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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层。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混合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悸动。走廊上,明岗暗哨林立,全是荷枪实弹、眼神锐利的陌生面孔,制服臂章绣着一个低调却极具分量的徽记——中央特别监察组。无形的压力如同水银,沉甸甸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IcU病房厚重的隔离门外。
陈成躺在移动担架床上,浑身缠满绷带,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得像淬火的寒星,死死盯着天花板。爆炸的冲击、碎骨的剧痛、废墟下的窒息与绝望,都没能磨掉他眼中那团燃烧的火焰。他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黑色扁平长方体——或者说,现在更像是一块布满蛛网般裂纹、形态古朴的玄色玉琮,裂纹深处,那微弱的淡金色流光如同沉睡的萤火。
“陈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穿着监察组制服、气质精干的年轻男子守在床边,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是监察组行动队的队长,代号“青锋”。
“死不了。”陈成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吐出一个字都牵动胸腹间的剧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投向旁边的移动担架,“强子…他们呢?”
“强子同志伤势较重,左侧肋骨断了三根,有内出血,已经紧急手术了,就在隔壁观察室,生命体征平稳。老钱和另外两位技术员都是骨折和软组织挫伤,在同一层普通病房,情况稳定。您放心。”青锋语速很快,条理清晰。
“诸书记呢?”陈成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核心。
“诸副书记在楼下,和内务调查局的同志在一起。他也是刚处理完伤口,就立刻投入工作了。”青锋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现在整个滨海,包括省里,都盯着这里。特别监察组的高副组长亲自坐镇指挥中心。”
高副组长?京城来的大员!这么快就到了!陈成心中凛然。看来这次爆炸,真把天捅了个窟窿!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玉琮,那冰冷刺骨的触感似乎又深了一层。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诸成走了进来。
他额角的伤口贴着一块纱布,警服外套脱了,只穿着浸染了灰尘和汗渍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脸上带着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静、锐利,蕴藏着风暴过后的力量。他身后跟着蜂鸟和另一位监察组的成员。
“醒了?”诸成走到床前,目光扫过陈成惨白的脸和他手里那块诡异的玉琮,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和担忧。废墟下九死一生,刚爬出来又被刺杀,这兄弟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嗯。”陈成点了点头,想撑起身子,却被剧痛扯得吸了口冷气。
“躺着!”诸成按住他,语气不容置疑,“事情有我们处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活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东西…怎么样?”目光再次落到那块玉琮上。这是所有风暴的核心,也是所有希望的寄托。
“不知道。”陈成苦笑,摊开手掌,露出那布满裂纹、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玉琮,“废墟底下它就变成这样了…死气沉沉,冰冷的像块石头。里面的数据…怕是凶多吉少…”他语气苦涩,带着深深的不甘和自责。为了保住这东西,兄弟们差点全折进去!
诸成凝视着那神秘的玉琮,裂纹深处那微弱流转的金光,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他伸出手指,在距离玉琮表面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一股钻心的寒意瞬间刺透了指尖皮肤!
“嘶…”诸成猛地缩回手指,神色凝重。这东西,太邪门了!他沉声道:“别急。京城来的专家已经在路上了,专门研究古代文物和能量场领域的泰斗。这东西既然能在强电磁干扰下保护数据,能在爆炸中幸存,能在关键时刻挡下子弹…它没那么容易死!它只是在‘冬眠’!”诸成的语气斩钉截铁,既是安慰陈成,也是在说服自己。这是他们手里最后,也是唯一的底牌!
“嗯。”陈成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将玉琮紧紧握住,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它。
“老诸,”陈成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那个杀手…冒充护士那个…抓住活口了吗?”
诸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死了。”两个字,冰冷刺骨。
“死了?!”陈成一惊,“怎么会?强子那一枪…”
“强子那一枪打碎了他的肩胛骨,但不足以致命。”诸成眼神锐利如刀锋,“是氰化物。剧毒,藏在后槽牙里。被捕后不到十秒就发作,救都来不及。”他语气冰冷,“干净利落,典型的灭口。代号‘竹叶青’,是‘饕餮’组织的外围杀手,‘血隼’的同伙。他们行动失败,‘饕餮’连收尸的机会都不给。”
饕餮!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郑怀山的最后爪牙!陈成的心沉了下去。郑怀山虽然倒了,但他留下的这张暗网,依旧潜伏在阴影里,伺机而动!像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郑怀山呢?”陈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被带走了。”诸成眼中寒光一闪,“就在爆炸后不到半小时,特别监察组的专机落地,直接把他‘请’上了飞机,飞京城。现在,应该在某个绝对保密的地方喝茶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省里的赵副省长,亲自‘护送’到机场。据说郑书记…哦,前书记…上飞机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
“便宜他了!”陈成恨恨道,一拳砸在担架床沿,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真想亲手把那老狗的皮剥下来!”
“剥皮是便宜他了。”诸成的声音森寒,“等着他的,是人民和法律的审判!该吐的,一点都不会少!他以为引爆大楼制造‘意外’就能毁掉一切?做梦!这场爆炸,恰恰炸开了他所有的伪装,把他彻底暴露在阳光下!京城震怒!这把火,才刚刚开始烧!”
他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监察组青锋:“青锋队长,你们动作够快的。”
青锋立正,神色肃然:“诸副书记,陈队。特别监察组对‘滨海市局爆炸案’及‘北进计划涉嫌重大贪腐、谋杀案’高度关注。接到紧急通报后,高副组长亲自带队,乘坐专机第一时间赶来。目前的调查重点有几项:第一,核实爆炸前专案组掌握的全部证据链,尤其是李维民、李为民兄弟涉案的直接证据;第二,彻查‘北进计划’,揪出所有涉案人员和背后的利益链条;第三,追查‘饕餮’组织及其背后的保护伞;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落在陈成手中的玉琮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凝重,“追回和保护核心原始证据——您手中的这枚神秘玉琮,及其内部存储的关键数据。”
陈成的心猛地一跳!核心证据!这玉琮里的东西,果然还是关键中的关键!他下意识地将玉琮握得更紧。
“陈队放心。”青锋看出了他的紧张,补充道,“特别监察组拥有最高级别的授权和资源。只要里面确实存储了原始数据,我们有最顶尖的技术团队,一定能把它恢复出来!”他的语气充满自信。
诸成点点头:“有劳你们了。需要什么配合,滨海市委市政府全力支持!”他目光扫过陈成,“现在的问题是,这东西…有点‘认主’。除了陈成,其他人碰它,就跟摸烧红的烙铁一样,不,比烙铁还冷,那股寒意邪门得很。”
青锋眉头微皱,试探着伸出手指,在距离玉琮还有十几公分时,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已经侵袭而来,让他指尖发麻!他惊讶地收回手:“果然…蕴含奇特能量场。难怪能挡子弹…陈队,您拿着它…就没感觉不适?”
“冷是冷了点,习惯就好。”陈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玩意儿的寒气,简直像附骨之疽,从手心往骨头缝里钻,时间长了,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血液都快冻僵了。但这点痛苦,比起兄弟们流的血,算个屁!
“看来只能暂时由陈队保管了。”青锋无奈地耸耸肩,“我们会安排最严密的保护。另外…”他看向诸成,“高副组长想请诸副书记和陈队,尽快提供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尤其是关于爆炸前U盘…或者说这玉琮显示的最后关键信息,以及您二位对整个案件背后脉络的判断。这对全局调查至关重要。”
“好。”诸成和陈成同时应道。风暴未息,战斗才刚刚开始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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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临时指挥中心(市局对面大厦)。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巨大的屏幕上,无人机实时传回市局废墟的最新画面:大型机械在小心翼翼地清理外围,搜救犬和专业探测设备在废墟深处寻找可能的幸存者通道。但核心的证物库区域,如同被远古巨兽啃噬过的烂苹果,塌陷得极其彻底,被巨大的不规则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钢梁死死封锁,挖掘进展极其缓慢,每一次破拆都冒着二次垮塌的风险。
指挥台前,一位穿着熨帖灰色中山装、面容清矍、眼神却异常深邃锐利的老者负手而立。正是特别监察组副组长,高怀远。他虽然年过花甲,但腰杆笔直,站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针,沉稳的气场压住了整个指挥中心的焦灼。省委常委、副省长赵立春,还有几位省厅、市里的主要领导,都陪站在侧后方,脸色各异,气氛微妙。
“高老,”赵立春声音带着凝重和请示的意味,“塌陷核心区的结构评估出来了,整体稳定性极差,大型机械强行挖掘风险过高,稍有不慎就是二次灾难。目前只能依靠小型设备和人工精细化作业,一点点掏,速度…实在快不起来。下面还有五名同志…陈成他们能撑过来是奇迹,其他人…”他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生还希望越大,但被困人员的情况就越恶劣。
高怀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废墟,看到了深处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他的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捻动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思考重大决策时的习惯动作。
“报告!”一名监察组成员快步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高怀远,“这是诸成同志和陈成同志的口述要点记录汇总,他们在医院初步回忆了爆炸前最后看到的证据关键点。”
高怀远接过,快速翻阅。当看到“S级清除名单(部分)”、“执行者代号:‘判官’”、“指令来源:省警卫局‘雄鹰’加密频道”、“资金穿透路径指向签名:‘Z.h.S’”以及那份“特殊服务费清单”内容时,他那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凌厉的寒芒!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代号,都像是浸透了鲜血的诅咒!尤其是那个缩写签名,指向性已经昭然若揭!
“哼!”一声极其轻微却又重若千钧的冷哼,从他鼻腔发出。指挥中心里原本就极低的杂音瞬间消失,落针可闻。赵立春等人更是心头一凛,背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郑怀山,好一个‘北进计划’!”高怀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为了垄断能源港口,为了泼天的利益,清除异己,视国法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这不是贪腐,这是叛国!这是在掘国家的根基!”
他猛地合上文件,锐利的目光扫过赵立春等人:“滨海市局爆炸案,绝不是什么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丧心病狂的毁灭行动!目的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其性质之恶劣,手段之歹毒,令人发指!必须彻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无论级别多高,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高老!我们坚决配合!”赵立春立刻表态,额头渗出冷汗。他明白,高怀远这番话不仅是定性,更是警告!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有半点私心,谁就是下一个被碾碎的目标!
高怀远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的废墟核心区,语气斩钉截铁:“下面的同志,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国家的功臣!是我们揪出这伙蠹虫的英雄!告诉救援队,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安全的方案!给我一寸一寸地抠!也要把英雄们给我接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给他们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
“是!”指令迅速传达下去。
赵立春暗自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高怀远的态度如此强硬,后续的调查风暴必将更加猛烈!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省警卫局局长孙振邦,这位大佬此刻脸色铁青,眼神深处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雄鹰”加密频道…那可是他警卫局的绝密通讯频道!
“高老,”一名监察组成员走上前,低声道,“专家团队的飞机已经降落滨海机场,正在赶来。另外,‘饕餮’组织外围据点‘兰亭俱乐部’已经被我们秘密控制,正在进行突击审讯和证据固定。负责看守的警卫局一个行动小组…反应有些激烈,被我们强行缴械了。带队的是个少校,叫周猛。”
“周猛?”高怀远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道,“扣下。这个人,我亲自审。”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警卫局…省厅…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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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层。
夜色渐深,走廊里的灯火通明,映照着监察组岗哨笔挺的身影,肃杀之气丝毫未减。
陈成靠在摇起的病床上,手里依旧攥着那冰冷刺骨的玉琮,闭目养神。强行回忆爆炸前最后看到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那份“S级清除名单”上每一个名字和状态,那份资金穿透路径的签名缩写…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子里。身体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反而让他的思维异常清晰、冷静。
老钱和另外两个技术员也被安排到了旁边的病房,同样有监察组的人守着。强子还在观察室没醒。整层楼,安静得有些压抑。
突然!
笃…笃笃笃…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特殊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守在病房门口的青锋眼神一凛,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侧身贴着门板:“谁?”
“是我,值班护士,送晚上的口服药。”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略显紧张的声音。
青锋通过门上的观察孔看了一眼。门外确实是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和护士帽的年轻女子,推着一辆放满药品的小车。他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证件。”
“哦,好的。”护士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过来。
青锋接过,仔细核对照片和工号,又抬眼看了看护士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和额头,确认无误。
“进来吧。动作轻点,病人需要休息。”
“好的好的。”护士低着头,推着小车小心翼翼地进来。小车轱辘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她走到陈成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杯和几颗胶囊,又拿起水壶倒水,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水壶嘴磕在杯沿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陈成睁开眼,目光扫过这个护士。身材纤细,露在护士帽外的头发是深棕色,戴着大大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睛。他的手,依旧攥着被子下的玉琮,玉琮散发出的寒气似乎更浓了些,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悸。
“陈队长,您的药…小心烫…”护士的声音有些发颤,端着水杯和药片递过来,眼神似乎瞟向了陈成放在被子下的那只手。
就在陈成伸手去接杯子,手指即将触碰到杯壁的刹那!
护士那双低垂的眼睛,猛地抬起!
口罩上方那双原本带着怯意的眼睛,瞬间变得如同毒蛇般阴冷锐利!闪烁着疯狂和嗜血的光芒!
她没有攻击陈成的手!
她的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入药品小车底层!抽出的不是注射器!
赫然是一把造型奇特、如同钢笔大小的——
陶瓷枪!
枪口乌黑,指向的也不是陈成的要害!
而是陈成攥着玉琮、放在被子下的那只手的手腕!
目标明确!废掉他的手,抢夺玉琮!或者…直接毁掉!
太快!太隐蔽!太出乎意料!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口的监察组队长青锋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转过身!
“找死!”陈成瞳孔骤缩!在对方眼中杀机爆射的瞬间,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超越了思维!攥着玉琮的手猛地向被子里一缩!肩膀狠狠撞向递来的水杯!
哗啦!
滚烫的开水泼了陈成一身!杯子摔得粉碎!
同时!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球漏气的闷响!
陶瓷枪开火了!
特制的、微声的亚音速子弹!
带着致命的动能,撕裂空气,射向陈成缩回被子里的手腕位置!
避无可避!
眼看陈成的手腕就要被子弹洞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
嗡——!!!
陈成手中那块沉寂得如同死物、布满裂纹的冰冷玉琮!
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刺激!
裂纹深处,那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
骤然暴涨!!!
不是闪烁!
是如同沉睡的火山猛然苏醒!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寒意,以玉琮为中心,瞬间爆发开来!
病房里的空气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以下!墙壁、地板、器械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
更诡异的是!
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枚激射而来的亚音速子弹!
在距离陈成手腕前方不足十厘米的半空中!
像是撞进了一片粘稠到极致的、无形的液态寒冰之中!
它的速度!
以肉眼可见的程度!!!
急剧!
变!
慢!
旋!
转!
的弹头!
带着微弱的橘红色尾焰!
艰难地!
一寸!
一寸!
向前!
挪!
动!
就像是电影里放慢了千百倍的子弹镜头!
子弹尖端前方不足半米的空气中,甚至因为剧烈的摩擦和骤然降低的温度,凝结出了一道道细碎的、冰晶般的轨迹!
所有人都惊呆了!
门口的是监察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