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在喝带颜色的水。”
接着，是3号、4号……
从廉价的茶粉，到中档的茶碎，再到一些品质普通的茶叶。
一个小时下来，所有人都已经喝得有些麻木了，嘴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的涩味和杂味。
孟圆圆更是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哀嚎：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喝茶了……”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时，陈默才不紧不慢地，拿起了一个看起来漂亮的一个玻璃罐。
那里面，装着的是他托秦雅，从一个专门供应高端茶室的渠道，搞来的顶级金骏眉原叶茶。
条索紧实，金毫显露，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混合着果香与蜜香的馥郁香气。
他换了一套精致的白瓷盖碗，用85度的纯净水，以一种极具观赏性的、专业的手法，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洗茶、冲泡、出汤的全过程。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甜高扬的蜜香，瞬间就飘散在整个办公室里，将之前那些驳杂的味道，一扫而空。
茶汤的颜色，是通透的金黄色，像一杯上好的琥珀。
“来，尝尝这个。”
他将最后这道茶汤，分到众人杯中。
所有人都被这股香气勾起了最后的希望，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猛地亮了！
入口甘甜，没有丝毫的苦涩。
茶汤顺滑如丝，带着一股独特的、清新的花果香和淡淡的蜜糖甜，在舌尖绽放，层层递进。
咽下之后，喉咙里还回荡着一股持久的、令人身心愉悦的甘甜。
“我……我操！”周奇这个东北汉子，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这……这也是茶？！”
“好好喝……”孟圆圆也顾不上哀嚎了，她端着杯子，一脸陶醉地闭着眼睛，像一只吃到了顶级猫薄荷的小猫，“感觉我刚才喝的那些，都是刷锅水……”
就连一向最挑剔的林溪，也罕见地，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她由衷地赞叹道：
“香气、口感、回甘，都是顶级的。这才是真正的茶。”
柳安然则捧着小小的茶杯，轻声细语地，说出了一句充满了诗意的评价：“舌尖有蜜，齿颊留香。好茶。”
陈默看着众人那发自内心的、被美味所征服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堂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走到众人中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各位，”他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杯廉价的茶粉和那杯顶级的金骏眉上。
“现在，选择题来了。”
他看着所有人，无比郑重地，问出了那个将决定“茶颜悦生”未来的问题。
“我们，要做哪一杯？”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丝毫的犹豫。
“右边！”最先开口的，是孟圆圆。
她猛地站了起来，那张总是笑嘻嘻的小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们要做就做最好的！要做就做那个能让人一口就记住的味道！”
“不然，我们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什么区别？！”
“我同意。”林溪也酷酷地附和，“我们的设计，配得上最好的原料。”
“嗯。”柳安然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默看着这群因为一个共同的理想而闪闪发光的朋友们，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拿起那杯顶级的金骏眉，对着所有人，举起了杯。
“那就这么定了。”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从今天起，只用原叶真茶，只用新鲜牛乳，就是我们茶颜悦生，刻在骨子里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不可动摇的生命线。”
那一句掷地有声的生命线，让所有人的热血，都前所未有地沸腾了起来。
孟圆圆更是激动地一挥小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茶颜悦生拳打各路竞品、登顶行业之巅的辉煌未来。
“那还等什么！”她看着陈默，眼睛亮晶晶地催促道。
“默哥，咱们就买刚才那个最好喝的茶！我记住了，叫金骏眉！咱们明天就去把它全包了！”
她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周奇的附和：“对！就买那个！那个带劲儿！”
然而，陈默却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那杯金黄色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将空了的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杯茶，”他看着众人，平静地说道，“是我们的标准，但不是我们的答案。”
“啊？”夏晚星一脸的茫然。
“为什么呀？这么好喝，直接用不就行了吗？”
“星星，”陈默耐心地解释道，“你想想，既然我能通过一个朋友买到它，那别人是不是也能买到？”
“如果有一天，我们对面那家抄袭我们的店，也开始用这款茶，那我们的优势，还剩下多少？”
“而且，”他话锋一转，看向了孙瑞。
“胖子，我买这批顶级茶叶的价格，是每斤两千块。你算算，如果我们用它做茶底，一杯奶茶的成本会是多少？”
“我们又该卖多少钱一杯，才能既不亏本，又能让学生们消费得起？”
孙瑞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在脑子里快速地计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如果用这款茶，我们一杯奶茶光茶底的成本，可能就要接近五块钱。”
“再加上牛奶、包装、人工和房租……我们至少要卖到十五块以上，才能勉强保本。”
“十五？！”周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无比兴奋的众人，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原来，从一个好喝的样品，到一个好卖的产品之间，还隔着一条成本的的鸿沟。
看着大家有些失落的表情，陈默笑了笑，继续引导道：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不是简单地去买茶。而是要去寻茶。”
“我们要找的，不是市场上最贵、最高级的茶。”
“而是一款只属于我们茶颜悦生的、独一无二的、兼具了顶级口感和合理成本的秘密武器。”
“这款茶，必须由我们自己，从源头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