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国运已消散，这些无主的能量汲取起来毫无阻碍，唯独那一缕属于大明的国运，将朱高煌与大明王朝牢牢捆绑，无法摆脱。
国运对修武者极为重要，武者同样讲究气运。
身负国运的修武者，进境更为迅猛，且不易受心魔侵扰。
曌儿体内的血液虽经朱高煌强化，泛出淡淡金色，但浓度稀薄，远未足够。
大明国运牵扯太广，朱高煌不愿让曌儿沾染。
他本打算攻灭几个小国，提炼其国运供曌儿吸收。
若能有传国玉玺，事情便顺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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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清晰感知，你并未接触过传国玉玺，仅凭言语，恐难令人信服。”
朱高煌与传国玉玺之间，存在着微妙联系。
在一定范围内，他能感应玉玺所在，也能察觉曾接触玉玺之人身上的气息。
可惜，孙若微并不在其中。
孙若微早有准备，自怀中取出一张写有建文帝诏令的字条。
朱高煌抬手一引，那字条如生双翼，飞入他手中。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印文一角有明显缺损——那是当年王莽逼宫时，被太后掷地所损，后以黄金补全。
确是传国玉玺之印。
然而字条背面所写，命孙若微挟持曌儿的指令，让朱高煌目光骤冷。
这些人，当真该死。
孙若微将朱高煌的神色尽收眼底，急忙开口：
“燕王殿下，此纸是建文帝回应天后交予我的，传国玉玺现下必在应天。
我虽不知其确切所在，但只要假以时日，必能寻出。”
“只要您准我进入昭狱，我必能劝他们说出玉玺下落。”
孙若微急切解释，试图取信于朱高煌。
她却不知，自她说出玉玺在应天那刻起，这场交易便已终结。
朱高煌扶额轻笑。
“孙姑娘，传国玉玺之事，不必劳你费心。
它既在应天，自会归来。”
孙若微神情一僵，不解其意。
只得涩然再辩。
“燕王殿下，朝廷人手虽多，传国玉玺必然被藏得极为隐秘。
难道还能把整个应天府翻过来找吗？”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时候宝物近在眼前，人却始终发现不了。
古人寻物全凭双眼，没有精良器具，若真被有心藏匿，确实难以寻回。
譬如在十米深的地下埋了玉玺，又有谁能找到？
朱高煌从椅上起身。
“孙小姐恐怕有所误解。
我说的是，它会自行回到我手中，就像这样。”
在朱瞻基与孙若微震惊的注视下，朱高煌缓缓张开双臂。
缕缕金气自他周身浮现，飘升至空中。
那金光在日晖下依然璀璨夺目，宛若点点金星悬于燕王府上空。
此时皇宫上方同样浮现金色光点，却比燕王府的更为浓郁。
正在尚书房处理政务的朱棣心有所感，步出门外仰望奇景，随即望向燕王府方向。
燕王府内，朱高煌身上的金气愈发浓郁。
原先不过涓涓细流，此刻已化作浩瀚 ** 。
随着金气汇聚，王府上空逐渐凝成一条数十米长的五爪金龙。
龙首如驼，双角似鹿，眼若玉兔，耳类耕牛，颈项如蛇，腹部似蜃，鳞片若鲤，爪尖似鹰，掌形如虎。
龙背排列八十一片金鳞，合九九阳数。
唇边垂须，颌含明珠，喉覆逆鳞。
四只龙爪各生五趾，铜铃般的龙眼蕴含着无上威严，修长龙身盘旋于燕王府上空。
似是困束太久，金龙现世便昂首长吟。
龙吟如惊雷炸响，引得百姓纷纷抬头，疑心骤雨将至。
朱瞻基平日多见龙纹图样，尚能维持镇定；孙若微初见真龙，惊得双腿发软，踉跄跌坐于地。
皇宫上空同样凝聚出一条更为巨大的金龙。
朱高煌所获前朝国运，终究只是传国玉玺千年积蓄的零碎边角，自然比不上大明昌盛国运。
感应到朱高煌的气息，皇宫金龙昂首欢啸，龙目中竟透出人性化的喜悦。
它迫不及待地摆动龙躯冲向燕王府，欲与王府上空的金龙相融。
朱高煌面色一沉，凝出一只紫气巨掌将其拦下。
国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凡人无法用肉体感知，唯有紫气才能与之相通。
这条金龙十几年如一日地烦人，一嗅到他身上的国运气息，就像饿猫见鱼般扑来，拼命想钻进他的身体。
如今只是吸收了大明国运的一小部分，就已如此麻烦，若是全部吸纳，便彻底与大明命运相连。
到那时，再想逍遥自在，便是痴人说梦。
朱高煌冷冷瞪向空中金龙，厉声喝道：
“滚！”
一只紫气凝成的大手攥住从皇宫飞来的金龙，一把将它扔了回去。
皇宫上空，金龙委屈地低吟一声，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打发走那条神志不清的国运金龙，该办正事了。
燕王府上方的金龙忽然金光暴涨，发出一声声震天嘶吼。
霎时间，整个应天城的百姓都看见了燕王府上空的金龙，纷纷跪地叩拜。
汉族百姓对龙的信仰，从来不容置疑。
“真龙！真的是龙！爷爷没骗我，这世上真有龙！”
“大明得真龙庇佑，必当万世昌盛！”
“那是燕王府的方向……今日是永乐郡主的册封大典，金龙现身，莫非是天命所归？”
“真龙在上，求您保佑我娘病体康复！”
有人惊叹，有人狂热，有人兴奋，还有人向着金龙默默许愿。
不过这些动静，朱高煌一概不知。
在应天城某处水潭中，一个被黄绸包裹、泛着金光的物件从潭底升起，微微一震，便朝燕王府飞去。
燕王府上空，一道金色流星划过，落入朱高煌手中。
即便裹着绸布，那金光依旧刺眼夺目。
朱高煌将空中的金龙收回体内，手中的物件也随之敛去光芒。
他揭开外层绸布，里面果然是传国玉玺。
朱瞻基像个好奇的孩子凑上前，想伸手去摸又不敢，只得左右打量。
孙若微脸色惨白如纸。
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对燕王畏惧至此。
他根本就不是凡人。
金龙怎会从人体内飞出？
这分明是神灵才能做到的事。
回想当初天真的自己，竟以为能在燕王眼皮底下救出同伴，真是荒唐可笑。
朱高煌手持传国玉玺，目光落在跌坐于地的孙若微身上。
他语气冰冷地说道：
孙小姐，这笔交易看来是谈不成了。
不过念在你提供了传国玉玺线索的份上，我允许你选择一个人先行赴死。
仅限于一人，你选定后让朱瞻基带你去昭狱通知赵王。
其他人就免了。
若让那些建文余孽轻易赴死，曌儿这些年遭受的苦难，我该向谁讨还？
今日擅闯燕王府之事，看在曌儿面上姑且饶你一次。
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手下无情。
言尽于此，孙姑娘好自为之。
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莫要心比天高，事事都想插手。
朱瞻基，带她离开。
朱瞻基领命，拉着神情呆滞的孙若微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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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带着孙若微走出燕王府。
他万万没想到，孙若微竟知晓传国玉玺的下落。
至于他四叔徒手捏金龙的神迹，他早已见怪不怪。
即便此刻天塌下来，由四叔一手撑住，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看着孙若微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未能达成所愿。
本想用传国玉玺与四叔交易，谁知四叔仅凭玉玺在应天的模糊线索，便已寻得宝物。
让孙若微的所有谋划尽数落空。
若微，虽未成功，但四叔既给了一个名额，不如先随我回东宫好生思量。
再过一时辰便是曌儿的册封大典，我须准时到场。
你考虑妥当后，晚间再告知于我。
.......
朱高煌摩挲着手中的传国玉玺。
如今不必带着曌儿远征他国汲取斑驳国运了。
传国玉玺中蕴含的气运已足够使用。
待曌儿册封典礼结束，便先行闭关，助她凝聚紫 ** 。
这对她未来大有裨益。
试装完毕的曌儿随着徐妙锦与上官嫣然款步而出。
最终选定的仍是那袭雍容华贵的金龙白裙。
这在中原服饰史上堪称开天辟地之首例。
昔年女帝武则天所着不过龙袍，从未有过绣龙纹的裙装。
朱高煌满意地端详着曌儿，温声嘱咐：
稍作准备，我们即刻进宫。
.......
皇宫，尚书房。
杨士奇、杨荣与杨溥三人一同前来觐见。
他们在册封典礼开始前，寻到了朱棣。
“臣杨士奇、杨荣、杨溥恭请皇上圣安。”
朱棣并未抬头，手中仍批阅着奏章。
“朕安，平身。”
三人起身，静立原地，望着朱棣，却迟迟不语。
朱棣等了半晌，不见声音，便放下笔。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腿。
“怎么，到朕这儿当起木桩来了？有事便说吧。”
三人互望一眼。
杨士奇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陛下，臣冒昧一问，您是否打算立永乐郡主为储君？”
此时太子仍是朱高炽。
朱瞻基与朱曌若为太孙，意义截然不同。
若朱瞻基为太孙，将来朱棣退位，皇位可先传予朱高炽，再由朱瞻基顺位继承。
可若朱曌做了太孙，朱高炽的太子之位，恐怕难保。
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动，否则朝局动荡，群臣不安。
朱棣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