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我一起卷个KpI。”
苏眠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资本家敲骨吸髓的味儿。
可话从【领导的肯定】牌喇叭里出来，就全变了。
那腔调，激情澎湃，光芒万丈，听着就想让人为他卖命。
404房间里死一样的安静。
直播间里几百万人，也跟着没了声。
那台破电视机，也一样。
屏幕上，刚写了一半的【游戏二。。。】那行字，就那么僵着，不动了。
过了十几秒。
电视机“滋啦。。。滋啦。。。”的响，像内部短路了。
屏幕上的雪花狂闪。
刘小胖抱着他的笔记本，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苏眠，手指在公屏上飞快的敲。
【主播疯了，鉴定完毕。家人们，谁懂啊，他竟然想跟一个绑架犯卷KpI。。。】
弹幕瞬间炸了，把整个屏幕都给淹了。
【卷KpI？！卧槽！新时代驱魔术？用资本主义铁拳锤爆封建迷信的狗头？！】
【我傻x了，真傻x了，我以为是恐怖片，后来变儿童片，现在你告诉我这是职场宫斗剧？！】
【前面的别走！你想想，一个被关电视里几十年的阿飘，平时只能靠玩游戏解闷，卷KpI这玩意儿对它来说，得多新鲜！多刺激！多。。。没法拒绝啊！】
【pUA！正宗职场pUA！我哭了，这招不光对社畜管用，对诡也特么管用！】
办公室里。
林小漫和玄烨，看苏眠的背影，跟看什么出土文物一样。
“太。。。太牛了。。。”
林小漫扶着眼镜，嘴里念叨。
“信息差。。。用一套它完全不懂但听着很牛的嗑儿，给一个认知固化的精神体洗脑！他要重塑它的行为！这。。。这是诡异行为学S级的案例！”
玄烨已经打开了笔记本上的新文档。
文档标题：《论KpI驱动作为跨维度沟通底层逻辑的可行性报告》。
他看苏眠，那不是看领导。
那是看导师。
看先知。
看一个用他完全搞不懂的方式，走在真理最前面的。。。神。
苏眠没搭理身后的动静。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台还在“思考诡生”的电视机上。
快！
上钩啊！
只要你对KpI这词儿产生一点好奇，你就已经输了！
这可是我们阳间打工人，用无数个加班夜和掉光的头发，凝出来的血泪结晶！
是终极精神武器！
电视屏幕上的字，终于，又动了。
那个卡住的【游戏二。。。】慢慢的消失。
一行新的歪歪扭扭的血色蜡笔字出现了。
【KpI。。。是什么？】
【是。。。比找不同更好玩的游戏吗？】
上钩了！
苏眠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你小子还行的欣慰表情。
他拿着喇叭，用给新员工做入职培训的调调开了口。
“这位同志，你问到点子上了！”
“KpI，当然比找不同好玩！而且，更有意义！”
“你看。”
苏眠指指电视机，又指指窗外黑漆漆的居民楼。
“你搞噩梦，让大家陪你玩。你爽了，他们呢？他们只得到了恐惧，疲惫，和第二天上班迟到的扣工资通知单。”
“这种单方面爽的行为，在我们地府，叫作业力缠身，是要被扣功德的！扣多了，就得下油锅！”
屏幕上的雪花闪的更厉害了。
“但是！”
苏眠话锋一转。
那语气充满了蛊惑。
“我们换个玩法呢？”
“咱们比比，接下来一小时，谁能让这楼里的居民，得到更多的正面情绪值！比如，让他们梦见自己中彩票，升职加薪，或者，就简简单单睡个好觉！”
“我们就拿这个当目标，搞一场比赛！这就是卷KpI！”
“比赛的奖罚，也很简单。”
苏眠的嘴唇向上扯了一下。
“我赢了，你，不但要放了我的员工花子，还要跟我签一份【劳务派遣合同】，正式成为我们【地府驻人间办事处】文艺部的见习员工，以后你的KpI，我和楚部长一起考评！”
【那。。。那如果。。。你输了呢？】
屏幕上的字，小心翼翼的，带着点期待。
“我输了。”
苏眠眼都不眨的说道。
“我就把这个金闪闪的，看着就好玩的喇叭送你！我个人，再赞助你一万点功德，让你去阴间商城随便买玩具！”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阴间商城界面，把里面那些花里胡哨的道具，投影到电视机前的空气里。
【怨气增幅棒棒糖】
【猛诡专用洗发水】
【小倩同款连衣裙】
。。。
那流光溢彩的虚拟货架，对一个困在黑白电视机里不知多少年的阿飘，冲击力太大了。
电视屏幕彻底安静了。
雪花都不闪了。
它在权衡。
一边是输了就要去上班。
另一边是赢了就能拿个金喇叭和一大堆花哨玩具。
这笔买卖。。。好像不亏？
而且，用做好梦比赛，听起来，确实比用做噩梦吓人，要新鲜。
很久。
屏幕上，慢慢的浮现出两个血红的，巨大的蜡笔字。
【好。】
【开始。】
话音没落，整个404房间，全变了！
那充满童趣的天线宝宝乐园墙纸，像被风吹散的沙画，迅速的退去。
一个充满赛博朋克风的巨大数据空间出现了！
无数蓝色数据流在半空交织汇聚。
最后，在房间正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半透明3d沙盘。
那沙盘，正是幸福里三单元的建筑结构图！
沙盘两侧，各自升起两个巨大的，发着幽蓝光芒的虚拟记分牌。
左边的记分牌上写着【苏眠】，下面是个大大的“0”。
右边的记分牌上，是个歪歪扭扭的蜡笔画笑脸，下面也一样是个“0”。
“竞赛开始。倒计时，59分59秒。”
冰冷的童声在数据空间里回荡。
苏眠看着眼前这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场面，心里又是一震。
卧槽！
这家伙。。。竟然是个隐藏的技术大佬？！
这UI，这建模，这交互体验！比特么玄烨那V0.1版强多了啊！
人才！
绝对的人才！
今天不光要救花子，这个免费的美工兼程序员我也要定了！
就在苏眠下定决心要把对方招聘到手时。
右边，属于那个未知存在的记分牌，下面的数字，开始疯了一样的跳！
【+1】
【+2】
【+1】
。。。
几秒钟，它的分数就冲破了50！
而苏眠这边，还是那个刺眼的“0”。
“报告主任！”玄烨的声音又快又急，“对方已经开始了！它在往三单元所有住户的潜意识里灌白噪音和a脑波！这是最简单，最粗暴，但也是最高效的刷分方式！”
“我们怎么办？！”
林小漫也急了。
很明显，对方在做梦这块，是专业的！
而他们，连怎么进梦都不知道！
苏眠看着对面飞速上涨的分数，压力山大。
他拳头一握，猛的转向玄烨。
“玄主任！”
“你之前提的那个盗梦空间计划。。。”
“我现在，以【地府驻人间办事处】主任的名义，正式批准！”
“给我接上全组人的脑电波！把我们，全都送进去！”
苏眠的视线扫过身后那群严阵以待的妖魔诡怪，扯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它有它的技术。”
“我们，有我们的团队！”
“今天，我就要让它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地府的先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