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阳间“鱼米村”,细雨滋润着稻田,村外的“镜湖”却透着死寂。
我和灵汐带着李警官赶来时,村民们正围在湖边焦虑等待,几个年轻渔民划着小船打捞,船桨划过水面,竟激起一层灰黑色的浮沫,浮沫下隐约可见翻白的鱼尸,鱼尸腹部还缠着一缕透明的网丝,网丝泛着诡异的蓝光。
“已经三天没打上活鱼了,”
村长老周蹲在湖边,手里拎着一条死鱼,
“更邪门的是,昨晚去湖边挑水的阿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在岸边留下一只水桶,桶壁缠着和鱼尸上一样的网丝,网丝上还沾着她的头发!”
灵汐将守心玉贴近网丝,玉身瞬间泛起刺痛的蓝光,网丝竟顺着玉身收缩,像是要缠绕上来:
“不是普通的网,是‘噬魂网’!用五毒教的‘水蛊丝’编织,遇水会释放邪毒,既能毒死鱼虾,还能缠住活人的魂灵,拖入湖底的‘聚魂窟’,比祭魂龛、噬魂香更隐蔽。”
她翻出《两界守护录》,在五毒教秘篇找到记载:
“噬魂网需以‘湖魂膏’为引,湖魂膏是用镜湖的百年湖魂炼制,每困住十个活魂,就能让网丝延伸一里,等网丝铺满整个湖面,就能开启‘水魂祭’,唤醒湖底的‘邪水主’,邪水主苏醒后,会让整个湖泊变成‘死湖’,周边村庄都会被邪水淹没。”
李警官立刻安排人封锁湖边,勘查发现湖中心的水面泛着异样的蓝光,水下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阴影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噬魂网丝,阿婆的魂灵正被网丝缠着,在水中浮浮沉沉,魂息越来越弱。
“是五毒教的主谋!”阿辰攥紧拳头,
“之前的蛊案、傀案、香案、祠案,都是在为唤醒邪物做铺垫,这次肯定是想借镜湖大范围害人!”
村里的老渔翁陈伯突然撑着渔船赶来,船头上摆着一个破旧的铜盆,盆里装着淡金色的湖水:
“这是‘醒湖露’!用镜湖的晨露和百年莲蓬炼制,能驱散噬魂网的邪毒,我爷爷传下来的《渔经》里记着,聚魂窟在湖底的‘老槐树桩’下,要破网,得先找到窟门的机关。”
我们乘陈伯的渔船向湖中心驶去,陈伯将醒湖露洒在船周围,噬魂网丝一碰到醒湖露,就瞬间融化。
行到湖中心,陈伯突然停船,用船桨敲击水面:
“老槐树桩就在下面,窟门的机关是‘潮起潮落’,得等子时潮水最涨时,用‘莲蓬灯’照向水面,才能打开窟门,不然会被网丝缠死在湖底。”
子时一到,潮水开始上涨,陈伯点燃莲蓬灯,灯光泛着淡金色,照向水面。
水面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窟,洞窟内缠绕着无数噬魂网丝,网丝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茧状物,茧状物上泛着蓝光,正是邪水主的雏形,茧状物周围还困着十几个村民的魂灵,他们的魂息正被茧状物慢慢吸走。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黑袍人从洞窟内飘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阴鸷的脸——是五毒教的教主墨玄!
“我等这一天等了一百年!蛊王、戏煞、邪魂主、邪水主,只要集齐四大邪物,就能重建五毒教,统治两界!”他挥动手中的法杖,噬魂网丝瞬间绷紧,阿婆的魂灵被网丝缠得更紧,魂息流失得更快了。
陈伯突然将醒湖露倒入铜盆,再将盆中的水洒向噬魂网丝:
“醒湖露能克邪水!快用《渔经》里的‘破网诀’!”
他念起古老的口诀,铜盆中的湖水突然泛起金光,金光顺着水面延伸,击中噬魂网丝的节点,网丝瞬间断裂。灵汐趁机用守心玉护住村民的魂灵,将其从网丝中扯出来,送回岸边的村民体内。
墨玄见状,竟跳入黑色茧状物中,想与邪水主同归于尽:
“我绝不让你们坏了我的大事!”茧状物突然爆发出蓝光,无数邪水从茧中涌出,向我们扑来。
李警官射出镇魂枪,金光击中茧状物,茧状物开始破裂。
阿辰将剩余的醒湖露全部洒向邪水,邪水一碰到醒湖露,就瞬间蒸发。墨玄被邪水反噬,从茧状物中掉出来,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湖水中。
我们跟着陈伯走出聚魂窟,将所有村民的魂灵送回体内,失踪的人终于全部找回。陈伯将《渔经》递给我们:
“这书里记着各种湖底邪物的破解法子,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或许能用得上。”他指着镜湖的水面:“湖是活的,最忌邪祟,守住湖魂,就是守住村民的生路。”
灵汐将这次的经历补充进《两界守护录》,在书页上画了镜湖、噬魂网与莲蓬灯的图案,旁边写着:
“谷雨访村破鱼祸,渔老传经护湖安。守护从非仅靠法器,一盏莲灯的微光、一本渔经的智慧,亦是驱散邪祟的屏障。”
离开鱼米村时,细雨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在镜湖的水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陈伯正领着村民清理湖中的网丝,空气中的邪味渐渐散去。
我看着手中的《渔经》,突然明白,守护人间的安宁,不仅要对抗湖中的邪祟,还要守住“与自然共生”的初心——是陈伯手中的醒湖露,是老渔翁代代相传的护湖之法,是这些藏在渔火里的坚守,共同护住了村民的生计与魂灵的安稳。
路上,阿辰翻着《渔经》,轻声说:“原来与自然相处也有这么多门道,既要懂捕鱼的技巧,还得护湖泊的生机,真不容易。”
李警官点头:“墨玄总想着用自然的力量害人,却忘了人与自然本是共生,强行逆天而行,终究会被自然反噬。”灵汐摩挲着《两界守护录》的书页:
“这一章写的不是破案,是‘共生’——自然能孕育生机,也能滋生邪祟,唯有心怀敬畏、守护共生,才能让人间永远安宁。”
回到守护司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将《渔经》和剩余的醒湖露妥善收好,又在《两界守护录》的末尾,添上了一行小字:
“湖藏生机,网锁魂灵;心守共生,邪自退散。”窗外的月光洒在书页上,泛着柔和的光,我们知道,五毒教虽已覆灭,但人间仍可能出现新的邪祟。
不过只要我们守住与自然共生的初心、握紧代代相传的智慧,无论未来遇到何种诡谲,都能在风雨中寻到光明,让人间的每一片湖泊、每一寸土地,都只余生机盎然,不见邪祟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