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虚杂货铺已打烊，伙计李虎给子山开的门。
两个月下来，小李虎已得到国强掌柜信任，获准吃住在店内。
当然，他得负责给掌柜每天做一顿饭。
子山听说国强长老正在楼上打坐，没敢打扰，他取出自己买的那些零碎，道明买入价格，让李虎这个本地人给长长眼。
李虎撇嘴，“清心玉佩，养魂宝珠，聚灵手环……这些买的还行，没被宰多少，古宝残片嘛……1灵石两片，你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
擦，还是让人给宰了。
子山嘴角抽动，“这些都是假的？”
“倒不是说假的，只是数万年来，出土的这种玩意实在太多，除少数一些材质好的能回炉利用，其他都没什么大价值，只能用于收藏……”
子山收起一堆破烂，悻悻上楼。
内心不断安慰自己：不是假的便好，没利用价值，总有研究价值吧。
关门闭屋，心有不甘。
拿出那些“残片”研究越来。
“古宝残片”材质没什么好研究的，高级灵材人家也不会便宜卖，他买回的都是兽骨、青玉、玄铁之类的普通货色，所以说，唯上面“符文”有些研究价值。
“符文”并非本界通用文字，其来历不明，传说是“神的语言”，修仙者将其视为“天道密码”、“通灵媒介”。
“符文”并非灵符专用，它是“符文”、“阵文”、“器文”的统称。
若干“符文”依玄奥规律，组合绘刻在阵材、器物、符纸上，成就法阵、法器、灵符。
可以说，带“符文”的古“残片”，基本都是来自上古法阵、法器，故称之为“古宝残片”。
5个“古宝残片”上面符文加一块70多个，去掉重复的，得38道符文。
朱子山将它们抄在一张符纸上，反复端详。
话说老朱当年跟父亲学习制章，可不光学行书、楷书，小篆、金文，甚至甲骨文都有涉猎。
来到此界，研究了一年《符道初解》，又跟宗主“偷师”，间接研究了半年《符道详解》，已掌握108种基础符文的画法，符文功底已相当了得。
因此，他很快认出38道“上古符文”中，有29道与学过的基础符文形似。
“介个，不就是代表‘金’灵力的&吗？只不过尾钩翘起较大……”
“介个，怎那么像代表‘木’灵力的#……”
“介个是代表‘水’属的@……吧……”
“介个……介个‘の’，虽说意义不明，但想来应是某种连接方式，起承上启下作用，制符时常能用到……”
“古今符文相似，绝非巧合，应该是一脉传承，时隔久远，书写方式不同……当然，也有可能是经过了演化、变种……”
朱子山将目光投向9道初次谋面的符文。
“本朱还是见识浅呀！这几道符文恐怕得三阶制符传承方能接触……”
突发奇想，诶，我若多买些“古宝残片”，尽可能多的收集“上古符文”，岂不有可能攒出三阶，甚至是四阶符道传承……
只知其形，不知其意，何用？
不怕，某有108道基础符文功底，对照上下文联系，早晚有一天能探明其中奥义。
甲骨文不就是这么一点点被破译出来的吗？
或许有些符文是阵道、器道专属，没关系，大不了将阵道传承、器道传承一并整理出来！
哈哈，老朱我真是太聪明了！
呵，他并未掂量自己的文化水平，越想越觉方案可行，越觉得前途无量。
哪里还坐的住，不管什么时辰，下楼唤起店伙计。
“李虎李虎，你不是说古宝残片1灵两片，要多少有多少吗？
我给你300灵，你帮我买600片即可，能从中挣多少，那是你的本事。
但你得保证，给我的都是真货，每片符文不少于10道，能做到吗？”
小李虎激动了，一灵两片是行内价不假，但量大它有优惠啊！这一单下来，他少说能挣30灵。
“二掌柜，您放心吧，我这就出去给您买。”
拿了灵石，转身出门。
他打小在青山镇混，认识的小贩不要太多，至于夜深……修仙人不睡觉，夜晚都是打坐修炼，熟人照样营业。
……
李虎走后，朱子山背着手，满地转圈。
倒不是担心李虎携灵石跑路，那厮每月底薪加提成能挣40灵，傻了才会为300灵石丢弃稳定工作。
之所以满地转，是因为心潮澎湃。
想他老朱，在地球界不过一个高中没毕业，自诩民间艺术家的无业游民。
到了此界，却能压过诸多本科生，成为宗门核心技术人才。
眼下更是从事起高端符文研究，有望成为史上最伟大的“符文师”，只想想，便激动得浑身发抖！
宗主，师父，薄荷，韦胖子……你们看着吧，老朱我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
“都一个时辰了，咋还不回来？太耽误大事了……”
朱子山边转圈边叨咕，每隔一会便看一次沙漏。
“二掌柜的，我回来了。”
李虎兴冲冲跑进店。
“买到了吗？”
“买到了，买到了，一共585片，其中5片比较大，一片顶4片。”
李虎从储物袋中倒出一堆“古宝残片”，果然有5片大个头，“符文”数相较小片的多出数倍。
“好，大的好！”
朱子山接过，随便点了点，迫不及待上楼，他要连夜搞研究，争取明早出成果。
……
次日一早，国强掌柜巡视店面。
见子山房门紧闭，未做打扰。
昨晚子山回店，他便有感知，只是没出来罢了。
随便嘱咐伙计几句，国强掌柜拿了几盒灵符，拜访左邻右舍。
昨日回宗，可芙提醒他“在外开店，要与邻居搞好关系”，他深以为然，对“亲亲弟子”的指示坚决贯彻执行。
登门拜访不可空手，宗门特产护身符，一盒10张，价值50灵，绝对拿的出手。
左邻，伍记法器铺。
右舍，雷记丹药铺。
两店铺规模皆与神虚杂货铺仿佛，商品不冲突，并无竞争。
强掌柜受到热情接待，少不了说些“守望相助，互通有无”之类的场面话，算是建立了联系。
神虚杂货铺对面是一家规模较大的灵膳酒楼，名为黄记灵膳馆。
国强不失礼数，携礼上门。
对方二掌柜接待的他，说了些场面话，举手投足尽显优越。
也难怪，黄记灵善馆是青云宗金丹长老家族的产业，二掌柜那也有炼气九层修为，能接待他这个小杂货铺小掌柜，已经很给面子了。
国强也不介意，混个脸熟，即达目的。
一圈走下来，回到店里已是晌午。
问李虎，得知子山并未出门，觉着奇怪，出于关心，也得看看。
来到子山房间，推门看见满地残片，朱子山正伏在一堆草纸上写画，对比着什么。
“干什么呢？说是历练，却宅在店里不出。”
“哦，长老您坐，我在研究神的语言。”
“神的语言？！”
国强一愣，肃然起敬，他是个真学渣，天生佩服搞研究的。
子山解释道，“神的语言即符文，长老您看这些古宝残片，这些符号，二阶符道传承也才记载108道基础符文，我从这些古宝残片上，另找到96个新符文，哦，这又一个，97个了……”
国强没听太明白，“你收集这些零散符文有什么用？”
“研究呀，破译呀！”
子山理所当然道，“若是弄懂了这些新符文的奥义，说不定能推导出三阶制符传承，甚至高级阵法传承。”
国强不明觉厉，抓挠脖子。
听他提阵法，想起韦定理，就说，“定理也有研究符文，他说，符文其实就是此界的数学公式。”
“什么，数学公式？！”
朱子山脸色大变，“数学公式说”与他对符文的理解大相径庭。
“昂，定理说的，一阶阵道传承符文组合，他多数都研究明白了，皆为数学公式。”
国强正经跟韦定理学过两天布阵之道，虽然半途而废，却也没少听那胖子嘚不嘚。
朱子山脸上阴晴不定，眼神流转，开始收拾地上残片。
“那个，师叔呀，我感觉自己历练的差不多了，想回去。”
“咦，你不昨天刚来吗？再玩些日子呗。宗主虽然希望你早点回去，但也没必要才两天就走吧？”
“那个……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但我很充实呀，怪杀了，街逛了，该买的也都买了……我觉得还是安全第一。”
“那……好吧，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呼叫召唤吧。”
“好的，师叔。”
“%￥#@&……子山呼叫宗主，请求召唤，over。”
……
朱子山是悠亚弟子，对口应该向悠亚长老呼叫召唤，但悠亚未达练气后期，神识强度不够，与之神沟通最远2000里，青山镇不在其有效召唤距离内。
刘长兴作为金字塔尖，可与门下所有炼气四层以上徒子徒孙互加“神识关注”，使用“小召唤术”乃基本操作。
闻讯施法，将朱子山捞回妖蟒岭。
就这样，仅仅两天，朱子山便草草结束历练之旅。
这免遭同门非议，他刻意解释，“时间虽短，但收获满满，青山镇便是修真世界的缩影，窥一斑略知全豹，够用了。”
没人信他的鬼话，都认定这货怕死。
宗主不究，师父不问，朱子山便不说真实原因，憋大招，当然是为爆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