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场的楼上包间里,四名女修正凭窗观战。
年纪稍小的吴南乔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爹爹太不公平了!族里明明能分到一粒筑基丹,却留给修为还不如二姐的大哥用,反要姐姐自己去玄冥圣地碰机缘!”
和她差不多大的吴北棠也附和道:“就是!大堂哥年纪最大,才练气八层;二堂姐都练气九层了,筑基丹却给了他。”
被称作二姐的吴南枝,一袭红衣,英气逼人。
她指着窗外的擂台,语气平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后是族长,所以爹爹会偏向他。马上就要去圣地了,你们都没什么实战经验,多看别人是怎么应敌的。”
最后吴北榆叹了口气:“今年不知怎的,竟要我们八大家族各出十名中后期修士进入玄冥圣地。”
“十名!”吴南乔又拍了一下桌子,“明明族中资源大多偏向众位哥哥弟弟们,他们修为都比我们姐妹们好些,但却要我们姐妹练气六层以上的都参与,而他们练气七层以上的才参与。”
吴南枝眸光一敛:“族中不公,我们修为不济,所以才要多看、多学。圣地之内,生死难料。”
话音刚落,擂台上一阵灵力爆裂,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啊!我连押一号五次,五次都没中!气死我了。下次我一定换二号!”吴南乔都跳了起来。
“咦,下一组一号是个女修!”吴北棠定睛一看,是一名身姿挺拔的女修,只是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还真是。”吴南乔惊讶,转头问:“姐,不是说没有女修比试吗?”
吴北榆看了比武场那牢笼中的戴面具女修几眼,道:“这个女修连件法衣都没穿,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不知情。我原先来的时候也有几个女修上场,不过自那件事之后,就没有女修再上场了,连观众里都很少见女修。大概是这次我们大家族要去玄冥圣地,前来观摩学习,所以才多来了一些。”
吴北棠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呀?”
吴北榆沉声道:“就是那些男人故意恶心人,将女修的衣物全部烧损,让她们衣不蔽体,借此羞辱。”
吴南乔再次拍桌,气愤道:“真是恶心。”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吧。”
红装修士躬身道:“几位前辈,可要投注?场下那名二号男修赔率一半五,一号女修赔率三。”
吴南乔好奇问道:“两人都是首场,怎么赔率不一样?”
红装修士迟疑道:“大量的投注者都不看好一号女修,所以她的赔率自然要高一些。”
“不看好她?”吴南乔尖叫,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我押十块灵石!”
吴北棠连忙阻拦,“好妹妹,你已经连输五把,共十块灵石了,若是这把再输就是二十块。怕不是连积蓄全都要输完了。”
吴南乔不以为然地摆手,看着她满眼都是嗔怪,“你怎么也不盼着一号女修赢?她若赢了,我便能得三十块灵石,倒赚十块。”
吴南枝打断堂姐妹俩的争执:“好了好了,比试马上开始,都少说两句。”
就在这时,吴南乔一眼瞥见台下情形,又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男修跟蛮人有什么两样!整天打着赤膊,真以为谁爱看那身横肉不成?”
比武台上,赵华章静立一侧,看着对手朱白慢条斯理地将上衣褪去。
朱白不怀好意地笑道:“是望冬道友吧?这赌场里密不透风,实在闷热,我脱件衣裳,你不介意吧?”
他故意顿了顿,语带挑衅,“若是望冬道友也觉得热,不妨也宽衣解带?”
话音刚落,观众席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
“老朱,帮这位道友一把啊!”
“哈哈哈,说得对,确实热得很!”
朱白生得白胖,脱去上衣后,活像一头待宰的白胖肥猪。
赵华章对四周的调笑充耳不闻。
比试正式开始,她脚下生风,身轻如燕,手握长剑瞬息间便逼至朱白面前。
朱白手中灵光一闪,一抹绿芽破空而出,转眼化作长长藤蔓,直取赵华章手中长剑。
然而赵华章反应极快,步法精妙,藤蔓未至,她已飘然后撤数步,手腕轻翻,剑光闪过,藤蔓被削去大半。
她再次欺身而上,却又被新生的藤蔓逼退。
几个回合下来,赵华章心知自己的短板已然暴露。
她缺少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
箭法虽精,却不适于正面交锋。
心念电转间,她指诀变幻,一团微弱火球自掌心射出,直扑朱白面门。
可惜火球又小又弱,尚未近身便已自行熄灭。
朱白放声大笑:“望冬道友,你这是要跟我打情骂俏吗?”
观众席更加喧闹。
“老朱,烧了她的衣服,让大伙儿开开眼!”
“哈哈哈……”
吴南乔猛地推开包间窗户,扬声高喊:“望冬道友,把这肥猪烤成乳猪!”
喊声未落,却见赵华章又掷出一个同样微弱的火球。
吴南乔一时瞠目结舌,扭头对吴南枝道:“二姐,这位望冬道友该不会连最基础的火球术都没掌握吧?”
吴南枝也面露困惑:“看她灵气浑厚,身法精妙,许是一时失手?”
此时的赵华章也在暗自懊恼,这火球术她昨夜才匆匆练了几次,尚未纯熟就仓促上场,确实太过冲动今日就下场比试。
虽然可以用剑和步法慢慢磨死对手。
但既已站在这里,不如就将这场比试当作最好的练习机会。
她当机立断,弃攻为守,长剑回防,专心以火球术应对。
虽然火球依旧不够强大,但每一次都精准地命中藤蔓,恰好克制了对方的木系法术。
十个回合过后,吴南枝不禁惊叹:“这位望冬道友进步神速!方才还似初学乍练,转眼间竟已运用自如了。”
她看得目不转睛,随即摇头,喃喃自语:“还是说……这位道友根本意不在胜,而是在借此实战,刻意练习某种技巧?比如法术的精准操控,或是如何用最少的灵力达成最大效果的法门?”
此时的赵华章,全然不知自己下意识的练习之举竟被人作出了这般解读。
她只全心沉浸于战斗的节奏中,一次次催动灵力,一次次调整施法。
也正是在这反复的实战运用中,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豁然清晰,果然,唯有在真刀真枪的实战压迫下,进步才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