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冷漠地扫视着将他包围的云隐忍者，缓缓开口。
“你们还比较识相。”
希留队长的身躯绷得像一块钢铁，他沉声回应：“我们只是不想在这里把损失扩大，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放过你了。哪怕你滚出雷之国，我们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角都耸了耸肩，对这种威胁毫不在意。
“那你们真厉害，我会在逃亡的路上提心吊胆的。”
他背着那个沉重的金属箱，在云隐忍者们混杂着愤怒、忌惮与不甘的注视下，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向小镇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隐村的尊严上。
在身影即将消失于黑暗的前一刻，角都最后看了一眼废墟中那些被他“救治”的平民，那些平民也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他。
麻烦。
但五十亿两，值得这点麻烦。
这次投资，回报率相当可观。
三天后。
火之国边境，一处早已废弃的矿场。月光惨白，将嶙峋的岩石和锈蚀的轨道映照得如同骨骸。
角都按照“净化者”提供的坐标，抵达了这里。
他将背上那个特制的银色金属箱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箱子里立刻传来几声微弱但充满恶毒的咒骂，证明里面的“货物”完好无损，精神头十足。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那人戴着一张纯白无瑕的面具，身上是木叶根部的制式服装。他走上前，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屈指在金属箱上敲了敲，侧耳倾听了片刻。
验货完成。
根部忍者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角都。
角都展开，那是木叶银行开具的巨额本票，上面的数字“五十亿”清晰刺目。本票下面，还附带着一份新的资产转移清单，详细罗列了他某个秘密金库的资产被安全转移后的存放地点和加密方式。
他收起银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但他没有立刻离开。
“你们的首领是谁？”角都突然问道，“能拿出这么多钱，还有那种武器……”
根部忍者仿佛没有听到，沉默不语，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更深的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角都先生，恭喜你完成了第一笔交易。”
漩涡鸣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便服，与这荒凉的矿场格格不入，但他的出现，却让整个矿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角都看见鸣人的瞬间，身体僵住了。
那张脸，他有印象。
木叶，九尾人柱力，那个曾经用螺旋丸险些破坏他一个心脏的小鬼。
电光石火间，无数信息碎片在他那活了近百年的大脑中疯狂碰撞、重组。
木叶第一兵工厂横空出世，贩卖足以颠覆战争模式的爆弹枪。
汤之国发生离奇政变，旧贵族被清洗，大名风格大变，木叶的势力深度介入。
雨隐村，佩恩的畜生道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蓝白色光柱抹平，那张传遍了地下换金所的照片……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净化者”，这个以雷霆之势席卷忍界，用金钱和暴力对“晓”宣战的神秘组织，其首领，竟然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
荒谬，却又无比合理。
鸣人走到角都面前，仿佛没看到对方的震惊，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
“这是我们为你量身定制的‘资产保护计划’。”
他将卷轴抛给角都。
角都下意识接住，展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条款。核心内容是，“净化者”可以动用其强大的情报和执行能力，将角都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所有秘密金库，全部转移到更安全、更隐秘的地点，并提供统一管理。
最下面一行，用红色的墨水写着一个数字。
年化收益，百分之十。
角都的五个心脏齐齐漏跳了一拍。
这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他那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每年都会自己增长。这是他穷尽一生追逐的梦想。
但他活得够久，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代价是什么？”他沙哑地问。
鸣人微笑着，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纯粹，却也格外冰冷。
“短期内，在佩恩没有发现之前，继续在‘晓’组织当我们的‘商业伙伴’。”
“长期来看，”鸣人顿了顿，“则是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话音刚落，鸣人的笑意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你在雷之国雷鸣关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
角都的心脏微微一缩，那股被看穿的寒意再次涌上。他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来：“我尽力劝阻过飞段，但他是个疯子，根本不听。事后，我也第一时间对小镇进行了救援，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别撒谎了。”
鸣人冷漠地打断了他。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去劝阻飞段。你只是顺水推舟，利用他的疯狂，来引出二尾人柱力，为你的计划铺路。”
角都一愣，还想继续辩解，但鸣人已经再次开口。
“但你的诚意，我也看到了。”
“你救了那里一半以上的人，没有让事态彻底失控。这说明你懂得计算成本，懂得什么是‘止损’。这是你和飞段最大的不同。”
鸣人向前一步，继续施压。
“下不为例。”
“我的组织里，不需要飞段那种无法控制的变态。遵守规则，仍然是我们合作条款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股无形的压力，比初代火影的木遁更让他窒息。
角都沉默了。
鸣人退后一步，从根部忍者手中拿过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扔给角都。
“加密通讯器，专线联络。任何关于‘晓’的情报，包括成员动向、任务目标、基地位置，都可以通过它发给我。我们会根据情报的价值，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角都接住通讯器，在手中掂了掂。
一边是佩恩虚无缥缈又极其极端的“和平”理想和无时无刻的监视威胁。
另一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巨额财富，资产的安全保障，以及一个更加强大、更加务实的组织。
这道选择题，他只用了一秒钟就做完了。
他将通讯器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比佩恩，更像个商人。”
鸣人反问。
“难道你不喜欢商人作风吗？”
角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雨隐村，高塔之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墙壁滑落，滴落在地面积水中，发出单调的声响。
幻灯身之术启动。
佩恩天道那高大的虚影，首先出现在石窟中央。紧接着，小南、宇智波鼬、干柿鬼鲛、迪达拉、蝎……一个个“晓”组织成员的虚影，伴随着查克拉的波动，依次浮现。
所有人都到齐了。
不。
佩恩扫视了一圈，轮回眼毫无波澜。
他注意到了那个空缺的位置。
他将视线转向角都的虚影，冷声询问。
“飞段在哪？”
“任务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