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迎客僧人慈蔼地行了个佛礼,“阿尼陀佛,小僧已然听闻江小姐的善举,住持命小僧带着几位与小施主认识的师弟们过来与小姐见见。”
说罢,迎客僧让其他僧人接过药材和药膏,面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小姑娘上前两步,朝着几位相熟的武僧郑重地作揖行礼。
“多谢前些日子几位僧人哥哥的救命之恩,以及后面公堂上的相助。”
“小姐客气了。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几个武僧见小丫头一板一眼的行礼,连连摆手,俊朗的面容满是笑意。
“还有,这是师傅和我给贵寺的香油钱。”
说罢,小姑娘又将早已准备好的几张银票拿了出来。
迎客僧连忙上前接过,又行了个佛礼,“阿尼陀佛,小施主当真是菩萨心肠。小僧在此替全寺僧人多谢小施主的好意。”
“住持说了,会替小施主设立一延生牌位,供奉于佛前,为小施主诵经祈福,以求诸佛菩萨加被小施主消灾免难,福慧双修,善根增长,诸事吉祥,得甘露清凉。”
江迢迢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也行了个佛礼,“多谢住持与诸位师父,小女感激万分。”
迎客僧越发恭敬,“因为延生牌位需要刻上小施主的名讳,不知小施主可否告知名讳?”
青黛一听,连忙发问,“请问这位施主,不知这刻着的姓名,若是刻的并非真名,还是否有效?”
迎客僧一愣,“小施主这是何意?若并非真名,自然是无效的,这福报自然是会到用这个名姓之人身上。”
青黛一脸着急,“师父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亲生父母不知去向,也无从得知小姐父母给小姐取的姓名。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微冷的女声传来。
“这位师父,就刻萧绰罢。萧是萧索的萧,绰是阔绰的绰。”
原来,竟是许久不说话的天水出了声。
江迢迢眉眼微动,复又看向迎客僧,微微点头。
迎客僧人了然点头,和蔼道:“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带人去禀报住持,着手准备了。寺内有好些独特景致,小施主可在寺内游玩赏乐一番。”
谁知江迢迢却是婉拒了,“多谢这位师父的好意,只是现下天色已晚,家里师父他们估计也等久了,我身上的伤也需回家处理,就不在寺内逗留啦。”
“只是,请师父帮忙安排一辆马车,我来的路上,马车出了些意外,用不了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平日温和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些许尴尬。
“自然自然,小施主不必担心,小僧这就去安排,还请小施主稍等片刻。”
说罢,迎客僧便带人匆忙离开,去准备了。
这时,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姚香泛这才开口说话,声音里满是失望。
“怎地就这般快就要离开了?我们还有好些话没说呢。”
江迢迢眉眼带笑地看着目露遗憾的少女,“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不必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少女嘟着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相信。
小姑娘神秘一笑,“你难道不回长安?”
姚香泛一愣,“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听你说话的口音听出来的。还有,我过几日要跟随师父去长安了,我们到时候长安见。”
“一言为定,我们长安见。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找我!我家是长安崇仁坊的广德侯府。你跟她们说找二小姐就是,这是我的信物。”
说罢,少女笑容满面地拿出一串粉碧玺手串,递给小姑娘。
江迢迢看着安静躺在掌心的手串,半晌,才微微点头。
迎客僧人见二人说得差不多了,才带着两个武僧走了过来。
“阿尼陀佛,小施主,马车已经备好了。这二位师弟送你们回去,马车到时候会由他们驾回。”
江迢迢微微颔首,又郑重地朝僧人们以及姚香泛一行人道谢,这才带人离开。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姚香泛不知怎地,有些不舍,朝着几人大喊,“江妹妹,你可一定要找我呀!”
回复她的是溶在了风中的两个字,“一定。”
天色越发的暗了,天边的彩霞也即将散尽。各家各户门前,灯笼已然挂起。
哒哒哒,一辆马车在许府的门前停下,江迢迢几人稳稳地下了马车。
二位僧人拱手行礼,“既然已经安全送小姐到家,我们二人也告辞了。”
不知怎地,江迢迢颔首,“多谢一路看顾,以及前几日的相助。过几日,我便要离开青州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祝各位师父此生能平安顺遂。”
难得的,二位僧人有些感慨,“我们也祝小姐一路平安,我们会在广福寺每日给小姐诵经祈祷的。”
江迢迢眨了眨有些水润的眼,轻轻地道了声谢,目送二人离开。
“呦呦,你可算回来了。”
一道女声在几人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江迢迢转头看去,乖巧微笑,“弦月姐姐,你怎么来啦?”
许弦月板着脸,“出门了这般久都不曾回来,老爷子可担心坏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小姑娘无辜地眨眨眼,“让姐姐们和师父担心啦。”
许弦月拉住软糯糯的小姑娘往里走,“你呀,天冷啦,快些回屋里才好。”
“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才会这般晚回来?”
面对许弦月的絮絮叨叨,江迢迢心中一暖,“是的。路上遇到了云明枝,她估计是因为自家走水而恼羞成怒,命人驾着马车就往上撞。这不,我就遭殃了。”
许弦月脚步一顿,柳眉微皱,“什么?那你可曾哪里伤了?”
说罢便要给小姑娘把脉、检查身体。
“姐姐,姐姐,我无事。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弄的,看着是可怕了些,但实际上并无大碍,你别担心,也别跟师父和伯母她们说,平白让她们担心了。”
“你呀!”许弦月微微摇头,但也没在多说什么,反而提起另外一人,“那云明枝,你就这般放过她了?”
江迢迢微微一笑,“姐姐,不急。我们今后会在长安再见到她的。以后再慢慢算账也不迟。不知有一句话姐姐何曾听说过?”
“哪一句?”许弦月疑惑。
“一击不中,必会后患无穷。马车相撞之事,她许是对我起了杀心,只是因为怒气上头,临时起意,谋划不周,取不了我的命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
江迢迢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此事,我们日后慢慢算就是。”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间,就回到了碧波院。
扫见了江迢迢眉间的疲惫之色,许弦月十分体贴,“妹妹忙了一天了,姐姐就不多打扰了,你早些安歇罢。”
江迢迢也正有此意,二人便就此分别。
谁知,刚进院子,就见那正房门口守着的威风凛凛的侍卫。
“......”
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