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您做的饭完全是沪上风味的还原。
我家也是从沪上迁出的,小时候,奶奶做的一手风味绝佳的沪上菜,让我挂念到现在。
可惜,奶奶过世后,家里就没人懂得做沪上菜了,在外面饭店吃的,总不是我奶奶手艺的味道。
我以为是自己太挑剔了,今天吃了你做的菜,才知道,原来是饭店它们做得不地道。”
霍律师尝了沈知棠做的红烧肉,腌笃鲜等沪上菜,大加赞赏。
“原来霍律师也是沪上人,那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吃饭,我可以多做几个沪上菜。”
沈知棠一听霍律师这么欣赏自己做的菜,热情地和他交流起来。
伍远征在边上有些落寞。
原来,棠棠的沪上菜做得这么好?
他因为不是沪上本地人,所以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沪上菜情结,在这点上,错失了和棠棠交流的机会。
这时,霍律师和沈知棠交流起明天灵堂布置的事宜。
“对,用沈怡佳的名字,相片就不必了……”
二人一一核对细节。
伍远征在边上有点无所事事,就去花园里修剪花枝,拔拔草。
这一忙,又到入夜。
夜里九点半,霍律师才离开。
伍远征开车,和沈知棠回酒店。
车是沈月的,一辆低调的灰色凌志。
“远征哥,你今天是不是很无聊?”
沈知棠拍了拍沉默开车的伍远征。
“不会啊,还好,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
伍远征神色微怔。
他没想到,媳妇这么忙,还会注意到他的言行。
一时间,有点心虚。
“我看你后来都不说话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沈知棠有点感觉到他为什么沉默。
夫妻有问题不要隔夜是最好的。
当一方不肯说时,另一方要是能感觉到,最好立马解开对方心结。
“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做得很好。”
伍远征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
“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
沈知棠还是穷追不舍。
犹豫了会,伍远征才道:
“其实吧,你在家里做过沪上菜,我只觉得好吃,没有像霍律那样有特别的感受,可能因为我不是沪上本地人。”
霍律听起来深沉大气,其实也只是个三十五左右的青年。
而且未婚。
香港人现在就有不少人晚婚的。
沈知棠听了,心里莫名反而一热。
这家伙,果然是在吃醋啊!
“咱们又不是复制人,怎么能要求每种感觉都有相同的回应呢?”
沈知棠宽慰他。
“可是你和别人有,那个霍律!”
伍远征有点委委屈屈的。
“才不是呢,我那只是寒喧,客套!他也是,和什么情感共鸣无关。
你信不信,我在香港找十个沪上人,他们肯定都会夸我做的菜好吃,因为确实是地道的沪上菜。
这十个沪上人,也有八十岁的老翁,难道你也要说,我和他有共鸣?有共情?
别钻牛角尖!”
沈知棠的话,让伍远征豁然开朗。
“哎,可能是我这几天,感觉自己派不上用场,只能看着你们忙,有点失落。”
是啊,以前沈知棠的重心就是他和工作。
现在是工作和他之外的一切。
“马上就会派上用场了。
和刘小梅偶遇后,我让妈这边的人盯着九龙城寨,发现吴骁隆回家了,他还打电话回内地,问我的情况。
他和那个野鸡哥接上头了。
我想,他们马上会有动作了。还有,土肥圆那边突然异常安份,反而透露着非同寻常。
你马上要有用场了!”
沈知棠扬眉,绝美的脸上,在说这件事时,笼上了一层寒冰。
吴骁隆所作所为,让她想到了前世自己受的苦,都是因他一家设计而起。
留着吴骁隆一家到现在,也是时候收网了。
“棠棠,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
伍远征有点尴尬。
大战在即,他却关注到细微小事上了。
“远征哥,你这么包容我,还有你的紧张,都是因为爱我,我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沈知棠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伍远征脑子短暂空白,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语言所不及的,留到酒店的床上用行动表达。
沈知棠度过一个飞升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后悔自己太煽情了。
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如玫瑰初绽的娇艳面容,不由叹息,爱情果然滋养人。
上一世流行一句:爱人如养花。
看一个人在婚姻里幸不幸福,只要看主妇的面容是否容光焕发就知道。
这些,沈知棠这一世都占全了。
但今天情况特殊,她这样的气色,和届时现场的氛围不符。
于是,沈知棠洗漱后,给脸多涂了些白粉,嘴唇涂了薄薄一层暗色的唇膏,让整个气质显得憔悴不堪。
再搭上一套黑色的西装,面容一沉,整个人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就知道家里没好事。
沈知棠站在沈家别墅特设的纪念堂前,给前来的宾客行子女之礼时,与沈怡佳相识的宾客,皆露出讶然之色。
“香港霍氏企业霍家长公子前来见证!”
“香港包氏船企包老先生前来见证!”
……
沈知棠也没想到,母亲虽然有病在身,但因为在商业上二十来年的积累,所结识的香港头面人物也不少。
“你是沈小姐的女儿?”
来宾纷纷诧异地问。
在他们眼里,沈小姐病体缠身,在香港孤家寡人几十年,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怪不得大家好奇。
“是。我母亲生我时,身体尚好。”
沈知棠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哦,原来如此。沈小姐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来宾叹息。
显然,他们也是知道沈怡佳这些年遭受的痛苦。
香港的有钱人,什么都有,就是不想有病。
为了健康,他们可以信一切能辅佐他们身体健康的玄学,也能信许多概念性的新药。
因此,要让他们接受今天沈知棠操办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头面人物被带到右侧来宾招待室。
出来后,众人皆若有所思,神情大不一样。
沈知棠见他们表现如此从容,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