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的门被推开。
负责审讯的战士走了进来。
他将手里的记录板递给徐婉冰：
“徐队，问不下去了。”
战士的声音有些疲惫：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咬死了说自己下午就在宿舍打游戏，连楼都没下，甚至说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的。”
徐婉冰接过记录板。
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几乎没什么新内容的记录，眉头拧紧：
“所有细节都核对过了？”
“能核对的都核对了。”
战士摇头：
“他甚至连自己中午吃的什么都描述得很清楚。一再要求我们联系他的导员和宿管，说刷卡记录和楼道监控能证明他的清白。”
玻璃后面，审讯室内。
童达辉正情绪激动地对着一旁的看守人员大声嚷嚷。
虽然听不见声音。
但能看到他挥舞着手铐和涨红的脸。
“他这反应，不像是装的。”
柳柒抱着胳膊：
“要么是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谎话，要么……就是他自己真的不知道。”
徐婉冰把记录板递还给战士：
“那就先到这里。证据链已经足够完整，现场目击者众多，视频清晰。不管他本人承不承认，当众行凶、致人死亡是既定的事实。按程序走，先收押，准备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审判。”
她说完。
转身便向观察室外走去。
柳柒又看了一眼审讯室里正争辩的童达辉。
眼神复杂。
最终还是迈步跟上了徐婉冰。
————
网络上，文化街伤人事件已经高居榜首。
距离神战还没过半年，民众的神经依然敏感。
几乎是在事发后几分钟内，各种角度的手机拍摄视频就如同病毒般在各大平台扩散开来。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现实版丧尸？龙海文化街惊现咬人疯子！】
【红眼怪物当街杀人！是超能力者还是新的妖魔？】
【神战余波未平？龙海再成焦点！】
视频下方，评论以每秒数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
“我操！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咬脖子？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看清楚没有！那家伙的眼睛是红的！绝对不是正常人！”
“呕……太血腥了，我昨天刚去过文化街，后怕……”
“那个拿剑的小哥是谁？好像跟他打起来了！动作好快！”
“妈的，超管局呢？吃干饭的？这种怪物怎么跑到闹市区来了？！”
“我在现场，吓尿了，现在腿还是软的……”
“龙海是不是被诅咒了？怎么什么事都摊上了？”
好在舆论没有发酵太久。
官方就发布了声明。
【龙海市超自然现象管理局通报：
今日下午十五时四十分许，我市文化街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
嫌疑人童某，男性，二十一岁，表现出具有攻击性的超自然行为，导致一名外籍人士不幸身亡。
目前，嫌疑人已被我局下属超反部队当场控制。
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这条动态下的评论瞬间激增：
用户【满山猴子我腚最红】: “就这？没了？详细情况呢？嫌疑人是什么东西？”
用户【奈白的雪子】: “又是‘正在审理’，能不能来点干货？”
用户【不吃香菜】: “控制得好，下次别控制了，直接击毙行不行？”
用户【AAA建材王总】: “哦。”
……
几天后，柳柒的出租屋。
黄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跟柳柒说道：
“娃子你看你看！网上有人把那个童达辉的过往全部给扒出来了。现在好多视频都是在网暴他的。”
柳柒正拿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那柄汉剑短兵。
闻言头也没抬，淡淡道：“网络嘛，看看就得了。”
黄三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翻看着视频。
片刻后，三爷怒骂道：
“三爷艹了！！！”
柳柒一脸愕然的回头。
黄三把手机屏幕怼到柳柒眼前：
“你看这条，‘超管局都是一群饭桶，连个精神病都管不好’，这叫什么话？他们知道什么呀就在那乱喷！”
柳柒瞥了一眼那充满戾气的评论，手上擦拭的动作停都没停：
“咱们做事，又不是为了给他们看的。”
黄三收回手机，骂骂咧咧道：
“话是这么说……诶，你看这条，居然还有一小撮人觉得童达辉可能是被冤枉的……”
这时。
门被敲响。
边彦博和李雪走了进来。
李雪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水果。
“聊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小舒你在嚷嚷。”
李雪笑着把水果放在桌上。
“还能聊啥，网上那些破事呗。”
黄三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边彦博看向柳柒，眼见对方精神状态一切正常，随后淡淡的开口道：
“你没事儿吧，现在网络上舆论方面压力很大。局里现在很被动。”
柳柒终于放下手中的剑，抬起头：
“道爷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边彦博看向柳柒，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
黄三在旁边一脸懵逼：“你俩说啥呢？”
柳柒没理会黄三的疑问，对着边彦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两天我没去出摊，网上的信息我也了解了不少，我总觉的这次的舆论热度有些过于高了，总感觉……”
“背后有推手。”边彦博接上了后文。
柳柒郑重的看向边彦博点了点头。
边彦博推了推眼镜：
“我也发现了这件事，向局里反映了，负责网络空间安全的部门已经调查过了。”
柳柒追问：
“结果怎么样？”
边彦博摇了摇头：
“很狡猾。用的都是海外的Ip和经过多层跳板的傀儡账号，短时间内很难追踪到源头。对方很专业。”
李雪有些担忧地插话：
“我一些同事也在讨论这事，都说现在出门都有点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感觉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很紧。”
边彦博淡淡道：
“恐慌本身就是对方的目的之一。一个混乱、猜忌、对管理机构失去信任的社会，更容易被渗透和破坏。但是……”
边彦博顿了顿：
“我觉得对方目的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制造恐慌，为什么三个月前不拿神战做文章？”
边彦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按我分析……童达辉只不过是个棋子，一个被利用完就可以随时抛弃的可怜虫。真正的对手，还藏在暗处。”
他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柳柒身上：
“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你啊……道士。”
黄三和李雪瞬间瞪大了眼睛。
柳柒眉头紧皱：
“没理由啊，道爷我没在明面上出现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