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养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
“杀手阿积现在是我们港岛号码帮的顶梁柱,短期内不可能放他去外地。”
“开个价,多少都行!”
“真没办法。”
话音未落,电话已被挂断。
“怎么样?号码帮不肯松口?”
蒋天养盯着手下那张阴沉的脸,冷冷开口。
“回老板,他们不肯。
说阿积是现在的台柱子,怕人一走就出乱子,所以绝不会让他离开港岛。”
“他妈的!”
蒋天养猛地一拍桌子。
“老板,之前号码帮最能打的是‘加钱哥’阿武,结果人家投了洪兴,现在已经是和平堂的堂主了。
如今阿积冒头,号码帮肯定把他当宝贝护着,这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要在江湖上发个悬赏?直接拿钱买斧头帮酒鬼的命?”
蒋天养摆了摆手,一脸不屑。
“太扎眼了。
一发悬赏,整个暹罗道上都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斧头帮和其他帮派立刻就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搞事。”
他眉头紧锁,语气低沉:“我们太依赖阿可了。
在他从港岛回来之前,得多找些硬手进来。
要是有拳王愿意来我们绿林字头,钱不是问题,条件尽管提。”
“明白,老板。”
等心腹退下后,蒋天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操你妈的号码帮,等我坐上洪兴龙头的位置,第一个就收拾你们。”
他咬牙切齿,眼中杀意翻涌。
而此刻的港岛号码帮,还浑然不知自己又惹上了个狠角色,无形中又添了一个死敌。
港岛,洪兴拳馆内。
“神仙可,留下来吧。”
太子站在场边,望着那个沉默的身影,再次开口:“一年快到了,你真的要回暹罗?”
“嗯。”
神仙可点头,语气坚定:“太子,别劝了。
我这辈子,只认蒋天养一个人。”
“够义气!”
太子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当年大佬b也是这样,至死忠于蒋天生。
你和他一样,我都敬你这种人。”
神仙可没回应。
作为蒋天养的头号亲信,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与蒋天养,是靓坤和靓仔胜的眼中钉,势不两立。
蒋天生就是被那两人砍死的。
而蒋天养必定会报仇,亲手为兄长雪恨。
他在港岛待了十个月,只剩最后两个月。
期限一到,他就会启程回国,回到蒋天养身边。
离暹罗将近一年,那边的江湖已经渐渐淡忘他的名字。
斧头帮的酒鬼如今风头正盛,不知能不能挡得住自己一招。
虽然身在港岛,但蒋天养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汇报着暹罗的动静。
江湖风云,他从未真正脱离。
“神仙可,在你走之前,我会再挑战你一次。”
太子目光灼灼,语气坚决。
“挑战我?”
神仙可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太子,你有种。”
“我不怕谁,不管对手多强都敢正面硬拼,这点我很欣赏。”
神仙可缓缓说道:“只要你这股劲不丢,你的实力还会涨。”
顿了顿,他淡淡一笑:“但现在嘛,你还差得远。
我认真起来,你撑不过三招。”
“我知道我不如你。”
太子握紧双拳,眼中燃着火:“之前输给封于修,我的本事反而上去了。
输给你之后,我也变得更强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只知道,每一次败北,都是我往上爬的台阶。”
说完,他抱拳躬身:“神仙可,请应战。”
两人再度对视片刻,神仙可终于开口:“输了,就跟我走,去暹罗。”
“不行。”
太子摇头,斩钉截铁。
“我是洪兴的人,我是洪兴战神太子,哪也不去。”
“只要还喘着气,就是洪兴的人;哪怕咽了气,魂也得归洪兴。”
太子一字一顿地说。
“跟我走,你会比现在更强。”
神仙可语气笃定。
太子笑了。
“你真以为我是洪兴最强的?我告诉你,断水流比我狠,封于修比我稳,还有好几个都不在我之下。”
他咧开嘴,眼里带着笑:“这些人全是靓仔胜的心腹亲信。
当初我输给封于修那场之后,自己都说了,别再叫我战神了。”
“你知道靓仔胜怎么回应的吗?”
神仙可摇头。
“他说,洪兴打从一开始,就只认一个战神——那就是我,太子。”
太子指着自己胸口,声音陡然抬高:“从那天起我就明白,我这一辈子,注定和洪兴绑在一起。”
“我拼命练,不是为了出风头,是为了不让兄弟们被人看扁。”
“更是为了……不让他失望。”
神仙可懂,那个“他”,就是靓仔胜。
“好,我答应你这场比试。”
神仙可改了主意。
“等我离开港岛那天,咱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太子微微弯腰,诚恳道:“谢谢你,神仙可。”
“以后叫我阿可就行。”
“阿可!”
两人相视而笑。
太子敬重神仙可的义气。
神仙可则欣赏太子——欣赏他的心志如铁,欣赏他面对强敌毫无退缩,更欣赏他心中有要守护的东西。
哪怕拼上性命,也绝不回头。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太子要挑战神仙可的消息早已传开。
高志胜干脆让封于修和许正阳亲自陪练,只为了让太子在决战前尽可能提升实力。
封于修擅长进攻,招招致命;许正阳精于防守,以静制动,常能在劣势中翻盘。
太子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他感激这两位高手的指点,更感激背后默默安排一切的靓仔胜。
封于修是靓仔胜的贴身护卫,几乎寸步不离。
为了帮太子突破极限,靓仔胜不仅请来封于修、许正阳轮番喂招,还特意找来港岛最有名的中医,为太子调配药浴方子。
每天泡在药材里,光是汤药的开销就惊人。
太子心里清楚,他未必能赢神仙可。
靓仔胜知道,封于修也知道。
可明知可能输,太子仍选择迎战。
他敢站出来,向顶尖高手叫板!
而他换来的,是整个洪兴毫无保留的支持。
太子每天只睡六小时,其余时间不是泡在药汤里,就是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吃饭、上厕所之外,一刻也不停歇。
眨眼之间,距离靓仔胜与蒋天养手下头号猛将神仙可约定的一年期限,只剩最后一天。
半山上的独栋别墅里,靓坤冲着亲戚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神仙可明天就要走人了。
等他平平安安上了飞机,回了暹罗,我安排枪手在路上结果他。”
高志胜反问:“杀了他,然后呢?”
“还能怎样?”靓坤冷笑,“没了神仙可,蒋天养在那边江湖地位立刻垮台,斧头帮就能压他一头。”
“外人哪知道,那斧头帮本来就是咱们洪兴暗中扶持的。”
“账不能这么算。”
高志胜盯着表哥,神色凝重:“将来我们百分之百要洗白上岸。
现在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但谁不知道我们是从江湖里出来的?”
“杀神仙可容易,我可以让彭奕行动手,甚至调王建军的雇佣兵从河兰过来,连蒋天养一起解决。”
“可杀了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除了落个阴险毒辣的名声,惹来两片江湖的唾骂,什么也得不到。”
“怎么会没好处?”靓坤不服,“神仙可一死,蒋天养失臂膀,我们少两个劲敌。”
“是少了两个对手。”高志胜缓缓道,“可哥,你想过没有?今天我们能暗中下手除人,明天别人也能用同样手段对付我们。”
“要是大家都撕破脸不讲规矩,那咱们还能安稳过日子吗?出门走路要不要担心哪把枪突然瞄着你?”
他抿了口红酒,目光沉稳:
“洪兴是港岛第一大社团,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立规矩——从扳倒蒋天生、大佬b开始,到后来的和平饭店事件,哪一次不是光明正大?”
对付我们洪兴,谁要是敢暗中下手,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彻底铲平。
东兴的白头翁本叔就是这么栽的,你表哥当年把对方满门收拾干净,港岛道上没人敢多说一句闲话。
咱们最不怕的就是按规矩办事,黑白分明,胜负立判。
你知道东兴这个港岛第二大帮会是怎么垮的吗?三联字头依着江湖老理儿,干脆利落地将其连根拔起。
当时我们洪兴冷眼旁观,其他社团、字号、帮派也没一个插手。
三联的龙头蓝鲸依足规矩灭了东兴,顺势坐上了第二把交椅,没人不服。
高志胜顿了顿,语气沉稳却有力:“规矩这两个字,既是我们的盾牌,也是套在所有人头上的绳索。
谁坏了它,谁就得付出代价。
再凶的老虎也有闭眼的时候,可面对一群饿红了眼的豺狼,就算把它们全宰了,虎爪也会带伤。”
靓坤没说话,神色凝重。
“老表,当年我和大佬b是穿一条裤子出来的,为洪兴拼过命,流过血,有功也有苦。”
他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知道后来怎样吗?被大佬b背后捅刀,被龙头蒋天生当棋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