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跪在爷爷的坟前，指尖还沾着刚填的湿土，坟头的艾草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光，像爷爷生前看他时温柔的眼神。他摸了摸胸口的桃木牌，木牌还带着体温，旁边的墨玉却突然微微发烫，不是之前那种灼烫，是像温水慢慢加热，顺着衣襟渗进皮肤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像是在叫他，回那个藏着《混元诀》的空间。
“爷爷，我去去就回。”林默对着坟茔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坟前的艾草，“我得变得更强，才能早点给您报仇。”
他盘膝坐在坟旁的松树下，闭上眼睛，试着像上次那样，将意识往墨玉里沉。刚一触碰，一股柔和的吸力就裹住了他的神识，眼前的松树、坟茔瞬间消失，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那丈许见方的黑玉空间里。
空间里的景象和上次有些不一样。之前只有中央那块刻着《混元诀》的黑石碑，此刻石碑周围却绕着淡淡的青色光带，像爷爷药篓里晒干的菟丝子，缠缠绕绕地往空间角落延伸。空气里除了艾草的清苦香，还多了一丝极淡的腥甜，像夏天雷雨后泥土里冒出来的气息，带着点微弱的电流感，碰得指尖发麻。
“这是……”林默的神识飘了过去，顺着光带往角落走。空间的角落竟藏着一面石壁，之前他光顾着看石碑，没注意到这里。石壁是深灰色的，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像干涸的河床，光带绕着石壁转了两圈，突然“嗡”地一声，石壁上的纹路亮起，无数暗紫色的字从纹路里浮出来，组成了三个苍劲的大字——“雷爆拳”。
字刚显现，一股比空间里更浓的腥甜气息涌过来，带着强烈的电流感，林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指尖却还是被扫到，麻酥酥的，像被夏天的雷劈到了小树枝，又麻又有点疼。他凑近石壁，看着那些浮在半空的字，信息流顺着神识钻进脑子里，比《混元决》的介绍更直接，全是关于这门武技的记载：
“雷爆拳，品阶未知。以雷劲为核，凝拳爆力，分三层。第一层‘雷丝缠拳’，小成时拳带雷丝，可崩石裂木，练气一层修之，战力可增三成；第二层‘雷弧裂空’，大成时拳出带弧，可破护体气劲，练气三层方可修；第三层‘雷爆惊天’，圆满时拳落如雷爆，可碎山撼岳，筑基境方可窥探……”
“品阶未知？战力增三成？”林默的眼睛亮了。他之前听族里的哥哥说过，武技分黄、玄、地、天四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能增三成战力的，至少是玄阶上品！可这《雷爆拳》连品阶都测不出来，还能随着境界提升修炼更高层，比族里最好的武技还要厉害！
他想起山匪手里的钢刀，想起爷爷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有了这门拳，我对付那些山匪就有把握了！”
信息流里还藏着修炼之法：“修‘雷丝缠拳’，需引天地间的雷元气入体，以混沌元气为媒，融于拳劲，每日需在雷元气浓郁处修炼，或借黑玉空间雷纹之力……”
“雷元气？”林默愣了愣，他在林间从没见过什么雷元气。刚想再看，石壁上的字突然闪了闪，一道淡紫色的光从纹路里飘出来，落在他的掌心——是一缕纯粹的雷元气，像小蛇似的在掌心里绕圈，碰得掌心发麻，却没之前那么疼了。
“原来空间里就有雷元气！”林默又惊又喜，赶紧按照功法里说的，盘膝坐在石壁前，将那缕雷元气握在手心，闭上眼睛，调动紫府里的混沌元气。
混沌元气刚碰到雷元气，就像热油遇到了水，“滋”地一声，雷元气突然炸了，细小的雷丝顺着掌心往胳膊上爬，疼得林默猛地睁开眼，胳膊上已经红了一片，像被烫伤似的。
“好烈的雷劲！”他吸了口凉气，看着掌心残留的雷丝，想起《混元决》里说的“混沌元气可融万物之气”，又咬了咬牙，再次调动混沌元气——这次他没直接碰雷元气，而是让混沌元气裹成一层薄茧，将雷元气轻轻裹在里面。
果然，雷元气没再炸开。混沌元气像温柔的棉絮，慢慢包裹着雷元气，将它一点点往紫府里引。雷元气在混沌元气里扭了扭，像是在反抗，却还是被慢慢拉进了紫府。紫府里的淡金色气旋碰到雷元气，突然转得快了些，将雷元气揉成了细小的雷丝，混在气旋里，慢慢旋转。
“第一步成了！”林默松了口气，按照功法指引，开始将混着雷丝的混沌元气往手臂上引。元气顺着经脉流到手腕，再到拳头，刚聚在拳头上，就感觉拳头像被塞进了雷雨天的草丛里，麻酥酥的，还有点胀疼。
他试着挥出一拳，拳头上只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落在旁边的青石板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连之前能掰断的树杈都比不上。
“怎么回事？”林默皱起眉，再看功法，才发现后面还有一行小字：“雷丝缠拳需凝雷丝于拳骨，非一日之功，需反复淬炼，直至拳出带丝，方可小成。”
“原来要淬炼拳骨……”他没气馁，重新盘膝坐好，再次引雷元气入体。这次他故意让混沌元气的薄茧薄了些，让雷丝能轻轻碰到拳骨——刚一碰，钻心的疼就传了过来，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拳骨，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拳头忍不住发抖。
“不行……我不能放弃！”他想起爷爷倒在地上时，手还朝着他的方向伸，想起山匪抢钱袋时的狞笑，咬紧牙关，任由雷丝淬炼拳骨。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摸一摸胸口的桃木牌，木牌的温度能让他稍微平静些，仿佛爷爷在旁边看着他，说“阿默加油”。
雷丝在拳骨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刚开始是钻心的疼，后来慢慢变成了麻木，再后来，拳骨里竟透出一丝暖意——是混沌元气在修复被雷丝淬炼过的地方，让拳骨变得更坚硬。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感觉拳头上的雷丝越来越浓，挥拳时能清楚地看到淡紫色的雷丝缠在拳头上，像给拳头裹了层薄纱。他再次挥拳，打在青石板上——
“啪！”
一声脆响，青石板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裂纹里还冒着淡淡的紫烟，空气中的电流感更浓了。
“这是……小成了？”林默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拳头上的雷丝还在微微跳动，摸上去麻酥酥的，却充满了力量。他想起功法里说的“战力增三成”，赶紧找了块之前搬不动的石头——那石头比家里的方桌还大，他握紧拳头，将雷丝聚在拳头上，狠狠砸向石头——
“嘭！”
石头应声裂开，分成了两半，裂开的地方还冒着细小的雷弧，滋滋作响。
“真的变强了！”林默激动得跳了起来，挥着拳头在空间里转了两圈。之前他只能掰断碗口粗的树杈，现在能打碎大石头，对付那些山匪，终于有了底气！
他还想再练，墨玉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空间里的光带开始变淡——像是在提醒他，外面的时间快到了。他看了一眼石壁上的《雷爆拳》，暗暗记下，然后将意识往空间外沉。
再次睁开眼时，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后面，林间开始变暗，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走动。林默摸了摸胸口的墨玉和桃木牌，站起身，朝着爷爷的坟茔鞠了一躬：“爷爷，我学会了新的本事，很快就能给您报仇了。”
他按照之前的记忆，朝着山匪离开的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前面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只野猪冲了出来——那野猪比他还高，獠牙又长又尖，眼睛通红，显然是被惊动了。
林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拳头。野猪“哼”了一声，朝着他猛冲过来，獠牙带着风，眼看就要撞到他——
“就是现在！”林默深吸一口气，将紫府里的混沌元气和雷丝全聚在右拳上，拳头上瞬间缠上了淡紫色的雷丝，滋滋作响。他按照《雷爆拳》的姿势，侧身躲过野猪的冲击，然后一拳砸在野猪的侧腰上——
“嘭！”
雷丝炸开，野猪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体被砸得往旁边倒去，侧腰上出现了一个带着焦痕的拳印，挣扎了几下，竟爬不起来了。
林默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倒地的野猪，心里又惊又喜——这就是《雷爆拳》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他没再管野猪，继续朝着山匪离开的方向走。林间的夜色越来越浓，他却一点都不怕——他有《混元诀》，能感知周围的元气；有《雷爆拳》，能对付野兽和山匪；还有爷爷的桃木牌和墨玉，像爷爷一直在陪着他。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篝火的味道。他悄悄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五个人围着篝火坐着，正是白天的那五个山匪！他们手里拿着酒壶，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旁边还放着抢来的钱袋和钢刀。
“就是他们！”林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拳头，拳头上的雷丝又开始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山匪有五个人，还有钢刀，他虽然学会了《雷爆拳》，但还没完全熟练，得等个合适的机会。
他躲在树后，悄悄调动紫府里的混沌元气，篝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爷爷，再等一会儿，我就为您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