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乔国丈夫妇郑重的给皇后行过礼。皇后眼眶泛红,看着母亲鬓角又添白发,眼睛里带着一丝心疼。
距离上次跟亲人相见已隔两载,她轻叹一声,吩咐小厨房准备午饭,又着人去请自己的一对儿女,陆靖轩和陆芊雪。
常嬷嬷拜见了自己昔日的主子后,命一众宫人退下。
皇后等众人悉数退尽后,向自己的父母行了晚辈礼节,乔夫人急忙将她拉起:“娘娘折煞臣妾了,您是一国之母,尊贵无比,我等受不起啊!”
“我只是您们的女儿。在这高墙深宫,女儿身不由己,无法尽孝,区区一礼,父母受得起。”小乔后乔悦玲面露哀伤的说着,引得老夫妻感慨万千。
闲聊过后便是正题,乔国丈问起陆靖寒病情,皇后道:“太子出宫已经有三月有余,至今无任何消息传进宫里,女儿也不知道他身体到底养的如何了?”
国丈略加思索:“较之以前,应该是好些了。出宫养伤是个托词,为父估摸着,或许王苏璋请了民间大夫看能否医好太子,为避人耳目,出此下策。”
“父亲多虑了。太子的情况,女儿最是清楚,能保下性命已是十分不易,太医院上百个御医都束手无策,何况民间。
想医的与常人无异,绝不可能!”皇后十分肯定的道。
“你呀!总是太单纯,你若有你姐一半的心思,为父也不这么操心。中原自古卧虎藏龙,王苏璋那个老匹夫看似老实忠厚,实则狡猾万分!
万一太子巧遇机缘,再次站起来,陛下又偏心,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功亏一篑……你不能掉以轻心啊!”乔国老始终不太放心。
“父亲,哪有那么多万一。太子,哼哼,也不过是逞莽夫之勇,耍小聪明罢了,大概是嫌我让芊雪打理东宫,碍他的眼。
对我这个姨母有所不满,借机暂时脱离而已。”皇后有些埋怨的说着。
“皇后啊!”听她这么说,乔父不得不语重心长:“陛下早朝时宣布太子要离京养伤,为父思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会走太远。
据探子带来的消息,得知道他竟然去了太子妃陪嫁的庄子上养病。当天就找到户部,查出王苏璋名下田产。
确有一个庄子陪送给太子妃,便让人暗自查了那个庄子。最近并无人员去留。为父又查了跟丞相府有关的所有田产铺子,均无所获。”
皇后听了,心下大惊:“父亲的意思是,太子在王苏璋的帮助下,借去庄子养伤之名。或许已经离开京城,去寻求名医。”
乔国丈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极有可能。若太子真寻得良医恢复如常,那轩儿的梦想……必然不会一帆风顺。”
皇后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时,外面传来宫女通传声,说是陆靖轩,陆芊雪到来。
兄妹二人走进殿内,行礼之后问道:“外公、外婆安好,今日这般严肃可是发生了何事?”
皇后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陆靖轩微微皱眉,“母后莫要太过担忧,太子就算离京求医,也未必就能治好。而且即使他完好归来,以他现在的声誉,还能继续留在储君之位?”
乔国丈却摇头,“轩儿,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均不可大意。如今必须派人尽快查明太子行踪才是。
这两天也该是弹劾太子的时候了。”陆靖轩应下,“孙儿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安阳帝开始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弹劾太子的奏章,他看着桌上渐渐堆积如山的奏章,心中冷哼:“国丈啊国丈,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帝王之路都不会太平坦且充满血腥。
年轻的安阳帝在夺嫡之中一路披荆斩棘,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顺利登基。
为了安抚亡灵,洗净沾血的双手,他每月定时去皇觉寺礼佛,诵经。
就在一次回宫的路上遇到了自己的挚爱,乔太尉的长女,乔悦溪。
安阳帝对乔小姐一见钟情,当即选为皇后,入主中宫凤仪宫。
不久,身为皇后的悦溪便有了身孕,皇帝大喜,册封乔太尉为国丈,乔夫人一品诰命,乔家一时风光无限。
因皇后孕期害喜严重,乔家便请旨让二小姐乔悦玲,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进宫陪伴姐姐,皇帝自然无异议。
就在皇后即将生产的那个月,皇帝在凤仪宫的偏殿临幸了自己的亲妹妹。
皇后得知此事,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早产,生下太子陆靖寒后身体亏损严重,一年后便消香玉殒。
临终前终究是对亲人不舍,放下了对妹妹的怨恨,将她托付给安阳帝。
安阳帝因着对妻子的亏欠,遵守承诺,乔悦玲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继后,代替了姐姐的位置,皇帝便把凤仪宫改为凤栖宫,新皇后正式入住。
她也向皇帝发誓,将太子视如己出,抚养长大,乔太尉也再三保证,日后辅佐太子,不生二心。
乔太尉双手抱拳,郑重其事承诺的场景历历在目,皇帝讥讽的笑了一下,时过境迁,人终究是变了。
靖寒我儿,你还好吗?说好的半年之约,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你究竟在哪里?
当真是连父皇都瞒的严严实实的。
王苏璋这个匹夫,养的好女儿,谁说的愚昧无脑,蠢笨如猪!
尔等这般聪明,怎么派出去这么多人,却连个人影都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