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詹姆和西里斯留在原地。
詹姆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莉莉和卡尔离开，甚至没注意到另外两位朋友的离去。
他那副样子，活像被人硬塞了一大勺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
他张了张嘴，最终郁闷地重重坐回椅子，把额头“咚”一声磕在桌面上，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像鸟窝了。
“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哪怕骂我两句也行啊……”詹姆的声音闷闷地从手臂间传来，充满了难过、不解和一种闹别扭似的孩子气。
西里斯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用脚踢了踢詹姆的小腿：“也许是因为你每次跟她说话的开场白不是吹嘘你那鬼飞球技术，就是试图用魔咒把谁的裤子变没？虽然我觉得那些都是绝妙的主意，但说实话，换了我是伊万斯，我也不想理你，哥们儿。”
“更何况詹姆，你刚刚还间接说了她那个鼻涕精朋友的坏话。她不骂你，你就感谢梅林吧。伊万斯那头母狮……”
“你不许骂她，西里斯！”即使埋在手臂里，詹姆也用闷闷的声音发出警告。
“好吧，我换种说法，”西里斯无奈地耸耸肩，“总之她很厉害，就是了。”
西里斯无奈极了，他记得明明在一年级时，詹姆对伊万斯也没多少特别的感觉，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伙反而越陷越深了。伊万斯到底有什么好的？
“总之她不骂你，你就感恩吧。”不过西里斯最后还是嗤笑了一下。
“那我宁愿她骂我！”詹姆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喊了一句，然后又重重地把头砸回桌面。
“哦，詹姆，迷途的孩子啊，如果你性格能稍微好一点，也许情况会不同。”西里斯模仿着某种“情圣”的口吻提议道。
“别用那种语气说话!而且我性格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詹姆猛地抬起头抗议，脸上写满了“这简直不可理喻”，“我魁地奇打得好，人又幽默，长得又帅，还特别讲义气！她还要什么样？我可是格兰芬多最受欢迎的男孩儿！”
“但同时，詹姆，你鲁莽、冲动、酷爱恶作剧、给学院扣分扣到手软，还总拉兄弟下水，说真的，这些在女孩眼里都是减分项。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但你总不能跟我谈恋爱。”西里斯又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詹姆抬头，一脸懵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那些……大多都是我干的吗？”
西里斯点头。
“至少没那么多吧？”
西里斯摇头。
果然，人在做坏事时是最没有自知之明的。
但最终，西里斯还是决定不再刺激他这位可怜兮兮、陷入单相思的朋友，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好了，莉莉·伊万斯的话题暂停。我们来讨论点实际的，圣诞节假期，就我们三个，干什么？”
“骑摩托！”詹姆立刻来了精神，暂时把莉莉抛到了脑后，“我们可以把你那辆宝贝弄出来，跑去街上兜风！绝对刺激！”
“卡尔第一次见可以预见他有多激动了。”
“好主意！”西里斯眼睛一亮，但随即浮现出一个现实的问题，“但以往就我们两个。现在加上卡尔……”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在詹姆和旁边的空气就仿佛卡尔就站在那里，他在之间来回扫视，“谁坐前面？”
两个男孩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辆飞天摩托的构造：驾驶位威风凛凛，负责掌控方向，风驰电掣；后座也潇洒自在，可以靠着背箱，显得从容不迫。但前面那个位置……得缩着身子，几乎算是窝在驾驶者的怀里，看起来既憋屈又有点……丢人。
并且……
这距离是不是……
“听着西里斯，如果我的前面一定要有人，我希望那是莉莉，而不是你或者卡尔。”，詹姆严肃的。
“我也希望我前面会是一个穿着性感火辣衣服的美女，但事实就是，如果我们要一起骑摩托，就一定要……”
一阵尴尬的沉默。
“要不……”詹姆异想天开地提议，“让卡尔变成雪豹？他可以自己跑？”
西里斯看着他：“然后第二天头条就是外街惊现珍稀雪豹，疑似动物走私……”
……
“第二天我们没准要去喜马拉雅山找卡尔，因为雪豹住在那里。”
……
詹姆蔫了：“……好吧，这主意烂透了。”
他们绞尽脑汁，发现除了骑摩托之外，他们的娱乐项目实在贫乏得可怜。趁着假期把卡尔偷渡进格兰芬多塔楼下棋？拜托，这些他们平时都在做，太无聊。去霍格莫德？假期人烟稀少，而且蜂蜜公爵的糖果也不能当饭吃。
詹姆跟西里斯又想了好多好多的方案，但毫无疑问的，他们把他们全部推翻，时间就那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们完全没有留意，在他们就那样讨论的时候，离他们很近的几排桌子之后，有一个他们不太喜欢的影子出现了，但正在热烈讨论的西里斯跟詹姆完全没有察觉。
他们依旧在提出各种点子。
不过几乎提了10分钟，他们几乎是想到一个推翻一个，因为很多他们两个可以玩的事情，加上卡尔就玩不了了，他们得找一个三个人能玩的事情。
就在一片缺乏建设性的沉默中，忽然西里斯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熟悉的、带着恶作剧光芒的坏笑。他转向詹姆，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詹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牺牲’的那套魁地奇明星签名杯吧？”
“你又让我想起那苦得发慌的滋味了，别提了，好吗？我真的要吐了……”詹姆的脸几乎瞬间垮了下来，想想那又苦又酸又恶心的味道，那弥漫在杯子上久久不散的古怪气息，再想想他那套求了妈妈好久才买到的、印着球星签名的宝贝杯子……
这简直是和被莉莉·伊万斯拒绝同等级别的悲剧！詹姆的心都要碎了。
“我们不是还少报复一个人吗？是不是？”西里斯将手一搭，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恶劣的光彩。
“……斯内普？”詹姆的声音很小。
“没错！”西里斯打了个响指，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一瓶小小的魔药凭空出现在他指尖。水晶瓶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而诡异的光芒。
“趁卡尔不在，我们想想怎么给鼻涕精一份‘圣诞惊喜’。他每年圣诞节都留校，没朋友也没家人，肯定会来礼堂吃晚餐。到时候我们就……”
“这是什么玩意儿？”詹姆凑过去，好奇地看着瓶子里缓缓流动的、泛着珍珠母贝光泽的白色液体。
西里斯晃了晃瓶子，那些白色的药剂在里面优雅地旋转，流光溢彩，美丽却透着一股未知的危险。“没事，逃出家门前我从家里魔药陈列室顺出来的，特意挑了标着‘无毒’的那一栏，死不了人。就这一瓶了，当时顺了一大堆。前不久卡尔不是计划着报复那些斯莱特林吗？我们大多数都用在罗齐尔和穆尔塞伯他们身上了，效果拔群，你不是还问过我哪儿来的吗？这是最后一瓶，我一直觉得，最好的得留给我们的‘鼻涕精’。”
他哼了一声，带着点不满：“要不是卡尔前几天总拦着，我早就得手了。现在他刚好不在……”西里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詹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这份独特的‘圣诞礼物’，该怎么送给斯内普才够‘惊喜’？”
他把那瓶美丽而用途不明的魔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瓶子与木头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可这不还是我们两个人玩儿的吗？”，詹姆摇摇头，他还是想要把卡尔拉进来的，但卡尔在这方面上太心慈手软。
“不，不，不，詹姆，三个人，因为我们两个还要避免卡尔发现我们在干什么呀?是不是?卡尔也在参加我们的游戏，只不过他可能没有察觉。”
“……”，詹姆脸上一喜，他明显的心动了。
“你同意吗？”，西里斯看着詹姆。
“那我们的任务目标就是别让卡尔发现。”，詹姆自然同意了，他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的表情。
“哎呀，詹姆老板你还真是坏心眼呀……”
“县老爷你不也是一样啊……”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压低声音、兴奋地讨论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在几排长椅之后，有一个身影刚刚一直假装在看书。此刻，那本书稍稍放下了一些，露出一双专注而冷静的黑眼睛。
那个人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目光尤其在桌上那瓶魔药上停留了片刻……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药剂……
但是……
斯内普的脸从书后露了出来，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无所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知道了……
那么……
斯内普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个人影，那双令他厌恶的、总是带着傲慢笑意的眼睛……
好吧。
自食恶果罢了……
反正……
死不了。
斯内普嗤笑了一下。
但他现在如果知道他干的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一定会阻止自己那么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