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记忆检索与宗门惊变
冰砌的临时囚室内，寒气森森。玄兵阁执事刘明被特殊的星辰之力束缚着，瘫坐在角落，眼神涣散，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他知道，自己泄露的情报已足够他死上十次。
钟清羽静立在他面前，眼神依旧是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常规审讯已获取了基础信息，但他需要更深层、更确凿的东西，尤其是关于聚秀宗，关于金虹峰主。直接搜魂术霸道且容易损毁记忆，非他所愿，也与他之道不符。
“看着我的眼睛，刘执事。”钟清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敲打在刘明的心神之上。
刘明下意识地抬头，撞入了那双深邃如星渊的眸子。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拉长。
钟清羽并未动用暴力。他只是将自身那独特的神魂谐振频率，调整到一个极其精微的波段，如同最细腻的流水，悄然渗透、影响着刘明的脑波活动。这不是控制，而是引导，是放大其潜意识中的记忆碎片，并降低其心理防御。
“回想你所知道的，关于中州，关于金虹峰主，关于聚秀宗的一切……” 钟清羽的声音仿佛带着回响，在刘明混沌的脑海中荡漾开来，“那些你听到的传闻，那些酒后的密谈，那些来自上峰的只言片语……将它们串联起来……”
刘明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变得迷离，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在钟清羽的谐振引导和之前审讯造成的心理压力共同作用下，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深藏的记忆闸门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
“金曦门……赵使者……他们和金虹峰主……往来密切……” 刘明断断续续地呢喃，声音沙哑，“听说……聚秀宗内部……好几个忠于老宗主的长老……都被架空了……或者……派去了危险的秘境……迟迟未归……”
钟清羽眼神微凝，谐振力场稳定维持，如同最耐心的渔夫，等待着关键的鱼儿上钩。
“还有……执剑堂的柳师叔……他反对金虹峰主引入中州功法……后来……后来就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 刘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仿佛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但在钟清羽那无孔不入的谐振引导下，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大家都私下说……说是金虹峰主……清理门户……”
囚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钟清羽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冷了数分，但他施加在刘明身上的谐振力场依旧稳定，甚至更加柔和，诱导着更深层的秘密。
“那……关于我的消息呢？” 钟清羽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钟清羽……你……” 刘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赵使者严令……发现你的踪迹……格杀勿论……说你知道得太多……是潜在的祸患……金虹峰主也……也传讯北境各方势力……留意一个带着破损道基的聚秀宗弃徒……”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梦呓般继续道：“宗门里……现在都快变成金曦门的外门了……好多弟子都在转修他们给的功法……老宗主……好像一直在闭关……很久没露面了……”
嗡——
钟清羽撤去了谐振力场。
刘明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望着钟清羽，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具体说了什么，但一种灵魂被窥视殆尽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钟清羽沉默地转过身，走出了囚室。
冰原的寒风迎面吹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凛冽。
尽管早有猜测，但当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以如此确凿的方式呈现时，依旧让人心头发沉。
金虹峰主，果然已经彻底背叛，与中州金曦门勾结，正在从内部一点点蚕食、清洗着聚秀宗！师尊闭关不出，忠良遭害，宗门风气丕变……如今的聚秀宗，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家吗？
而他们，对自己这个“弃徒”，依旧不忘斩草除根。
压力。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冰山，从遥远的东南方宗门，与眼前北境的联军本阵，同时向他挤压而来。
道基未复，强敌环伺，宗门罹难……每一条都足以将人压垮。
但钟清羽的眼神，在最初的冰寒之后，反而沉淀为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坚定。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微弱却顽强的混沌真气。
路，要一步一步走。
眼前的北境困局，必须首先打破。只有活下去，修复道基，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谈及其他。
星辉部落的存亡，雷池中的寂灭寒雷，是他当前必须跨越的关卡。
而宗门……那个他成长的地方，那些或许还在坚守的同门……
他将这份沉重与愤怒，深深压入心底，化作更加冰冷的计算与决断。
“时机未至，但……不会太久了。”他望着东南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