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熙瑶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顾北泽身上，胳膊腿都没闲着。
大腿处忽然触到一个硬挺的异物，她脑子“嗡”的一声，宿醉般的头痛瞬间袭来，脸上腾地冒起热意，慌忙挣扎着要坐起来。
身侧的人却早醒了，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低低开口：“醒啦？”
顾北泽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目光落在她慌乱的动作上，眼底藏着几分揶揄。
姜熙瑶起身太急，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抬手扶住太阳穴，眉头也蹙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看向顾北泽，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试探，声音还有点发虚：“我……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昨晚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层雾，零零碎碎的，大多都记不清了。
顾北泽坐起身，正对着她，眉梢轻轻一挑，“你在饭桌上抱着酒杯，一本正经夸我好看，算不算出格？”
他话音刚落，姜熙瑶脑子里像炸开了引线，昨晚那些晕乎乎的片段猛地涌了上来。
“啊……”她猛地把脸埋进手心，声音都透着羞愤的闷响，“太丢人了呜呜呜……”
顾北泽瞧着她通红的耳根，忍不住低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得温和：“没事，大家都知道你喝多了，没人笑话你。”
姜熙瑶索性蛮不讲理得瞪向他，语气里满是嗔怪：“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顾北泽被她这副又气又窘的模样逗笑了，“哎，我就知道你会说我。”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解释道，“我怕你再说出什么话出来，就赶紧把你带回来了。”
姜熙瑶梗着脖子，倔强地仰起脸，下巴微微扬着，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嗯哼，本来就该这样！你老婆的形象，你得守护。”
顾北泽瞧着她这副嘴硬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故意拖长了语调：
“行，我守护。那……你昨天抱着我脖子，叫了好几声‘老公’，现在要不要再加一声，谢我替你护着形象？”
这话一出，姜熙瑶脸上的红晕“唰”地漫到了耳后，刚才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蔫了下去。
她攥着被角蹭了蹭发烫的脸颊，半天憋出句：“谁、谁叫了……”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
顾北泽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哦？那是我听错了？”
“……”姜熙瑶被堵得没话说，干脆往他怀里一钻，把脸埋进他颈窝闷声道，“就不叫！”
声音里却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软。
顾北泽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挠了下，语气带着半是威胁半是戏谑的暧昧：“你不叫？没事，有的是办法让你叫。”
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等晚上……”
话没说完，姜熙瑶已经红着脸伸手去捂他的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唇瓣，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别胡说！”
她气鼓鼓地瞪他，眼底却漾着水光，藏不住那点羞赧的甜。
顾北泽顺势舔了一下她的手指，轻轻吮了一下，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表情，低笑出声：“好，不胡说。”
只是那笑意里的势在必得，早已暴露了他的心思。
“变态！”
姜熙瑶红着脸啐了一句，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往炕边爬，脚刚沾地就差点被裙摆绊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耳根红得像要滴血，连鞋都是趿拉着的。
身后传来顾北泽低低的笑声，那声音带着点得逞的狡黠。
没一会儿，院门被敲响了。
顾北泽放下筷子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林秀花。
她先是瞪了顾北泽一眼，才迈步往里走，一看见姜熙瑶就堆起笑：“瑶瑶，怎么样？早上起来头疼不疼？”
姜熙瑶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婶儿，早上起来已经好多了。”
林秀花顺势在桌边坐下，姜熙瑶连忙问：“婶吃早饭了吗？我给您盛点。”
桌上摆着的是顾北泽做的西红柿鸡蛋挂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香气腾腾的。
林秀花瞅了瞅那碗面，摆手笑道：“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来是说个事，你们跟我回去，准备分家了。老大已经去请你大爷过来见证了。”
姜熙瑶愣了愣，才想起大爷就是大队长顾建国。
林秀花看着她，话锋一转，“瑶瑶啊，昨天你喝醉了，我就琢磨着我来照顾你，你们虽说领了证，可还没办酒呢。
按咱这儿的规矩，要请亲朋好友喝喜酒，才是真真实实的成亲。”
她顿了顿，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说：“老三这小子昨天晚上愣是不同意。婶子不是说不同意你们住一起，这也是为了咱姑娘家着想，还是分开住稳妥些。”
姜熙瑶挑了挑眉，目光转向顾北泽，嘴角噙着笑，语气带着几分俏皮：“婶，这话您可得跟顾老三说。”
林秀花被她逗笑了，拍了下手：“可不是嘛，这臭小子就听你的话，你帮忙劝劝他。”
姜熙瑶故意扬高了声音，还冲顾北泽挑了挑眉：“听见没？顾北泽。”
顾北泽眼皮都没抬，故意拉长了调子：“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姜熙瑶想着分开住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下意识抿了抿唇，下面那点若有似无的痛感还在提醒着前天晚上的事，虽然上了药，终究没好利索。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又刚有过那样亲密的事，确实容易擦枪走火。
姜熙瑶被他这赖皮劲儿逗笑，干脆在桌下用脚腕轻轻往他小腿上蹭了蹭，带着点报复的小得意。
谁让他早上总拿那些话逗她。
顾北泽的腿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喉结动了动，眼神瞬间沉了几分，像是被点燃的火星子。
他没再说话，只用眼神警告似的剜了她一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等会儿再收拾你。
林秀花站起身，拍了拍衣角：“那我先回去张罗着，你们俩吃完早饭就赶紧回来啊。”
姜熙瑶连忙点头应着：“好的婶儿，我们马上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