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绝境抉择，碎丹求存
幽冥血海最深处，已非寻常意义上的空间。
这里，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不再是液体，而是凝固成了某种半透明的、如同血色琥珀般的实质。光线在其中扭曲、折射，散发出诡异而压抑的暗红光泽。庞大的能量如同沉睡的古兽，在琥珀深处缓缓流淌，每一次微弱的波动，都带着侵蚀神魂、腐化道基的可怕力量。空气（如果还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甜气息，更深处，则是无数怨魂被永久禁锢于此、无声嘶吼所凝聚成的绝望意念。
林凡便被困于这血色琥珀的核心。
他周身绽放着淡淡的混沌星辉，九窍金丹在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九个窍穴如同九座被强行点燃的微型宇宙，喷薄出不同属性的本源之力，在他体外形成一圈坚韧的星辉护罩，勉强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挤压与侵蚀。
那“嗤嗤”的声响，并非来自物理摩擦，而是两种截然不同、本质相斥的大道规则在相互湮灭、碰撞。星辰的秩序、生命的鲜活，对抗着血海的污秽、死亡的沉寂。这片区域，已然成了法则的禁区，能量的坟场。
在他的正前方，幽冥真人的身影仿佛与整个血海琥珀融为一体。他不再是简单的实体，而是这方绝域意志的具象化。他的面孔在粘稠的血色中若隐若现，那双完全被暗红吞噬的眼眸，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最纯粹的、对生灵血肉与灵魂的贪婪，以及掌控一切、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
“小辈！九窍金丹……不愧是传说中的造化之物！竟能在吾之血海核心支撑如此之久！”幽冥真人的声音不再是简单的声波，而是直接震荡着林凡周身的星辉护罩，带着直透神魂的阴寒，“可惜，终究是徒劳！在吾之血海，便是真龙也得盘着，凤凰也得涅盘！你的金丹，你的道基，乃至你的神魂，最终都将成为滋养血海的养料！”
话音未落，幽冥真人那双由精纯血煞凝聚的手掌，猛然向下一按！
“轰——！！！”
整个凝固的血色琥珀，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无形熔炉，瞬间“沸腾”起来！不是液体的沸腾，而是规则的暴动！无数由最精纯幽冥死气、怨魂本源、以及地底阴脉秽气凝聚而成的血色触手，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万千魔蛇，撕裂了凝固的空间，从上下左右、每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林凡绞杀而至！
这些触手，每一条都蕴含着腐蚀法宝、污秽金丹的可怕力量，其上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形成一股直冲识海的精神风暴。这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攻击，更是法则与神魂层面的双重碾压！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晦暗的意志——属于这片幽冥血海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集体意识”——如同无形的海啸，裹挟着毁灭、疯狂、沉沦的意念，无视了星辉护罩的物理防御，直接冲击林凡的识海！
这是幽冥真人压箱底的神通，以自身神魂引动血海本源意志的——“血海沉沦大法”！一旦心神失守，道心出现丝毫缝隙，瞬间便会被这无尽的负面意念吞噬，真灵蒙尘，沦为血海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脱！
面对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绝杀之局，林凡眼中那一片原本缓缓旋转的混沌星海骤然停止，然后极度向内收缩，化为了两点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破一切虚妄的寒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一种极致冷静下的疯狂。
他没有试图后退，因为在这片被幽冥真人绝对掌控的血海核心，后退意味着更快地败亡。他反而迎着那漫天舞动的血色触手与无形的意志冲击，向前踏出了一步！
脚下的血色琥珀，被他这一步踏出了一圈细微的涟漪，仿佛连这片凝固的空间都在他的意志下微微震颤。
“井底之蛙，安知星海之阔！”
一声低沉的冷喝，如同惊雷在他体内炸响。心念催动之下，丹田内那枚已达圆满之境、光华璀璨的九窍金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九个窍穴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荡，不再是被动地吞吐灵气，而是如同九个被强行打开的异世界通道，不顾一切地喷涌出各自承载的本源之力！
角宿之窍，爆发出撕裂虚空、无物不破的锐金之气，白光刺目！
亢宿之窍，涌出焚尽八荒、刚健不屈的纯阳真火，赤炎滔天！
氐宿之窍，深深扎根于虚无，引动无量厚重的大地精气，黄芒沉凝！
房宿之窍，包容万物，化尽万千侵蚀，青光流转，生生不息！
心宿之窍，如同星辰核心，提供着无穷无尽的磅礴动力，橙光炽盛！
尾宿之窍，灵动变幻，轨迹莫测，规避着一切精神与能量的锁定，蓝光闪烁！
箕宿之窍，敛藏收束，将前六宿爆发的力量强行压缩、凝练，紫光深邃！
七宿之力，虽因缺少最终的“箕宿之钥”未能圆满贯通，形成完美的苍龙星宿循环，但在九窍金丹这逆天存在的强行统御下，七种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冲突的本源力量，被强行拧成一股，轰然爆发！而另外两窍，则分别承载着林凡自身那源自混沌的初始本源，以及他百战不屈、坚逾金刚的武道战意！
“苍龙七宿，星辉护体！万法不侵！”
林凡低吼出声，周身那原本只是淡淡流转的星辉，骤然间亮度提升了千百倍！亿万道璀璨的星光从他体内每一个毛孔迸射而出，不再是散乱的光斑，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交织、缠绕、构筑！
眨眼之间，一件古朴、威严、遍布着无数繁复而玄奥星辰道纹的战甲虚影，将他全身牢牢笼罩！战甲凝若实质，星光流淌，散发出永恒、秩序、至高无上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神时代！那无数绞杀而来的血色触手，撞击在星辉战甲之上，竟发出了金铁交击般的铿锵之声，火星四溅！触手上附带的腐蚀、污秽之力，在接触到纯净星辉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发出“滋滋”的哀鸣，纷纷被震碎、净化、蒸发！
而那无形无质、直指道心的血海沉沦意志，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刺向林凡那被星辰战甲守护的神魂识海。然而，林凡的神魂历经混沌开辟、星辰衍化，其本质早已超越寻常金丹修士，坚韧浩瀚如同无垠星空。那足以让元婴修士心神摇曳的冲击，撞入这片“星空”，仅仅激起了些许微不可查的涟漪，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深邃与浩瀚彻底吞没、平息！
“什么？！这不可能！”幽冥真人那与血海融合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是一种源于认知被颠覆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你的神魂……你的道基……怎么可能完全不受血海意志的影响？！”
他的血海沉沦大法，曾轻易吞噬过金丹巅峰修士的神魂，甚至连初入元婴的存在也要忌惮三分，此刻竟连对方的防御都未能撼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幽冥老魔，接我一拳！”
林凡得势不饶人，趁着幽冥真人心神震动的刹那，身形猛地一动！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黑暗的混沌流星，周围粘稠如琥珀的血海空间，被他以蛮横无比的力量强行破开，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朝着幽冥真人那张惊骇的面孔直捣而去！
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没有花哨的光芒，却凝聚了角宿的极致锐利、亢宿的爆裂刚猛、以及心宿提供的无穷动力！拳锋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挤压、扭曲，形成一道真空般的拳压通道，凌厉霸道的拳意更是如同无形枷锁，将幽冥真人周身气机彻底锁定，让他避无可避！
“小辈狂妄！血海冥盾！”
幽冥真人又惊又怒，仓促间调动起庞大的血海之力，在身前急速凝聚。暗红色的血液疯狂汇聚、压缩，瞬间化作一面厚重无比、表面铭刻着无数狰狞厉鬼面孔、散发出滔天怨气的巨盾！盾牌之上，万鬼哭嚎，形成一层浓郁的血色光膜，防御力惊人！
轰！！！！！！！！！
拳盾交击的刹那，仿佛两颗流星在这片密闭的血色空间内对撞！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纯粹的、狂暴到极点的能量冲击波，呈完美的环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周围那凝固如琥珀的血色空间，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玻璃，寸寸碎裂，然后被冲击波裹挟着，瞬间蒸发、气化，硬生生在这片血海核心，制造出了一个短暂存在的、直径超过百丈的真空球形空洞！
咔嚓！咔嚓嚓——！
那面凝聚了幽冥真人大半心力的血海冥盾，表面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盾牌上那些厉鬼面孔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随即在星辉与拳力的双重碾压下纷纷崩碎！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冥盾便轰然炸裂，化为漫天血色光点！
而林凡那去势不减的拳头，裹挟着破碎冥盾的余威，狠狠印在了仓促后退的幽冥真人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
“噗——！”
幽冥真人如遭雷击，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暴退，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圈圈血色涟漪，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缕暗红色的、蕴含着浓郁死气的血液！他死死盯着林凡，眼中除了惊骇与暴怒，更深处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不可能！你的力量……你的力量品质……怎么会如此凝练霸道？！这绝非金丹期该有的力量！”他嘶声低吼，无法理解。对方明明只是金丹期，甚至境界似乎还未至金丹巅峰，为何其力量的本质，那种仿佛凌驾于寻常灵气之上的混沌星力，竟能反过来压制他这半步元婴、融合了血海本源的幽冥死气？
“井底之蛙，岂知混沌之妙？星辰之力，岂是尔等污秽血海可比？”林凡声音冰冷，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丝毫不给幽冥真人喘息重整旗鼓的机会。他双拳交替轰出，时而如角宿之星，穿刺诡谲，无坚不摧；时而如亢宿之星，刚猛暴烈，焚天煮海；时而如尾宿之星，灵动刁钻，防不胜防……他将初步融合的苍龙七宿之力，以最直接、最狂暴的武道战法演绎出来，拳、掌、指、腿，皆是杀招！
幽冥真人空有半步元婴的境界和庞大的血海之力作为后盾，却在林凡这种超越常理的力量品质和战斗意识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凭借对血海空间的绝对掌控，不断调动血海之力修复伤势，凝聚屏障格挡，显得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之前掌控一切的姿态。
血海空间之外，苏倾城悬浮在半空，周身散发着纯净剔透的玄阴之气，如同月宫仙子降临凡尘。她蜕变后的玄阴之体，对阴邪、死寂类的能量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与天然抗性。她虽因实力差距无法直接参与林凡与幽冥真人那种层次的法则对撞，但她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弦，与整个幽冥血海产生着某种微妙的共鸣。
她紧闭双眸，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种感知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血海深处那激烈的能量碰撞，如同闷雷滚滚。更让她在意的是，随着那核心处战斗的白热化，整个幽冥血海那原本浑然一体的怨力与死气场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就像是一锅被烧开的、粘稠的毒粥，底下支撑的火焰变得不稳定，导致粥面不断翻滚、冒泡，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力量的断层和稀疏。
“凡……”她以神念传音，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发现奥秘的振奋，“血海的力量在减弱！它的核心，似乎与地脉深处某种极致的阴寒本源相连，但此刻，这种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了！就好像……支撑血海的根基被动摇了！”
正在与幽冥真人激战的林凡，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是了！他一直觉得这幽冥血海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原来根源在此！它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如同寄生般，扎根于地底深处的极阴脉眼，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大地阴脉的力量！而苏倾城觉醒的玄阴之体，乃是天下至阴之力的宠儿，对这种同源而不同质的阴脉感应最为敏锐！
“倾城！助我定位那阴脉节点的确切位置！”林凡立刻分出一缕神念回应。
苏倾城得到指示，立刻屏息凝神，将玄阴之体的感知能力催发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极致。她的神识不再扩散，而是如同无数条最纤细、最敏感的探针，无视了血海表层的污秽与阻隔，坚定不移地向着血海下方，那更深、更幽暗的大地深处蔓延、探索。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血海中残留的怨念不断冲击着她的感知，试图干扰、污染她。但她紧守灵台，玄阴金丹散发出清冷辉光，将一切负面影响隔绝在外。她的神识穿透了层层岩石、土壤，越过了一道道由死气凝聚的天然屏障……
终于，在深入到血海正下方约莫千丈之深的位置，她的神识“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由至阴至秽之气浓缩到极致而形成的黑色漩涡！漩涡不大，却仿佛连接着九幽之地，散发出让苏倾城都感到心悸的极致阴寒与污秽！无数细密的、暗红色的能量丝线，如同血管般从这漩涡中延伸出去，遍布整个幽冥山地底，最终汇入上方的血海——这就是幽冥血海的力量源泉之一，那处核心的阴脉节点！
“找到了！就在你正下方，千丈深处！能量极其污秽阴寒，小心！”苏倾城立刻将精确的位置与感知到的危险传音告知林凡。
“好！”林凡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与幽冥真人硬拼消耗并非上策，唯有釜底抽薪，摧毁其力量根基，才能奠定胜局！
他的攻势骤然一变！不再执着于攻击幽冥真人本体，而是双拳如同撼动天地的巨锤，引动了氐宿那扎根虚空、承载万物的大地之力，以及房宿那包容转化、化害为益的本源特性！璀璨的星辉凝聚于拳锋，不再是尖锐的穿刺或爆裂的焚烧，而是带着一种沉重无比、仿佛能镇压大地的磅礴巨力，狠狠轰击在脚下的血海空间壁垒上！
“给我开！”
咚——！！！！
如同擂动了天鼓！脚下那坚固无比、与整个血海连成一体的空间壁垒，在林凡这集中了大地与包容之力的双重轰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扭曲的、边缘闪烁着混沌星光的裂缝，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裂缝之下，不再是粘稠的血色，而是幽暗、冰冷、散发着浓郁土腥气的幽冥山真实地基！
“你想做什么？！毁我血海根基？！痴心妄想！”幽冥真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林凡的意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又被疯狂的怒火取代！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催动整个血海的力量，无数血色符文在裂缝边缘亮起，试图强行弥合这道缺口，阻止林凡进入地脉！
“现在才想阻止？晚了！”
林凡长啸一声，声震四野！他体内九窍金丹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所有窍穴的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混沌之色为底、亿万星辉为锋的破天之芒，不再理会幽冥真人的阻拦，顺着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缝，如同流星坠地，义无反顾地直冲地底那处阴脉节点而去！
“不！！给我留下！！”幽冥真人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咆哮，身形化作一道血影想要追击，却被林凡临走前反手一记凝聚了心宿核心动力、亢宿爆裂之威的炮拳，隔空轰来！仓促间，幽冥真人只得挥掌硬接，再次被那霸道的力量震得气血翻腾，神魂摇曳，追击的步伐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是这瞬息之差，林凡的身影已然彻底没入那道裂缝，消失在地底深处的黑暗之中。
林凡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周身星辉照亮了幽暗的地脉通道，无视了沿途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阴煞之气。千丈距离，对于他如今的修为而言，不过转瞬即至！
很快，他便抵达了那处阴脉节点所在的地下空间。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地下空洞，空洞中央，正是那个缓缓旋转的、直径约莫十丈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深邃无比，仿佛直通地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和冻结灵魂的阴寒！浓郁到化不开的幽冥死气如同实质的黑色烟雾，从漩涡中不断涌出。
这就是滋养了幽冥血海无数年、造下无数杀孽的污秽之源！
“以此污秽之源，滋养苍龙？玷污星辰？”林凡悬浮在漩涡之前，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庞大却扭曲的阴性能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冷冽，“今日，便以你之根基，助我玄阴之道大成！倾城，接引玄阴之气！”
地面之上，早已准备就绪的苏倾城，福至心灵，立刻全力运转《太阴真解》的基础法门。她的玄阴之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与地底那阴脉节点产生了玄妙的感应。
地底空洞中，林凡不再犹豫，他双手虚抱成圆，仿佛环抱太极！丹田内九窍金丹光芒万丈，混沌本源被全力引动，一股仿佛能演化万物、也能磨灭万物的混沌气息弥漫开来！
“混沌逆转，玄阴归真！给我炼！”
他暴喝一声，双掌携带着磅礴无尽的混沌星力，狠狠拍向那不断旋转的黑色阴脉漩涡！
轰隆——！！！！！！！！！
整个幽冥山，在这一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山石滚滚崩塌，地面裂开巨大的沟壑，仿佛末日降临！那黑色漩涡遭遇混沌之力的冲击，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反抗，无数怨魂虚影、污秽符文从漩涡中冲出，嘶吼着扑向林凡，试图污染他的道基！
然而，混沌之气，乃万气之祖，可同化万物！这些污秽之力撞上混沌星力，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迅速被分解、磨灭、还原成最本源的阴属性能量！
林凡以自身为熔炉，以混沌为火焰，强行炼化着这污秽的阴脉漩涡！其中的怨毒、死寂、污秽被一点点剥离、净化，只留下那最为精纯、最为本源的玄阴之气！这股被净化后的玄阴本源，如同一条黑色的、却纯净无比的冰河，被林凡以无上法力强行抽取、引导，透过之前撕裂的空间裂缝，浩浩荡荡地灌注向地面之上的苏倾城！
“啊——！”
地面之上，苏倾城娇躯剧烈颤抖，发出一声蕴含着痛苦与极致舒畅的呻吟！一股浩瀚无边、却又与她同根同源、纯净无比的玄阴之力，如同决堤的银河，疯狂涌入她的体内！她的玄阴之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
她的修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筑基后期的壁垒如同纸糊般被冲破，直达筑基巅峰！而这股力量依旧源源不绝，推动着她的气息不断攀升，向着那更高的生命层次发起冲击！
轰！！！
仿佛天地开辟般的一声巨响在她的丹田内炸开！一枚通体剔透、宛如黑水晶雕琢而成、表面流淌着天然太阴道纹、散发着极致冰寒与纯净气息的金丹，在她丹田中央骤然凝聚，稳固成型！
玄阴金丹，成！
金丹成，玄阴体，彻底觉醒！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纯净、冰冷的玄阴气息，从苏倾城体内冲天而起，甚至引动了天象变化，使得幽冥山上空那常年不散的血色阴云，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洒落下清冷的月华！
而地底之下，被林凡强行抽走了核心阴脉本源的支撑，那个黑色漩涡旋转的速度急剧减慢，体积不断缩小，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崩溃消散！
失去了这处重要根基的支撑，整个幽冥血海如同被抽掉了承重墙的摩天大厦，开始了全面、剧烈的崩塌！血海的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缩小，血水的颜色变得黯淡，其中蕴含的威能十不存一！那粘稠如琥珀的空间也迅速变得稀薄、脆弱！
“不！我的血海！我的千年根基！！！”幽冥真人看着不断崩溃缩小的血海，感受着自身力量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发出了撕心裂肺、充满绝望与疯狂的惨叫！他千年的谋划，无数的积累，竟在今日，毁于一旦！毁在一个他起初根本未曾放在眼里的金丹小辈手中！
林凡自地底冲出，气息非但没有因炼化阴脉而衰弱，反而因为混沌之道在炼化过程中有所精进，显得更加深邃磅礴。他与刚刚突破、容光焕发、周身缭绕着清冷月辉的苏倾城并肩而立，如同降临凡尘的仙神道侣。
两人目光冷冽，看着下方状若疯魔、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的幽冥真人。
血海将枯，强援已至，胜负的天平，已彻底倾斜！
“幽冥，你的死期，到了！”
（第九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