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他们都看呆了。
夜色里没风没浪,快艇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问题?难道是船底触礁了?可这片海域他们走了几十次,水深足够,根本没有暗礁。
半空中,江雪隐在半空中,随手一挥,便是一道符箓,引动了快艇下方的洋流,又用神识干扰了引擎的电路。
“……这是……闹鬼了?”一个年轻人颤声问道。
林怀猛地回过神,不管是“闹鬼”还是别的,这都是脱身的机会!他立刻抓起大喇叭,对着混乱的快艇群吼道:“刀疤强!老天都看不惯你欺负人!再拦着,下次沉的就是你的船!”说完,他厉声下令:“满舵!加速!冲过去!”
运输船的引擎轰然作响,船身猛地提速,冲破混乱的快艇群,朝着北方向疾驰而去。
运输船的引擎声渐渐远去,海面上只留下和联胜的快艇在混乱中挣扎。
刀疤强趴在颠簸的快艇上,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船影,气得青筋暴起,抓起砍刀狠狠劈在船板上:“废物!一群废物!连艘破船都拦不住!”
落水的小混混刚被同伴拉上船,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嘟囔着“邪门”“有鬼”。
有几个胆子小的,看着刚才快艇莫名故障的地方,眼神里满是恐惧,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老大,要不……咱们撤吧?”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凑过来,声音发颤,“这地方太邪门了,刚才的事根本不是巧合……”
“撤个屁!”刀疤强一脚踹开他,“洋大人还在等着回话!要是让那船跑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赶紧修引擎,追!”
可不等小混混们动手,海面突然起了异动。
最先察觉的是趴在船边拧衣服的黄毛。他低头,忽然看到水里冒出一串串细密的气泡,水流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开始顺时针旋转。“老、老大!你看水里!”
刀疤强不耐烦地低头,瞳孔瞬间收缩。
只见他们周围的海面,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漩涡!
、海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浪头卷着白色的泡沫,像一张巨大的嘴,缓缓张开。
快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开始不受控制地往漩涡中心滑去。
“怎么回事?!快开引擎!快!”刀疤强疯了一样吼着,可不管小混混们怎么拼命摆弄,熄火的引擎就是纹丝不动,有的甚至冒出了黑烟,彻底报废。
“救命啊!”一艘快艇率先被扯进漩涡边缘,船身开始倾斜,甲板上的小混混们尖叫着抓住船舷,有的甚至直接被甩进海里,瞬间被漩涡卷得没了踪影。
刀疤强所在的快艇也没能幸免,船尾被漩涡牢牢吸住,船身猛地翘起,像一片落叶般旋转着往中心坠去。
“不——!”刀疤强的惨叫声在海面上回荡,可很快就被海水的呼啸声吞没。
短短半分钟,十艘快艇连同上面的和联胜成员,全都被漩涡卷入海底。
海面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漩涡中心的海水缓缓合拢,最后连一丝涟漪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混乱和惨叫从未发生过。
运输船的引擎还在轰鸣,船还在快速航行,林怀刚松了口气,了望员就惊喝:“前方!大量水警船!至少十五艘!”
林怀猛地扑到船舷边,举起望远镜。
夜色中,一列黑色快船正高速逼近,船身上印着港英水警的银色徽章,甲板上的探照灯如利剑般扫过海面,将运输船牢牢锁定。
最前面的指挥船上,架着两挺重机枪,船舷两侧甚至装着小口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他们,杀气腾腾。
“立即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开火!”扩音器里传来一个粗暴的英文喊话,紧接着又用粤语重复了一遍,声音嚣张。
林怀的心猛地一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和联胜的快艇刚被解决,水警就接踵而至,绝不是巧合!
他回头看了眼货舱的方向,那里藏着大量的精粮,若是被抓住,不仅船毁人亡,最重要的是物资被收,还会暴露江雪,给江雪带来麻烦。
而且,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林怀也十分确定,自己是暴露了。
很大概率是自己身边或者全青雄身边的人泄密的,否则,和联胜和水警不会来得这么巧。
不过,现在追究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冲出去。
“林同志,怎么办?他们的火力太猛了!”身边的人抱着冲锋枪,眼神紧紧盯着对方的船。
对方有重机枪、有火炮,而他们只有几支手枪和冲锋枪,人数还不到对方的五分之一,硬拼就是以卵击石。
“拼了!”林怀咬牙,眼神里迸出决绝的光,“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登船!拿出所有武器,瞄准驾驶舱打,冲过去!”
众人热血上涌,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掏出武器,趴在船舷边扣动扳机。
“砰砰砰”的枪声在海面上炸开,子弹带着火星飞向水警船,却大多被船身的钢板弹开,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弹痕。
“敬酒不吃吃罚酒!开火!死活不论!”水警指挥船上传来怒吼,重机枪瞬间喷出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扫向运输船。
“躲!快躲!”林怀大喊着扑倒身边的年轻人,子弹擦着船舷飞过,在甲板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
另外一个同志来不及躲闪,胳膊被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他却咬着牙,依旧抱着枪继续射击。
短短几分钟,运输船就被打得千疮百孔,船尾的引擎甚至被流弹击中,转速慢了下来。
水警船趁机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探照灯将运输船照得如同白昼,重机枪的枪口随时可能再次喷出致命的火焰。
“遭了,引擎快撑不住了!”
“他们要围上来了!”
“为了祖国,和这些洋人走狗拼了。”
“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林怀看着越来越近的水警船,看着身边受伤的兄弟,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他握紧腰间的短刀,这是他从北方带来的,是战友的遗物,若是被抓,他就用这把刀了结自己,绝不当俘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