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寒盘腿坐在炕上,脱掉沾满油污的外套随手一扔。衣服地落在泥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铁路刚点起火盆,一回头看见她只穿着背心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急忙转身假装整理火钳。
转过来。张胜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静得像在命令一个新兵。
铁路僵着脖子,只转了半个身子:要不...我去叫卫生员来?
用不着。张胜寒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油,塞到铁路手里,帮我揉开。
铁路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瓷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差点把药瓶摔了——张胜寒已经解开背心,正往上掀。
你你干啥?铁路一个箭步冲上去,大手地按在她正在上掀的衣角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结巴得像是第一次摸枪的菜鸟。
张胜寒皱眉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我要抹药啊,你干啥?她腹部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铁路的手掌下传来温热的触感,细腻的皮肤上有一层薄汗,在火盆的光线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铁路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弹开,又不敢完全撤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他使劲咽了几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就、就这样?
不然呢?张胜寒一把推开他碍事的手,干脆利落地把背心掀到胸部下方,露出左侧肋骨处一大片青紫的淤伤,昨天炸坦克时碎片撞的。
铁路倒吸一口冷气。那片淤青有巴掌大,边缘已经泛黄,中央还是深紫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他的心疼瞬间压过了羞涩:这要不要去检查一下?会不会骨折了?
张胜寒不耐烦地扶额:快点儿吧,明天还要打仗。
铁路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药瓶有千斤重一般。他慢慢地拧开药瓶,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如同一股洪流般瞬间涌出,充斥着整个小屋。这股味道刺鼻而又熟悉,让人不禁想起那些古老的药方和神秘的医术。
当他把药油倒在手心,轻轻地搓揉着,让它逐渐发热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张胜寒的腹部。随着他手上的温度上升,张胜寒的皮肤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若隐若现的纹身边缘开始浮现出来。然而,由于张胜寒穿着背心,大部分纹身都被遮住了,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图案。
“你……的纹身?”铁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疑惑。
张胜寒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铁路,没有丝毫的波澜。“快点。”她简洁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铁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发热的手掌贴上了张胜寒那片淤青的肌肤。就在他的手掌刚碰到张胜寒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张胜寒的腹肌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绷紧了起来。然而,尽管如此,张胜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依旧是那副冷漠而平静的样子。
“用力。”张胜寒再次命令道,她的声音平稳得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铁路加大了力道,感受着皮肤下肌肉的纹理和淤血块的硬度。张胜寒的呼吸变得深而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炕席上。
随着揉搓,淤血逐渐化开,张胜寒的皮肤开始泛红。铁路的视线不自觉地被那半露纹身吸引,线条精细得不像普通纹身店的手艺。
“你在哪纹的?”铁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同时他的手指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轻轻地擦过了纹身边缘。
张胜寒突然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猛地抓住了铁路的手腕,语气有些严厉地说:“只揉伤处。”
铁路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越界了,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专心。”张胜寒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铁路的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铁路不敢再去看那纹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工作上。然而,随着他不断地揉搓,药油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渐渐地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股味道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汗味和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味道,让铁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升高,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刚刚跑完了五公里负重越野一样,“咚咚咚”地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几乎无法平静下来。
终于,淤血基本化开了。铁路长舒一口气,刚想说,张胜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你心跳好快。她皱眉道,专业的目光扫过铁路通红的脸,有没有胸闷气短?
铁路的耳朵地一声,像是被炮弹震到了。他猛地抽回手,药瓶都来不及盖就跳下炕,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我、我去看看坦克!他结结巴巴地丢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冲出门去,连外套都忘了拿。
冷风迎面吹来,铁路才意识到自己满头大汗。他靠在土墙上大口喘气,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营地都能听见。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张胜寒汗湿的额头,紧抿的嘴唇,腹部绷紧的肌肉,还有那神秘的纹身...
屋里,张胜寒慢慢放下衣角,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晃动的门帘。她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