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和斯内普站在一栋温馨的住宅前，屋外的小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盛开着各色花卉。
向日葵，玫瑰，还有小蔷薇，以及一些小小的小雏菊，它们错综复杂的交织着，显得异常漂亮。
斯内普穿着一身熨帖的麻瓜便服，头发也比往常更整洁地束在脑后，但他全身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卡尔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人那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以及他脸上那副努力维持却依旧僵硬如石膏的表情。
“放轻松一点嘛，西弗勒斯。”，卡尔侧过头，他明显能够觉察到斯内普的紧张，所以他对他眨了眨眼。
他试图用这种办法鼓励一下斯内普。
当然，当然奏效了。
卡尔的笑容明亮又带着点狡黠，那几乎立刻让斯内普被小小的治愈了一下。
“我没有紧张，卡尔……”，但斯内普的声音还是有些发紧，只不过他现在努力让语调显得平稳。
“我只是……单纯有些不习惯这种场合。”，斯内普别扭地移开视线，试图在恋人面前维持最后一丝镇定。
当然，那仅仅是表面上的。
内心里，西弗勒斯·斯内普觉得自己离当场晕厥大概只差一个梅林的距离。
他无法不回想起上次与卡尔父亲塞西见面的情形……
他跟对方在那家茶馆里面剑拔弩张的对峙，他用毒液般刻薄的言语狠狠攻击，提出了无理的要求，最后甚至……
泼过去一杯滚烫的近乎羞辱的茶。
而塞西顶着那些茶水的画面，至今仍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真是……
最糟糕的初次见面。
斯内普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塞西心中留下了多么恶劣的印象。
“所以西弗勒斯，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卡尔的声音温柔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仿佛能看穿他的不安，“我爸爸对你的第一印象其实真的不错，至少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他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那件事他早就放下了，你真的不用一直放在心上。”，卡尔努力想安抚他。
但是爸爸真的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吗？卡尔又那样问自己。
……
还是算了。
至少现在他应该安抚一下斯内普不是吗？
听着卡尔笃定的语气，斯内普紧绷的神经本能地再次松弛了一点点。
尽管那巨大的焦虑感依然盘踞不去。
“我知道，卡尔……”，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
“我会尽量表现得更……轻松一些。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让他们能放心……我们未来的生活。”
“好的，我知道了。”，卡尔用手轻轻挡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眼里闪烁着温暖又略带调皮的光，“要努力哦。”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向那扇熟悉的，漆成淡蓝色的木门。
比起每次独自归来时心中的感觉，卡尔这次胸腔里充盈着期待和一丝甜蜜。
他抬手，轻轻敲响了门。
几乎是在敲门声落下的瞬间，门就被拉开了。塞西尔·科斯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看上去气色很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然而，在看到门后的塞西时，斯内普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更加僵硬了。
“您……您好……”，斯内普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迟疑和停顿，他飞速地在脑中搜索着合适的称呼，平日里在霍格沃茨因为学生念错他名字而毫不留情扣分的魔药学教授，此刻自己也体会到了那种语言组织困难的窘迫。
应该怎么称呼卡尔的父亲呢？
他现在已经跟卡尔在一起了，他们已经比任何的情侣都亲昵了，他们已经做过任何事情了……
卡尔忍不住又想笑，赶忙用手掩饰性地抵在唇边，但眼底的笑意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情。
斯内普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卡尔的小动作，紧绷的嘴角竟也不自觉地软化，牵起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的弧度。
塞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将他们这番默契的互动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带着了然的温和。
但是……
紧接着，塞西忽然抬高声音，朝着屋内方向故意朗声说道，“莉娅！拜托你，马上把我的雨衣拿过来，好吗？我刚刚洗过澡，如果再被水淋湿我会很困扰的！”
这话语清晰地传到了门口。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再次石化般僵住，上次那杯茶的记忆汹涌而来，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而随后塞西又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那边的斯内普，“很抱歉啊，斯内普先生，我并是在针对你哦，待会或许会下雨。”
塞西眨眨眼睛，微笑着。
他那样温和的，温柔的，笑着说出这句话，卡尔跟斯内普都几乎能看到对方身后摇晃着的狐狸尾巴了，他就好像是在逗弄猎物的狡黠狐狸一样……
哦……真是个恶劣的人。
卡尔即使已经感受过接近30年了，他也依旧偶尔会那样想。
虽然很多时候很可靠，但是经常性的变成这种恶劣的人。
而斯内普呢?卡尔回头想去看斯内普的脸，然后我就看见几乎好像被施展了石化咒的斯内普，对方现在已经几乎完全变成石头了……
“爸爸！”，卡尔的声音带了些小生气。
“哎呀，我都说了，我并不是刻意的针对斯内普先生啊……”，塞西继续微笑。
“因为预测天气接下来可能会下雨。”，塞西狡辩道。
卡尔看着这样的父亲，他几乎还想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缓慢的闭紧了嘴巴，因为他知道他大概不需要说什么了……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