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3端口的电流波动仍在持续攀升,主控屏上的数值已突破安全阈值。陈默没有迟疑,指尖划过终端界面,调出程雪预设的“镜像终端协议”模块,输入三重验证密钥。系统响应瞬间,虚拟沙盒启动,赵宇的远程操作被完整复制进隔离环境。
数据流同步完成的刹那,赵宇的操作界面上弹出“接管成功”提示。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生物识别解锁程序开始加载。而真实服务器中,所有指令正被无声记录,并反向溯源至其卫星通信节点。
教堂内,供水管道的氧化剂渗透速度加快,监测系统显示结构腐蚀度已达临界点。雷虎站在指挥车前,目视热成像画面中那个静止在彩窗下的身影——刀哥正将一根金属引线接入主支撑柱的接驳口,动作缓慢却坚定。
“目标接触核心结构。”雷虎低声通报,“准备强控。”
话音未落,地面轻微震颤。三十七台伪装成墓碑维护装置的安保机器人破土而出,液压关节展开,激光发射器自动校准。瞬息之间,交织光网封锁整个穹顶区域。刀哥猛然抬头,手中引线尚未完全插入,一道高频脉冲已穿透空气,精准切断其连接端口。
电磁脉冲紧随而至,现场所有无线设备瞬间失能。刀哥摸向袖口,却被第二波定向干扰击中神经末梢,手臂麻痹。他踉跄后退,撞上彩窗基座,关公纹身在冷光下泛着暗红。
“引爆器不在外部。”程雪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藏在皮下夹层,双频共振触发。我正在发送干扰频率,雷虎,别让他靠近水源或金属导体。”
雷虎点头,挥手示意突击组压上。他自己则抽出军用匕首,缓步逼近。刀哥试图撕开左臂皮肤,但肌肉已被高频阻断,动作扭曲变形。雷虎贴近,在对方挣扎的瞬间划开旧伤缝合处,一枚微型晶体装置暴露在空气中。
他用绝缘钳夹住,迅速投入量子屏蔽箱。箱体闭合的刹那,内部指示灯由红转黑,信号自毁机制被强制中断。
与此同时,苏婉晴坐在远程指挥中心,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速敲击。国际清算系统的接口已打开,她将“反收购覆盖协议”的最终执行码推入全球交易链。三十七个离岸账户同时亮起红色预警标志,资产冻结指令逐级生效。
“信用链崩塌了。”她轻声说,“赵宇名下所有关联企业评级降为Z级,融资渠道全部关闭。”
屏幕显示,一架注册于开曼群岛的私人战机正申请起飞许可。五秒后,系统自动拒绝——飞行员身份认证失败,因所属公司被列入国际金融制裁名单。
三百公里外,直升机舱内。赵宇盯着突然灰掉的操作屏,额头渗出冷汗。逃生舱的手动启动杆被锁定,导航系统切换为边境检查站强制降落模式。他猛地拍打控制面板,无济于事。
“不可能……b7协议已经激活,系统应该……”
话未说完,耳麦中响起陈默的声音:“你看到的‘激活’,只是我给你看的幻象。真正的b7协议,从一开始就不在你的掌控里。”
赵宇瞳孔骤缩。
“你在数据中心埋的后门,我留着用了三个月。每一笔资金转移,每一次指令上传,都是我帮你写的剧本。”
直升机剧烈震动,开始下降。舷窗外,边境检查站的探照灯刺破夜空。
教堂这边,供水系统的氧化剂注入已被工程组截断。主控屏显示结构风险解除,激光火网缓缓收回,机器人依次沉入地下,恢复墓碑原状。
程雪靠在椅背上,指尖悬停在回车键上方。她深吸一口气,按下。
全球主要财经媒体、证券交易所、央行监管系统的服务器同时收到一份加密数据包。解码后,内容自动生成红色警报弹窗:“陈氏集团启动涅盘计划”。
所有受赵宇操控的股票代码自动停牌,市值清零。区块链证据包同步公开,包含资金流向图谱、通讯录音哈希值、服务器操作日志等不可篡改信息。舆论风暴在毫秒内成型,热搜榜首被“涅盘计划”占据。
直升机迫降画面实时传回,赵宇被押出机舱,双手戴铐,神情僵滞。镜头扫过他手腕上的智能表,屏幕仍显示着“倒计时:00:00:00”。
教堂钟声响起,第一缕晨光穿过残破彩窗,落在祭坛前。陈默站在原地,左手摩挲着翡翠扳指。阳光照射下,晶体内部裂纹迅速蔓延,发出细微碎裂声。
咔。
扳指从中断裂,粉末从指缝间滑落,随风飘散。
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碎屑,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雷虎走来,站在他侧后方半步位置,低声道:“刀哥移交国际刑警,引爆器封存。现场无遗留隐患。”
陈默微微颔首。
苏婉晴关闭协议界面,摘下耳机,轻吐一句:“终于干净了。”
她起身整理桌面上的国际合作文件,动作利落。
程雪瘫坐椅中,右手食指垂在机械键盘边缘,一滴血珠顺着指尖滑落,砸在空格键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但她嘴角微扬,屏幕显示“全球同步率100%”。
教堂外,警笛声渐远。城市苏醒,街道恢复流动。
陈默抬起手,凝视掌心。碎玉粉末已被风吹去大半,只剩几粒嵌在皮肤纹理中。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登顶涅盘峰那天,父亲将这枚扳指交到他手中时说的话。
“陈家的东西,要么守住,要么毁掉,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现在它碎了。
不是被夺走,也不是遗失。
是他亲手让它终结。
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入教堂停车场,车身上印着陈氏集团徽标。几名穿制服的工程人员下车,提着检测设备走向主楼。
陈默依旧站着,目光投向彩窗上那道尚未修复的裂痕。
阳光透过裂缝,在地面拉出一道细长光带,正缓缓移动。
它爬过一块墓碑,碑上刻着父母的名字。
光斑继续前行,最终停在陈默的鞋尖前。
他没有挪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