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郭永强的怒吼如同惊雷,他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决绝的蛮劲。
第一个撞破林间的寂静,雪亮的刺刀在斑驳的光线下闪着寒光,直扑洼地!
刘志阳紧随其后,刚刚被烂树枝挂到腿,有点受伤。
他每迈出一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
但他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手中的老枪稳稳地喷吐着火舌,将试图从侧翼逼近的狼影死死压住。
树后的刘归阳,他倚靠着树干的手臂却异常稳定,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地打断狼群中任何试图组织的反扑势头。
三人组成的突击箭头,狠狠楔入了混乱的狼群之中!
“砰!”苏清风的枪声总是那么冷静而致命,冲在最前的一只壮狼应声倒地。
他动作行云流水,退壳、装弹、瞄准、击发,仿佛一部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只有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不断扫视着整个战场。
“去你妈的畜生!”
郭永强已然杀红了眼,刺刀狠狠捅穿一只狼的脖颈,温热的狼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咸。
他看也不看,怒吼着拔出刺刀,任由那狼尸软倒,猩红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下一个龇牙扑来的目标。
“来啊!爷爷送你们上路!”
混乱的狼群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只能凭借猎食者的本能进行零散的反击。
有的被佯攻组远处的枪声和呐喊迷惑,朝着错误的方向狂吠冲撞。
有的则被这正面突入的三人打得晕头转向,仓促应战。
还有几只试图向山坡上撤退,寻求头狼的庇护。
然而……
“砰!”
“砰!”
山坡上,张志强和刘河栓的枪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而致命。
任何试图靠近山坡或明显有指挥迹象的狼,都会立刻迎来夺命的子弹。
刘河栓那杆老套筒每一次沉闷的轰鸣,都让那只白毛头狼焦躁地低吼,它几次试图冒头指挥,都被呼啸而至的子弹逼退回岩石之后,只能在坡上徒劳地踱步,发出愤怒而不甘的嗥叫。
“清风!右边!”刘志阳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因紧张而变调。
只见三四只狼似乎从最初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在一只格外雄壮的母狼带领下,竟试图从右侧洼地边缘的灌木丛迂回,想要包抄苏清风和郭永强的后路!
“找死!”
苏清风眼神一寒,枪口瞬间甩了过去,但他刚要扣动扳机,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只狼趁机从正面扑向郭永强空门大开的侧肋。
“永强小心!”
郭永强刚用枪托砸开一只狼,闻声猛地回身,那狼已然近在咫尺,腥臭的口气几乎喷到他脸上。
他再想调转刺刀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
“砰!”
又是一声精准的枪响从侧后方传来,那只扑向郭永强的狼脑袋猛地一歪,翻滚出去。
刘归阳靠在树后,胸口剧烈起伏,他哑声道:“永强……咳咳……顾着点……”
郭永强惊出一身冷汗,吼道:“归阳!谢了!”
他不敢再大意,背靠着一块凸起的岩石,与苏清风、刘志阳形成了更紧密的三角阵型,互相掩护,稳步向前推进,手中的枪不再盲目扫射,而是开始更冷静地点杀那些最具威胁的目标。
战斗陷入了惨烈的僵持。
猎人们凭借精准的枪法和默契的配合,一步步压缩着狼群的空间,不断削减着它们的数量。
洼地里横七竖八躺倒了不下十具狼尸,暗红的血液浸透了黑色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和硝烟味。
但剩下的狼,尤其是那只白毛头狼和它身边最后两三只忠心的护卫,依旧在做着困兽之斗。
“擒贼先擒王!”苏清风喘着粗气,一边更换打空的弹夹,一边对郭永强和刘志阳喊道,“不干掉坡上那只白的,这群畜生就不会彻底垮。志阳,永强,你们顶住。我找机会摸上去。”
“太险了!”刘志阳急道,一枪放倒一只试图冲过来的狼,“那坡太陡,头狼肯定盯着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苏清风眼神决绝,“不干掉它,等它缓过劲来组织反击,或者呼叫更远的狼群,咱们就麻烦了。”
他知道,必须有人去打破这个僵局。
就在这时,山坡上异变突生。
那白毛头狼似乎被坡下子民不断倒下的景象彻底激怒。
亦或是意识到狙击火力的威胁太大,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暴戾的咆哮。
竟然不再理会狙击组的子弹,带着身边最后两只最为雄壮的护卫狼,如同三道灰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沿着陡坡冲了下来。
它的目标,赫然是冲在最前、威胁最大的苏清风。
“清风!头狼冲你来了!”
山坡上,张志强的惊呼声传来,伴随着几声试图阻拦的急促枪响,子弹打在头狼身边的泥土和石头上,却未能阻挡它疯狂的冲势。
“来的好!”
苏清风瞳孔骤缩,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猎枪瞬间抬起。
但他没有立刻开枪,那头狼狡猾至极,冲刺路线呈不规则的“之”字形,极难瞄准要害。
眼看头狼裹挟着腥风已扑到十米之内,那庞大的身躯、贲张的肌肉、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郭永强和刘志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开枪支援,却被头狼身边那两只同样凶悍的护卫狼死死缠住。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
苏清风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动作。
他猛地将猎枪往地上一扔,身体侧滑,同时腰间那把磨得飞快的短刀已然出鞘,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他竟然放弃了远程优势,要与头狼近身肉搏。
头狼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如此悍勇,扑击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疑!
苏清风侧滑的身体与头狼扑来的身影交错而过,他甚至能闻到那浓烈的腥臊气,感受到狼毛擦过脸颊的刺痛。
他握刀的右手手腕一翻,用尽全身力气,由下至上,狠狠一刀捅进了头狼相对柔软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