另一方面，若我们此行失利，你便是最后的希望。”
他又看向陆明：“陆明，你体魄强横，留守接应。若城内有变，或我们逾期未归，你需要保证清月的安全，并设法寻找其他出路。”
这是最理智的安排。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林清月和陆明虽想一同前往，但也明白凌夜的考量是为了团队存续。最终，两人重重点头，接下了各自的任务。
接下来三日，凌夜几乎足不出户，全力研究玉简中的资料，并结合自身对轮回剑道和星灵之力的理解，推演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及应对之法。他隐隐感觉到，那陨星山的观测点，或许不仅能找到关于源初之芒的线索，也可能与他识海中的星核碎片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甚至……触及他轮回剑道下一步的契机。
林清月则利用手头的灵源石，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陨星山和秘会的零散信息，相互印证。陆明则负责采购必要的补给，并熟悉守望城各区域的势力分布和暗道，为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准备。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第四日子时，凌夜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黑鼠巷深处的哑婆茶肆。
依旧是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子引路，穿过地下集市，进入那间静室。
星瞳早已等候在此，他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色劲装，外面罩着那件标志性的紫袍，气息愈发显得深不可测。见他身旁，还站着两人。
一人身材高瘦，如同竹竿，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背负一柄细长弯曲的奇形兵刃，气息阴冷如蛇，是秘会的资深探索者，代号“幽影”。
另一人则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穿着一身贴身的皮甲，脸上带着半张狐狸面具，露出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腰间挂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皮囊和各种小巧工具，她是秘会的机关与阵法专家，代号“千机”。
“看来凌道友已然有了决断。”星瞳微微一笑，对凌夜独自前来并不意外。
“何时出发？”凌夜直接问道。
“即刻。”星瞳道，“城外百里处有一处我们秘会的秘密据点，我们在那里进行最后准备，然后直赴陨星山。”
没有多余的寒暄，五人便悄然离开了地下集市，通过一条隐秘的通道，避开了城门守卫的盘查，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守望城之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就在凌夜等人离开后约莫一个时辰。
磐石居，凌夜等人租住的石室外，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为首者，正是之前在城门口有过冲突的守将严锋。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精悍的城主府亲卫，其中一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剑王初期！
严锋面无表情地敲响了石门。
林清月打开门，看到门外阵仗，心中微沉，面上却依旧清冷：“严将军，何事？”
严锋目光扫过石室内，冷声道：“根据线报，与你等同行的凌夜，疑似与城中非法组织‘秘会’勾结，图谋不轨。现奉命带你们回去协助调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在守望城另一侧，属于战盟势力范围的一家酒馆内。
几名身上带着浓郁血腥煞气的战盟成员，正围着一名贼眉鼠眼的修士。
“看清楚了？那三个新来的，特别是那个大个子，身上有不少灵源石？”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他们在血斗场赢了不少！而且他们似乎没什么背景……”
“很好……盯紧他们落脚的地方。在城里不好动手，等他们出城‘狩猎’的时候……嘿嘿。”
而在城主府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
一名穿着暗蚀府服饰、气息幽邃的身影，正对着通讯法阵低声汇报：
“……目标已与秘会接触，疑似前往陨星山方向……请求指示……”
法阵另一端，传来一个冰冷扭曲的声音：
“……跟上他们……在陨星山，解决掉……务必拿到星灵遗物和……那个‘样本’……”
凌夜的离开，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悄然激起了各方势力潜藏的涟漪。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陨星山之行，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