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无涯有松口答应的迹象，李晏端起茶杯又喝了一杯凉茶：
“虽然孤现在一个都没看中，说不定几年后孤就有看中的驸马了呢？”
叶无涯感觉很无力：“殿下，你这是吃定微臣了？”
“不，孤只是提议，孤不会逼你。”
“你今天的提议很突然，还容臣认真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好。”
李晏放下茶杯：“还有一件事。”
叶无涯苦着脸快要哭了：“还有什么事？”
李晏将手握成拳放到嘴边咳了咳：看来今天的提议的确吓到叶无涯了。
叶无涯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今天脸变了几次。
“小事。
方令文说崇拜你，想跟在你身边学习，我答应替他安排。
你就让他从最低等的书吏做起好了。”
换作平时，叶无涯还要嘚瑟几句，可现在实在没有心思，有气无力回答：
“你让他到大理寺寻我。”
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叶无涯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看来招驸马一事的确吓到他了！
……
叶无涯出东宫的时候正是午时，遇到值守完回来的萧清河。
看着心不在焉的叶无涯，萧清河难得多嘴问了句：“叶寺正，出什么事了？”
叶无涯心不在焉回答：“没什么。”
看着叶无涯离开的背影，像是失了魂，萧清河琢磨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一向胸有成竹的人这样失魂落魄？
进了东宫后，萧清河先去偏殿换下羽林军的盔甲。
这间偏殿如今是萧清河专用，里面放着他的衣物。
换上常服，萧清河去见李晏。
见到萧清河，李晏想起昨天醉酒的事情来。
她细细观察了一下萧清河的神情，没看出异样。
萧清河先开了口：
“我刚才遇到叶寺正，他看着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告诉他要招他为驸马。”
说这句话时，李晏盯着萧清河，想看萧清河是什么反应？
萧清河全身僵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决定了？”
李晏将萧清河的神情都看在眼中，看来萧清河还是介意她招驸马。
不过这才正常。
萧清河毕竟不是南风馆的人，他是堂堂正正、能征善战的将军，怎么可能不介意李晏有其他男人？
接下来只看萧清河怎么选择？
无论萧清河怎么选，李晏都不会怪他。
李晏收回视线，不打算说实话：“嗯，但叶无涯还没答应。”
萧清河回想了一下叶无涯刚才的表情，实在不像欢喜。
萧清河在李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最后怎么还是选中了他？”
李晏淡淡说道：
“叶无涯外表出色、能力强，又出身叶氏，比昨天宴会中的公子都出色，所以选了他。”
萧清河回想了一下参加宴会的公子，有比叶无涯长得好看的，也有比叶无涯出身还好的，但综合起来，的确都不如叶无涯。
李晏最后选择了叶无涯实在不意外。
“你喜欢他吗？”
问这句话时，萧清河不敢看李晏，生怕从李晏的表情中看出喜欢来。
听到萧清河问这句话，李晏看向萧清河，却见萧清河垂着头，没有看她。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是啊，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要他现在放开李晏，他做不到。
除非李晏明确说不再要他。
萧清河抬起头，看向李晏：“那你还要我吗？”
李晏静静看了萧清河一会：“先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鸦雀无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萧清河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走了。”
“好。”
看着萧清河的背影，李晏心想：萧清河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反正两人感情还没那样深！
不过为什么那样难受？
李晏摸了摸胸口，胸口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疼。
好一会儿，李晏才缓过劲来，找了本书看。
可是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中全是萧清河与她在一起的情景。
上仙都山，李晏走不动，萧清河背她。
她被韩辛掳走，萧清河找到她后替她穿衣、洗脚。
回皇城遇刺，萧清河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还有……两人相拥而眠的夜晚……
想到这里，李晏恼怒地将书一丢，大声唤道：“落花、落花。”
落花小跑着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你将东宫的账簿都搬来。”
落花以为李晏要查账，出去将东宫的账簿搬了过来。
李晏拿起一本账簿看，还是什么都看不进去。
李晏将账簿放到桌上：“落花，你念给我听。”
落花开始汇报起来。
可是落花发现，李晏神思恍惚，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落花将声音放低，慢慢地念着……
……
从东宫离开后，萧清河前往大理寺。
他去见叶无涯。
今天上午还是晴天，吃个午饭的时间，天就阴了下来。
还没走出皇宫，天就下起了连绵小雨，就像萧清河此时的心情。
萧清河没有避雨，也没有借雨具，就这样淋了一路小雨到了大理寺。
见到全身潮湿的萧清河，叶无涯道：“殿下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有话想单独同你说。”
叶无涯让其他人退下。
等到只有两个人时，叶无涯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听殿下说，她想招你为驸马？”
叶无涯在心里琢磨：李晏到底是怎么和萧清河说的？
有没有说是“假装驸马”？
可是不等叶无涯回答，萧清河又问道：“你喜欢殿下吗？”
萧清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无涯谨慎地回答：“殿下难道没有告诉你，我还没答应她吗？”
“殿下说了。
既然你没有当场答应殿下当她的驸马，想必对殿下没有男女之情，那就拒绝殿下。”
听到这里，叶无涯总算听出来了：
李晏并没有告诉萧清河她与叶无涯是交易，萧清河以为李晏是真的想招叶无涯为驸马。
但这与萧清河有何干系？
萧清河为什么要特意找过来让他拒绝？
还是这样严肃、认真且强势的态度。
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叶无涯顿时有了几分捉弄萧清河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