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请君入瓮，快递包邮哦亲
何塞的办公室里，一股昂贵的古龙水味还没散干净。
苏律靠在那张能躺下两个林小小的真皮老板椅上，
双脚翘在红木办公桌的边沿。
他手里，是何塞那本还没来得及销毁的私人账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像一群扭动的蛆虫。
每一笔，都通向一个名字，一个项目，一片被“慈善”啃食过的血肉。
他随手翻了一页。
“啧。”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审计，它正不正经不知道。
但这账本，是真的骚。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器发出急促的震动。
是陈忠。
接通的瞬间，那头的声音像是被火烧了屁股！
“老板！出事了！”
“基金会海外的一条加密线路，刚刚启动了最高优先级的‘静默协议’！”
苏律的脚，从桌上放了下来。
“说重点。”
陈忠那边的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恒星计划’那边等不及了！”
“艾琳娜在总部被我们拖住，他们决定启动备用方案！”
“代号‘学者’的那个关键人物，准备利用一条伪装成普通货运的走私线路，强行入境！”
指挥中心里，林小小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颤音。
“苏律师，他们发来的线路图，我们截获了！”
“这是一条成熟的走私通道，专门运送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们……要不要立刻通知海关拦截？”
苏律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屏幕上，那条蜿蜒曲折的红色线路图。
那条路，绕开了所有常规的检查站，像一条毒蛇，直插腹地。
林小小和陈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等着苏律下达“拦截”的命令。
然而。
苏律却发出一声很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
“拦截？”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为什么要拦？”
林小小和陈忠，在通讯器的两头，同时愣住了。
“人家赶着来投胎，我们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苏律转过身。
那张脸上，没有半点紧张。
反而，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主动走进陷阱的兴奋。
“小小，给我拟一份文件。”
“就说，鉴于‘恒星计划’的援助物资运输受阻，为体现人道主义精神，特批临时变更运输线路。”
他用手指，在空气中画出那条走私线路的轨迹。
“把这条新线路，给我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又看向屏幕里的陈忠。
“老陈，盖上我这个‘临时财务审计总监’的萝卜章。”
“然后，把这份签发许可，‘不经意’地，泄露给国安的秦处。”
陈忠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老板这是……
要给人家铺一条通往地狱的红地毯啊！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想玩快递？”
“我们就帮她签收一下。”
“顺便，给个五星差评，包邮哦，亲。”
……
就在苏律给“学者”铺设黄泉路的时候。
陈忠面前的另一块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警报。
“老板！”
陈忠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那个小子……动了！”
屏幕上，一个Ip地址正在疯狂访问麻省理工的内部数据库。
访问的内容，直指“世界和谐慈善基金会”与几家军工复合体的秘密资金往来记录。
是姜离。
那个被苏律用三句话，敲碎了世界观的天才少年。
“他开始怀疑了。”
林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
有欣慰，也有担忧。
苏律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串跳动的代码上。
照片里的少年，还带着一脸的书生气。
但他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光怀疑，还不够。”
苏律的声音很平静。
“得让他看到血。”
他敲了敲桌子。
“老陈，切到你的‘匿名者’马甲。”
“把他想要，但又找不到的东西，送到他电脑里。”
“比如，那笔‘英才奖学金’的最终流向。”
“比如，他敬爱的导师，每年从普罗米修斯实验室拿到的那笔‘顾问费’。”
“再比如……”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些和他一样，拿了奖学金，最后却‘意外’死在实验室里的学长们的……”
“死亡报告。”
陈忠那边，沉默了足足三秒。
然后，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老板，你这……是真狠啊！”
“这是要把那孩子，往死里逼啊！”
苏律没接话。
有些蛋壳，从外面敲，是食物。
从里面敲，是生命。
他只是想看看。
这只雏鸟，有没有勇气，啄破那个用谎言编织的壳。
……
波士顿，深夜。
姜离的公寓里，一片狼藉。
泡面桶倒在地上，汤汁黏腻。
他整个人，瘫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是一份份被陈忠“投喂”过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那些他曾经感恩戴德的“资助”。
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他敬爱的导师，是如何将他的研究成果，打包卖给军方。
像父亲一样关心他的资助人，
是如何在邮件里，用“工具”来形容他。
他还看到了。
和他一样，来自华夏，惊才绝艳的学长。
是如何在一场“实验意外”后，被悄无声息地火化。
连骨灰，都没能送回故乡。
姜离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喉咙里，又干又疼。
砰！
手背瞬间红肿，一片刺痛。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球里，一根根血丝像是要爆开！
骗子！
全都是骗子！
他像是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
外面的人，都在笑着看他这个小丑，卖力地表演。
他的信仰，他的世界，他的一切……
碎得，连一块完整的都拼不起来。
他颤抖着手，打开一个新的邮箱。
收件人那一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下。
华夏驻美利坚合众国大使馆。
……
燕京，国安总部。
秦建刚挂了电话，脸上那股子山雨欲来的凝重，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往下沉了三寸。
他拿起内线。
“收网。”
两个字，掷地有声。
……
波士顿，大使馆。
一封加密邮件，被迅速送到最高负责人的案头。
负责人看完，只回了两个字。
“立刻！”
……
几乎是同一时间。
姜离那台嗡嗡作响的旧电脑上，收到了一封回信。
上面没有多余的废话。
只有一行字。
“待在原地，不要联系任何人。”
“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