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彼此对视苦笑,忽见秦渊精神抖擞地走来,顿时全都愣住了。
“哇,师兄,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嘉乐拖着步子凑上来,声音都带着颤。
这话一出,周围几双疲惫的眼睛齐刷刷盯了过来。
“哦,小白昨晚上布了个隔音结界,我睡得可香了。”
秦渊淡淡一笑,语气轻松。
话音未落,四目道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馊主意是你出的,结果你倒好,安然无恙,我们全成了受害者!
怒火中烧之下,他扭头就冲着一休大声嚷道:
“老秃驴!今天你给句痛快话,要不要讲和?不然从今晚起,我每晚敲钟,敲到你求饶为止!”
听到这话,一休大师这次也迟疑了一下。
说实在的,早晚课的时间自己本就可以灵活安排,确实没必要跟四目道长较这个劲。
可一想到那家伙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心里就窝火。
“道长,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会让步的!”
顶着一对乌青眼圈的一休大师梗着脖子说道。
“呵,有种!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四目道长冷笑着甩下一句。
“哼!”
旁边的箐箐却被两人这幼稚的对峙气得脸色发青,转身一跺脚,直接冲回了房间。
“哎,箐箐你等等!”
一休大师急忙追了上去。
四目道长打了个哈欠,原打算回去歇着,可转念一想,就这么放过那秃驴岂不是便宜了他?
于是转身便朝一休的木屋走去。
“师叔,您该不会真要去找一休大师动手吧?”
秦渊跟上来,一脸兴奋地问。
“师父使不得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动拳头呢?”
嘉乐一听,急得一把抱住四目道长的腿。
“谁要打架了?我这是去讲和的!你给我老实待着!”
四目道长翻了个白眼,抬脚把嘉乐踹开,领着秦渊径直朝屋里走。
嘉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父进了对头的屋子,悻悻地回房去了。
“师叔,您到底想干啥?”
秦渊一边走一边嘀咕。
看样子不像要动手,可凭他对这位师叔的了解,肯定没安好心。
“嘿嘿,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四目道长咧嘴一笑,神秘兮兮地迈进屋门,在厅堂里四下打量。
很快,他目光落在桌上一个泥人身上——那小人圆头光脑,眉眼分明就是一休的模样,显然是照着他捏的。
“就你了!”
四目道长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把泥人揣进怀里。
转头冲秦渊挤了挤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这时,一休大师从内室走出来,见两人进来,有些意外:“道长、小道长,你们这是……”
“哦,师叔说他是来和您和解的。”
秦渊笑嘻嘻地解释。
一休一愣,随即脸上浮起笑意——莫非自己赢了?
“道长当真如此打算?”
他试探着问。
“废话!我四目道长行得正站得直,还能骗你不成?之前那些话都作废,咱们一笔勾销。”
四目道长大手一挥,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那可太好了!”
一休松了口气,笑着点头,可心头总有点说不出的不安。
“对了大师,这个泥娃娃是你做的?”
四目忽然从袖中掏出那泥人,故作好奇地问。
“哦,是箐箐闲来捏的,挺传神吧?”
一休笑了笑。
“像极了!能不能送给我?留个纪念,象征咱俩化干戈为玉帛?再说了,您给签个名就更有意义了。”
四目道长捧着泥人,一脸诚恳。
“小事一桩,你喜欢就拿去!”
一休不疑有他,爽快答应。
接过泥人时,他还顺口补了一句:“签名多麻烦,我按个手印更实在!”
说着蘸了点颜料,就在泥人底座摁上了自己的拇指印。
“太好了!多谢大师!秦渊,咱们回!”
四目道长宝贝似的搂紧泥人,假模假式地道了声谢,拉着秦渊匆匆出门。
“师叔,您要这泥人到底做什么?”
走到门口,秦渊故意压低声音问。
“嘘——别嚷!回头你就知道了。”
四目连忙捂住他的嘴,蹑手蹑脚地溜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一休站在门口,心头莫名一沉,仿佛有什么事正在悄然发生,却又说不上来……
“嘉乐!设坛开法!”
刚踏进屋门,四目道长便低声喝道。
“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坛做法?!”
嘉乐一下子怔住了。
“别啰嗦,赶紧的!!”
四目道长狠狠瞪了他一眼。
嘉乐只好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法器。
不一会儿,法坛就在屋子里摆好了。
“师叔啊,您这是要施法捉弄一休大师?这也太损了吧!!”
秦渊一脸促狭地看着四目道长,旁边的嘉乐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多言。
“我损?那个秃驴天天一大早就敲钟扰人清梦,那才叫可恶!来,让师叔给你露一手,什么叫真狠!”
四目道长嘿嘿一笑,利落地从泥人上割下一休大师的两个手指印,随即塞进一个草人肚子里。
“天地无极,阴魂附体,随我意念,驱尔行止!!”
咒语声低沉而急促,话音未落,草人忽然微微一震。
原本瘫软在地的草人竟猛地直挺挺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屋里正盘腿诵经的一休大师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蒲团上弹起。
“怎么回事?我自己怎么站起来了?!”
他大惊失色,发觉身体已不受控制,心知不妙——被人施了术!
紧接着,他的双腿竟自动迈步,朝着房门走去。
“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去开门啊!箐箐救我!!”一休大师惊恐大叫。
正在屋里打盹的箐箐被喊声惊醒,冲出来一看,顿时傻眼——只见师傅正用门夹自己的手,疼得直跳脚。
“哎哟!疼死我了!快停下啊!!”
一边惨叫,一边又鬼使神差地把手指往门缝里塞。
“师傅!你这是干啥?为啥自己夹自己啊?!”
箐急得直跺脚,还以为师傅一夜没睡,神志不清了。
“我也控制不了啊!有人施法害我,快救我!!”一休大师哭笑不得。
话刚出口,脑袋又不受控地撞向木门,“砰砰”作响。
“师傅!这要怎么救你啊!”
箐箐急得团团转。
突然,一休大师张口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师傅,你怎么还笑?!”
箐箐吓得脸色发白,莫非是被整疯了?
“我……我被点了笑穴……哈哈哈……快帮我解……哈哈哈……”
一休边笑边求救,眼泪都快出来了。
箐箐一听,赶忙翻出一根绣花针,在师傅身上一顿猛扎。
试了几十下,总算找准穴位,破了解法。
接着又取来大蒜拍碎贴在额头,彻底冲散了邪术。
“师傅,到底是谁暗算你?!”
看着浑身是伤的一休,箐箐心疼得直掉泪。
“还能有谁?那个臭道士!!”
一向沉稳的一休大师也气得破口大骂。
说完便拉上箐箐直奔四目道长家,扒开窗户一看——果不其然,那人正站在屋中对着草人念咒呢!
此时法术已被破,四目道长愣在原地,满脸错愕。
“果然是他!走,回去拿家伙报仇去!”
一休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师叔,人家已经脱困了,您这法子失效了,可得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