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想夺取我的神性？”芬里尔的声音开始颤抖。
斯布林蒂没有回答。
她的竖瞳微微转动，看向路舟的方向，像是在请示。
路舟踏空而来，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血色的莲花状波纹。
当他走到芬里尔面前时，巨狼的瞳孔中倒映出他平静的面容。
“银月是你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路舟开门见山。
芬里尔的耳朵动了动：“人类，你不明白自己在干涉什么。”
路舟抬手，一道金光刺入巨狼的眉心。
芬里尔剧烈抽搐，痛苦地嚎叫起来。
“不会说话？”路舟的声音依然平静，“再问一次，银月是你的眼睛？”
巨狼的挣扎渐渐减弱，它喘着粗气：“不是......”
“她是我进化的最后一道关卡，从她出生起便引起我的关注了。”
“我的左眼在千年前的大战中碎裂，所以觊觎她这个返祖银狼的血统。”
兰瑟抱着银月飞来
芬里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精灵？”
它的鼻子抽动了几下
“竟然还有没魔化的。”
路舟的指尖凝聚出一枚金色符文：“什么意思？”
“精灵女皇堕落不是偶然。”
芬里尔的声音低沉下来
“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世界树核心的魔化之种”。
“为了对抗魔化，她需要集齐庞大的魔力量，魔神正好趁虚而入。”
斯布林蒂龙爪猛然收紧：“你在界外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还是说你们也不保持中立了？”
“不......”芬里尔痛苦地摇头
“我通过这个银狼少女看到了部分真相。”
“所以才把她当成我的眼睛。”
“但是真实的情况我也很模糊”
“可以放开我了吗……”芬里尔声音有些虚弱。
路舟与斯布林蒂交换了一个眼神。
龙女会意，突然松开爪子，同时一记尾鞭抽在芬里尔的侧腹。
巨狼哀嚎着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下方的森林中，激起数千米高的尘土。
当烟尘散去，原本山岳大小的芬里尔已经缩小到普通狼的尺寸。
它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金色的锁链束缚。
路舟落在它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金色绳索。
绳索的另一端缠绕在芬里尔的脖颈上，闪烁着奇特的符文。
“从现在开始”路舟轻轻拽了拽绳索，“你是我的坐骑。”
芬里尔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但当它对上路舟的眼睛时，咆哮戛然而止。
那双人类的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让身为神兽的它感到战栗。
“明智的选择。”路舟转身走向同伴
“兰瑟，世界树还有多远？”
兰瑟施展瞳术跨越无数个国度，看向远方那棵世界最高植株。
“以现在的速度，路上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三天就能到达。”
斯布林蒂已经恢复人形，旗袍完好如初。
她接过路舟递来的绳索，像牵着宠物一样拉着芬里尔。
“夫君，”她突然开口，“刚才在界外域，我感觉到许多神兽种因为我打破中立而蠢蠢欲动。”
路舟点头：“要来便来。”
“他们想离开没这么简单，上面的眼睛时时刻刻看管着，这头杂血芬里尔不知用什么手段撕开两界壁垒的。”
斯布林蒂拉了拉绳索：“说话！”
“捡到了界壁穿梭道具”他的爪子挣脱束缚没入虚空，从中掏出三枚黯淡的晶核。
“已经没用了。”
“没用的废物”斯布林蒂蔑视道。
兰瑟怀中的银月突然挣扎起来
她指着远处的天际线：“树......树在流血......”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地平线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株接天连地的巨树轮廓。
而树冠的部分，正渗出诡异的暗红色液体，像血液般顺着树干缓缓流下。
格罗姆的斧头掉在地上：“完了，俺们兽人族看来也被波及了。”
路舟皱眉。
路舟指尖轻点，血色立方体再次凝聚，将五人一狼包裹其中。
“全速前进。”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紧迫，“我们可能已经晚了。”
芬里尔趴在角落，银瞳深处，倒映着世界树汩汩渗血的狰狞轮廓。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悔意。
立方体撕裂云层，在碧蓝天幕上拖出长达数十里的暗红尾迹。
路舟站在晶体前端，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沧溟龙云的竿身。
竿梢每轻颤一次，前方空气就泛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再往前就是精灵族的领空。”
兰瑟的长耳微微颤动，三道耳环相互碰撞。
斯布林凝视前方：“七百三十四道魔力反应，全是限界级。”
格罗姆鼻子抖了抖：“浓郁的魔族气味......”
立方体骤然减速。
世界树的轮廓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树干上蜿蜒的血痕如同巨型血管。
树冠处垂落的不是藤蔓
而是数以万计被倒吊的人类以及反抗军
他们的血液正顺着荆棘导管汇入主干。
“准备着陆。”路舟话音未落，晶体外突然炸开墨绿色的魔法阵。
数百道身影从树冠中冲天而起
精灵族的羽靴与兽人的皮革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最前排的精灵魔弓手拉开长弓，箭矢尖端凝聚着暗紫色能量。
兰瑟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那是......灵启大队……”
领头的精灵将领摘下头盔，露出半边邪性的面容。
他左眼看到兰瑟时突然剧烈收缩，拉弓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怎么是你……”
格罗姆突然冲出去立方体
“大锤！你他妈还认得俺吗？”
被点名的兽人统领转动头颅，镶嵌在胸口的魔晶突然亮起红光。
他举起战锤的动作带动体内传出骨骼“咔嚓”的声响
锤头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肉。
“全员都魔气侵蚀了。”斯布林蒂的伸出食指，霎时间一团火焰燃起：“要杀吗？”
路舟摇头，沧溟龙云突然伸长至九米。
轻轻扬竿，七百道金色丝线精准刺入每个敌人的眉心
“魔气侵蚀神魂，没救了。”
“兰瑟，杀了他们吧。”
精灵公主毫无犹豫举起进阶为神话品质的世界树灵弓
单手拉弓弦的瞬间，狂风竟将世界树的部分枝干吹得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