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开着车,先去找了万疆悦,贵重东西放在车里,他总感觉不保险,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不安。
“怎么?这么离不开我呀,刚分开没多久又回来找我!”万疆悦躺在房车里的大床上没起身,被折腾得够呛,还没缓过来。
“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理!”吕布把用黑色垃圾袋装的物品,全拿了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详细说了这些东西的来历,对三夫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些东西确实不能随便出手!一旦暴露出一个,就有可能查到是属于秦臻的!毕竟收藏界的圈子并不算大!但是合众国的记名国债,如果没被挂失,倒是可以想办法在二级市场倒卖掉!”万疆悦慵懒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你看着办吧!对了,我可能还要问你借个信得过的好手,去一趟小日子国,具体什么时间,现在还不好说!先给你报备一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吕布抱着美人脑袋亲了一口,就赶紧溜了,风情太撩人,再晚一点就要控制不住!
万疆悦撇撇嘴,并没有挽留,身体也着实吃不消。
吕布设置目的地为金陵的俱乐部,开启自动驾驶,他则拿出手机钻研《锁魂诀》的“稳固神魂,抵御外邪”部分。
晚上七点多,他回到了俱乐部。点个自动泊车后,他直接下到地下基地。
这会除了戴雷,另外几个黑客都在。
“王长生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吗?”吕布跟众人打过招呼后问道。
“王长生暂时被拘押在看守所,据说‘晴瑶集团’已经有好几个高管被抓,现在是副总焦高乐在主持大局。集团不少业务被强制关停,但‘长生航空’暂时没受影响。”松井武是接触王长生的当事人,了解得最详细。
“有直接证据指向王长生违法吗?”吕布特意追问。
“目前没有。但他是法人,免不了要承担连带责任。不过我总觉得,是有人在逼着他断尾求生。”松井武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这么说?”吕布想到749局朱副局长好像说过要对付王长生来着,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像这么回事!
“我以前看过一个帖子,讲的是金陵河西的真实案例。
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因为得罪了当地高官,被人匿名举报项目违规,接着马上就项目停工、银行账户被冻结,违规证据链做得非常完整。
他想求饶,找不到门路;想跑,又被限制出境,连机场都进不去。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破产清算,短短几个月就从云端跌到谷底。
现在王长生的情况,和这个案例太像了。”松井武侃侃而谈,还准确说出了那个楼盘的名字,“听说那个老板最后被无罪释放,但已经妻离子散、负债累累,至今还一个人住在那片烂尾楼里。”
吕布觉得这楼盘名字很耳熟,回想起来,正是自己第一次打黑拳的地方。难怪金陵这种寸土寸金的大城市,还有烂尾楼没人接手。之前审讯犯人时,鬼魂吴勇好像也提过那里有个人住。
他决定晚点去找那人聊聊,问问经历,看能不能找到把王长生早点弄出来的办法。毕竟现在的王长生,可是他朋友林成业。
“老板!你那老皇冠已经快要到了,一路走的都是国道,最迟明天清晨就会到!”封大珑汇报了另一个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我今天的考试,多亏了大伙!今年跨年夜前,你们都会拿到双倍的年薪!”吕布已经从宋军的微信,知道了老皇冠的情况,他选择在这个关键时间宣布这好消息!
一帮黑客组成员顿时欢呼起来!40万美元的年薪,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拿到过!在2020年,就算哈耶普斯麻的名校毕业生也极少能拿到这样的高薪!
吕布抬手压下喧闹,继续说道:“我去竞技体育司任职之后,你们在地下基地的工作会轻松不少,但‘蓓蓓图文公司’那边的后期制作任务,大家也不能松懈。”
众人点头,现如今他们得以安全上岸,自然知道是老板的原因,却也知道老板的心狠手辣。
吕布又立了立规矩,打了打鸡血,之后单独叫过松井武上楼谈私事。
“小松,我最近手头事情多,抽不出空去小日子国取你说的那硬盘。
现在你身份洗白了,我想让你自己回国把东西拿回来。你也知道,那瓦查欺上门来杀人,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卫星遥控指令的加密算法资料,对我很重要。等我腾出手,一定帮你对付‘九元财阀’,我保证。”吕布在戴雷家客厅一边给松井武拿饮料,一边说事。
松井武有点受宠若惊,他想了想,说道:“老板!对我的通缉虽然没了,可我担心‘九元财阀’还是不会轻易放过我,况且原先那家网络安全公司,以我的本事,想要再进去也比较困难!”
“嗯!你这小身板,要翻个墙确实够呛,放心吧,我不是让你一个人去,你先做好路线规划,会有一个女保镖陪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吕布之前就跟万疆悦打招呼,就是看中了那位看起来不好惹的女保镖谢菲菲,打算让她陪松井武走一趟。
“那就没问题了!放心吧,老板,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那边的情况给摸清楚,就马上出发!”松井武信心满满。
“嗯!有劳了!”吕布笑着拍拍对方肩膀,亲和力十足。
送走松井武,吕布回到楼上303房间,拿出所有的混合溶液,将100ml的化妆瓶给灌满揣在兜里。
他又涂抹打手诀“开天眼”,和仅剩的四个鬼魂朋友一番沟通,确认他们全部进入阴沉木牌里,随身携带!这可是侦查助力,很重要!
然后赶紧跑去找宁招娣拿上自己的本科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又把749局配发的那一堆装备全部打包带走,整活!
吕布驾车驶入夜幕下的金陵河西区,凭借记忆很快找到来了几次的那片烂尾楼小区。
四周杂草丛生,幢幢未完工的楼房在夜色中如同巨大的骷髅骨架,只有围墙边微弱的光亮,显示着这里并非完全无人之地。
他将车停在路边阴影处,拎起路上买的几个卤菜和两瓶白酒,朝着围墙边那个依稀亮着灯的方向走去。
岗亭的窗户用塑料布糊着,门虚掩着,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吕布敲了敲铁皮门框,发出“咚咚”的声响。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沙哑而警惕的声音。
“路过的朋友,买了点酒菜,想找老哥取取经。”吕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无害。
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穿着破旧棉袄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疑惑地打量着。
看到吕布手中提着的酒菜,又见他衣着体面不像坏人,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进来吧,地方窄。”
岗亭内空间狭小,仅能放下一张简易床、一个小桌子和一个小风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烟味。
吕布不在意地坐在床沿,将卤菜摊开在桌上,拧开白酒瓶盖,用桌上的碗倒了满满两碗。
“老哥怎么称呼?我姓李,李歨。”吕布将一碗酒推过去。
“康德明。”男人接过酒杯,眼神中依然带着戒备,但酒精的诱惑显然难以抗拒。
几口烈酒下肚,加上吕布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康德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李兄弟,什么事你直说吧?我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康德明眯着眼,语气带着自嘲。
吕布笑了笑,也不绕圈子:“康老哥是明白人。我听人说起过你的事,佩服你是条汉子。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王长生,‘晴瑶集团’的,现在的情况,跟你当年有点像。”
“王长生?!”康德明的手抖了一下,酒洒出来一些,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同情,有嘲讽,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苦涩,“他……他也会走到这一步?呵呵,果然,那帮上层人的手段,十几年了,一点没变!”
这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康德明仰头灌下一杯酒,开始讲述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将公司做大,又如何因为不肯在某个项目上让步,得罪了当时一位手握实权的人物。
随后,匿名举报信如同雪片般飞来,项目被以各种理由无限期停工,银行账户毫无征兆地被冻结,公司骨干被约谈、带走……他描述着那种求告无门、眼睁睁看着心血崩塌的绝望。
“他们用的都是阳谋!”康德明激动地拍着桌子,眼睛通红,“所有程序看起来都合法合规!调查?可以,慢慢查!证据?他们能给你造出一箩筐!你想找关系疏通?以前称兄道弟的人,电话都打不通了!你想硬扛?他们能耗死你!最后,为了少判几年,你只能认罪认罚,签下那份狗屁的和解协议,把公司、资产全都‘自愿’交出去!换来个‘犯罪情节轻微,不予起诉’或者缓刑,可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就像我这样,资产只剩下这片烂尾楼,还一直没人敢接手,一直烂在手里!”
吕布静静地听着,不时给他斟酒,没有打断。他从康德明愤懑的叙述中,捕捉着关键信息。
“老哥,依你看,我那位朋友,现在最关键的是什么?该怎么破局?”他见时机成熟,沉声问道。
康德明喘着粗气,盯着吕布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良久,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狠厉:“破局?难!除非你能找到比整他那个人更硬的靠山,直接压过去。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剩一条路——找到他们违规的证据!”
“违规证据?”
“对!他们这套玩法,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执行的人不可能完全干净!”康德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像个彻底颓废的人,
“比如,那个最先跳出来举报的‘内部知情人’,底子干不干净?那些所谓的‘铁证’,经不经得起反向推敲?还有,经办这个案子的具体人员里,有没有人急于表功,或者收了不该收的钱,在程序上留下了硬伤?比如超期羁押、违规审讯、证据链存在无法解释的断裂……这些都有可能!”
他叹了口气,语气又变得颓然:“我当时是没能力查,也没人帮我查。这些事,需要能量,需要门路,甚至需要……非常手段。你朋友如果背后有人,或许可以试试从这些缝隙里撬开一道口子。只要找到一个真正的破绽,就能反过来将他们一军!但这风险太大了,弄不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吕布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康德明的经历印证了他的猜测——高层要对付商人,略施手段就可以了!
他可以肯定,必然是朱副局长那里下的命令!营救王长生,确认是没戏的!命无碍,但财产会没了大半!
又坐了一会儿,陪康德明喝光了酒,吕布随便留下一叠现金,不顾对方的推辞,起身告辞。
“李兄弟,”康德明在门口叫住他,眼神复杂,“如果你真能帮你朋友……小心点。那帮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吕布点点头:“谢了,老哥。你保重。”
回到车上,已经凌晨一点。吕布没有立刻发动汽车,他运行功法把酒气逼出体外,开启自动驾驶回长州。
“王长生”,不去救了,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了,财产没了就没了,何况又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