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聚会散了。
张明站在茶楼门口，看着赵德胜上了一辆黑色奥迪。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张总，今天聊得怎么样？”
王强走过来，递了支烟。
“还行。”
张明接过烟，点上。
“赵厅长人不错吧？”
王强压低了声音。
“只要跟他处好关系，以后项目不愁。”
“我看出来了。”
张明吸了口烟。
“不过他话里有话，我有点没听懂。”
“哪句？”
“他说让我少接触某些人。”
张明看向王强。
“你知道他指的是谁吗？”
王强愣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个我哪知道。”
他拍了拍张明的肩膀。
“不过赵厅长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照做就是了。”
说完，王强就匆匆走了。
张明站在原地，又抽了两口烟。
赵德胜今天的话，说得很委婉。
但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他在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醒？
是因为周建华出事了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张明掐灭烟头。
掏出手机，拨通了林雨的电话。
“张总。”
林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今天见到赵德胜了？”
“见到了。”
张明靠在车旁。
“但他什么都没说。”
“就是敲打了我几句。”
“正常。”
林雨说。
“他现在肯定在观察你。”
“看你是真心想跟他合作，还是另有目的。”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接触。”
林雨的语气很笃定。
“这种人，不会一次就露底。”
“你得慢慢来。”
“我知道了。”
张明挂了电话。
开车回家。
路上，他一直在想林雨的话。
她说得没错。
赵德胜这种人，城府极深。
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但是，时间拖得越久，风险就越大。
万一他察觉到什么，自己可能就危险了。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张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赵德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他跟周建华之间，到底有没有勾结？
如果有，那么其他人呢？
比如那些经常参加聚会的企业家？
他们会不会也牵扯其中？
张明越想越觉得头疼。
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张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张总，我是小刘。”
对面的声音有些紧张。
“小刘？”
张明愣了一下。
“哪个小刘？”
“就是之前给您送材料的那个。”
对方说。
“我有急事找您。”
“能不能见一面？”
张明坐起来。
“什么急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
小刘的声音更低了。
“您能出来吗？”
“我在您小区门口。”
张明心里一紧。
这个时间点，小刘突然找上门。
肯定出事了。
“好，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张明换了身衣服。
下楼。
小区门口，一辆白色小车停在路边。
小刘坐在驾驶位上，脸色很差。
张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到底怎么了？”
“张总，我被人盯上了。”
小刘的手在方向盘上抖。
“今天下午，有人跟踪我。”
“一直跟到我家楼下。”
“你确定？”
“确定。”
小刘点头。
“我故意绕了好几圈，那辆车一直跟着。”
“后来我停车，那车也停了。”
“我下车去看，对方就开走了。”
张明皱起眉。
“你得罪人了？”
“没有啊。”
小刘摇头。
“我就是个跑腿的，谁会盯上我？”
“除非…”
他看向张明。
“除非是因为那份材料。”
张明沉默了。
如果真是因为材料，那事情就严重了。
说明对方已经开始查了。
而且查到了小刘头上。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小刘急得快哭了。
“我就想问问您，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是不是惹了什么大麻烦？”
张明深吸一口气。
“你先别慌。”
“那份材料，你还留着吗？”
“没有。”
小刘连忙说。
“我都销毁了。”
“手机上也没有任何记录。”
“那就好。”
张明说。
“你现在什么都别说。”
“就算有人找你，也一口咬定不知道。”
“明白吗？”
“明白。”
小刘使劲点头。
“那我现在怎么办？”
“回家待着。”
张明看了他一眼。
“别乱跑，也别联系任何人。”
“等风头过了再说。”
“好，好。”
小刘启动车子。
“那我先走了。”
“谢谢张总。”
车子很快驶离。
张明站在路边，点了支烟。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小刘被盯上，说明对方已经开始行动。
而且速度很快。
看来，赵德胜今天的警告，不是随便说说。
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张明掐灭烟头。
转身回了小区。
刚走到楼下，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雨。
“小刘找你了？”
她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
张明吃了一惊。
“我一直在关注他。”
林雨说。
“他今天被人跟踪了。”
“我知道。”
张明走进电梯。
“他刚才来找我了。”
“张总，你得小心点。”
林雨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对方动作这么快，说明他们已经急了。”
“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手。”
“下手？”
张明心里一沉。
“什么意思？”
“警告，威胁，甚至更激进的手段。”
林雨说。
“这些人做事不择手段。”
“你千万别掉以轻心。”
张明沉默了几秒。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他走进家门。
锁好门，又检查了一遍窗户。
确认没问题，才躺回床上。
但这一夜，他几乎没睡。
脑子里一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
而自己，还在明处。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必须尽快找到赵德胜的把柄。
否则，这场博弈，自己必输无疑。
第二天早上，张明很早就起来了。
洗漱完，吃了点东西。
正准备出门，手机又响了。
是王强。
“张总，在家吗？”
“在。”
张明说。
“怎么了？”
“有点事想跟你说。”
王强的语气有些犹豫。
“方便见一面吗？”
“行，你过来吧。”
半小时后，王强出现在张明家门口。
他脸色很不好，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
“进来坐。”
张明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了？一脸愁容。”
“张总，我得提醒你。”
王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昨天晚上，有人问我关于你的事。”
张明心里一紧。
“什么事？”
“就是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王强放下杯子。
“还有你跟赵厅长聊了些什么。”
“谁问的？”
“我不认识。”
王强摇头。
“但看起来不太好惹。”
“我就随便应付了几句。”
“但我觉得，你最近还是小心点。”
张明点点头。
“我知道了。”
“谢谢你提醒。”
“客气啥。”
王强站起来。
“咱们也算朋友了。”
“我就不多待了。”
“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送走王强，张明关上门。
靠在门上，深深吸了口气。
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不仅盯上了小刘，连王强都被问话了。
看来，自己已经成了目标。
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