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满肚子反驳的话几乎要喷薄而出，但每次话到嘴边，想到格兰芬多的学院分，想到罗恩赫敏以及德拉科的脸……
好吧，德拉科就算了，那家伙要是知道他被扣了五十分，怕不是要欢天喜地跑来问他是不是格兰芬多的卧底，然后告诉他，你干得漂亮，继续努力。
他可是知道的，德拉科对于他们三个同时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只有他一个是斯莱特林的这件事情是耿耿于怀的。
哈利狠狠咬住下唇，把话咽了回去。
冷静，哈利！哪怕只是为了不让德拉科那家伙幸灾乐祸，你也得忍住！
斯内普那边，经过一阵单方面的唇枪舌战，似乎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毕竟在哈利踏入霍格沃茨之前，他就预想过这只波特会是个什么德行。
“你几乎完美继承了你父亲的愚蠢，鲁莽和自大，波特先生。”，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像冰冷的蛇在游走。
“不，不是几乎……”，斯内普刻意停顿，黑袍微微晃动，俯视着哈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准确地说，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你父亲假扮的，我都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你跟他一样喜欢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面大摇大摆的乱晃，太像了。”，斯内普最终这样总结着。
他本没打算在霍格沃茨为难这只小波特，但这蠢货自己撞上枪口……
原本强忍不服，沉默以对的哈利，在听到对方一而再的贬低自己父亲时，终于被点燃了。
当然也或许是，哈利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爆发出来，事实上他早就想要爆发出来了。
“就算我做错了事，那也是我！你不该迁怒我父亲！”，哈利猛地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斯内普漆黑的双眸，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迁怒他？”，斯内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里淬着冰碴般的嘲讽。
“波特先生，但凡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能装下一百克常识，不，哪怕五十克呢？”
“那样你就该明白，你才是那个被迁怒的对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眼神轻蔑，他没有掩盖他对于詹姆斯波特的厌恶。
他已经觉得那一切都不重要了，自然不会尽力的去隐藏，他当然不会给哈利好脸色，就凭……
再想到那双宝石蓝色眸子的主人的时候，斯内普一瞬间的执拗已然到达顶峰。
哈利哽住了，因为父亲与他交恶，所以连带着憎恨自己？
可父亲在所有人的描述里都是英雄！韦斯莱家，小天狼星……
他们口中的詹姆斯·波特即使不是一个英雄也算是一个好人。
那就肯定是斯内普的问题了，哈利那样想着，他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就承认相信他的父亲如何不好，更何况是因为一个在这里为难他的人。
斯内普轻易看穿了哈利脸上变幻的神色，冷冷道，“你总得接受现实，你父亲本质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父亲是英雄！所有人都这么说！”，哈利激动地反驳，他始终无法理解对方为何如此讨厌父亲，甚至迁怒于他。
“是吗？”，斯内普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但这个所有人，恐怕不包括卡尔，对不对？”，斯内普几乎是笃定地抛出这句话，确信卡尔绝不会为詹姆斯·波特冠上英雄之名，即使是为了哈利，即使是为了他。
哈利下意识想反驳，却在记忆里疯狂搜索。
卡尔确实从未说过父亲一句好话。
“但我想，那条愚蠢的黑狗肯定这么说过。”，斯内普又戏谑地补充，精准地踩中了哈利的痛脚，西里斯的确是赞美詹姆最多的人。
看着哈利再次噎住的表情，斯内普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我就知道。”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只要是詹姆斯·波特说的话，哪怕他说太阳是月亮，西里斯·布莱克也会毫不犹豫地附和。你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客观评价？”
“卡尔没说过不代表他不那么认为！”哈利的反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少给你那个蠢货父亲脸上贴金了，哈利·波特。”，斯内普气场全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要彻底碾碎哈利的幻想。
“卡尔要是欣赏谁，他的喜欢会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他紧紧盯着哈利，像是在竭力证明某个不容置疑的真理一般。
“但是……”，斯内普停顿了一下。
哈利看着眼前刻薄，戏谑的斯内普，对他的恶感简直直线飙升。
同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
斯内普似乎异常在意卡尔的态度！这个发现让哈利被愤怒冲昏的头脑飞速运转。
说什么才能让这个讨厌的家伙也尝尝气疯的滋味？从刚才起就一直被斯内普压着打，对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令人火大！
哈利纵然表现得再怎么好脾气，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包子，他毕竟被卡尔养过几个月。
哈利破罐子破摔般地，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说得对！所以卡尔平时就会揉揉我的头发夸我做得棒！卡尔他喜欢我！！！”
他倔强地瞪着斯内普，仿佛这句话是唯一的武器，能刺穿对方那层冰冷的盔甲。
吐出这句话后，哈利瞬间像找到了支撑点，腰杆都挺直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笃定重复道，“谢谢你的提醒，卡尔就是很喜欢我！”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
当卡尔很喜欢我几个字从哈利口中清晰吐出时，斯内普整个人仿佛被石化咒击中，瞬间僵在原地。
他漆黑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震颤，所有刻薄和嘲讽都凝固在脸上，大脑似乎正一字一句地，缓慢而痛苦地解析着哈利的话。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强烈酸楚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大言不惭！”，斯内普的声音终于失去了那份游刃有余的戏谑，泄露出一丝压抑的怒火和更深的……苦涩。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只该死的小波特，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卡尔很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但哈利描述的那些亲昵画面——揉头发，夸赞……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斯内普的心脏。
卡尔离开他的那几个月，就是这样对这只波特好的？
他的天才，他的爱人，他的卡尔。
他全部的心血……
就倾注在这个该死的哈利·波特身上！
斯内普此时此刻简直醋的无以复加。
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了斯内普的僵硬，一种近乎胜利的快感油然而生。
“但卡尔就是喜欢我！你该不会想因为这个就给格兰芬多扣分吧？就因为卡尔喜欢我？”哈利乘胜追击，看着斯内普凝固的表情，语气更加挑衅，“就因为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完蛋了！你估计得天天给我扣分了，反正卡尔就是一直都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