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还在。”
星泪扑棱着水晶蝶翼,弱弱地悬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妨,我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谢云止简单给自己束发,戴上银白九旒冕冠。
又亲自为阮轻舞挽起银发,云晶梳妆台的抽屉缓缓拉开,霎时宝光流转,各色珍稀首饰琳琅满目。
九幽冥玉昙花簪——花蕊嵌着星砂,微光如星河倾泻。
东海鲛珠耳坠——轻轻一晃,七彩光晕如梦境涟漪。
凤凰羽流苏步摇——振翅欲飞,仿佛下一刻就要引颈长鸣。
星泪随意扫了一眼,就默默闭眼:这亮度,简直闪瞎小蝴蝶的眼!
所以,这就是天帝的实力吗?
他家主人有没有折服他不知道,反正他已经磕上了。
尊上是真的很宠啊!
“昙儿先挑衣裳,我再为你搭配发饰。”
谢云止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竟是一间宽敞的衣帽间。
屋内摆放着一盏月华灯,灯芯是雪魄莲子所化,照得满室清辉。
“好漂亮啊!”
阮轻舞没想他如此贴心,他也太会了吧?
她起身走进来,看到里面挂着的皆是仙裳华服,足见他的用心。
春衫是流云织锦缎,浅碧如新柳抽芽,袖口绣着银丝昙花纹,风起时如烟波荡漾;
夏衫以冰蝉绡丝裁就,薄如晨雾透光,衣摆缀着细碎的星砂,行动间似银河倾泻;
秋裙染了枫灵霞光,从裙裾至腰际渐次晕开赤金色,仿佛将整个枫林穿在了身上;
冬袍则是雪凰羽织成的斗篷,领口一圈绒毛如初雪蓬松,披上后步步生寒香,却不沾半分凉意。
星泪也拍着小翅膀,打量着这些衣裳,感觉无论哪一件,穿在他家主人身上,都是极美的。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些功能各异的珍品。
水火不侵的流云广袖裙,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烟罗等等。
“准备得有些匆忙,忙着炼制琉璃仙宫,来不及亲自为你做衣裳。”
谢云止站在她身后,银发垂落肩头,嗓音清冷却温柔。
“这些都是我从各界异宝阁中挑选的,等日后,我为昙儿慢慢做。”
他指尖轻点,一件星辉曳地裙从柜中飘出,裙摆上以剑气绣着周天星辰。
“这一件适合你,天下第一女剑神的气质。”
他的眼光是极好的,阮轻舞看着他挑选的裙子,满意极了。
“嗯——那我的小衣——尘川也亲手做么?”
阮轻舞走进纱幔之后脱下衣裳,纱幔轻扬,透出曼妙剪影。
“也——也做的。”
谢云止指尖还悬着那条星辉裙,闻言手一抖,银发下的耳尖瞬间红透。
素来清冷的嗓音此刻低得几乎听不见,偏生被纱幔后的阮轻舞听得真切。
她轻笑,将换下的衣裳往外一丢。
雪色肚兜轻飘飘落在谢云止膝头,像一片烫红的云。
谢云止指尖微颤,捏起那方轻薄布料,俊颜瞬间涨红如血。
“样品。”
纱幔后传来带笑的声音,尾音像把小钩子,把他刚念到第三句的清心咒搅得稀碎。
“好——”
谢云止喉结滚动,金莲印在眉心突突直跳。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的衣裳忘记拿了呢——能帮我送一下吗?”
纱幔轻垂,透出半截雪白藕臂,指尖还勾着几缕银发。
谢云止喉结微动,长袖一挥。
“星泪,你先出去。”
不等星泪回答,他的灵力如雾,卷着扑棱的小蝴蝶,将他轻飘飘送出殿外。
雕花木门“咔哒”合拢的瞬间,他指尖已挑起那件滑落的星辉裙。
“……”星泪。他是不是该说声谢?
“昙儿——”
衣料擦过纱幔窸窣作响,他停在一步之外,嗓音浸了夜露般的哑。
金莲印在暗处灼灼发亮,像悬在情劫边缘的月亮。
纱幔之后,阮轻舞拽住他衣带一扯,九旒冕珠滚落玉砖,声声如碎冰。
“尊上……”
她的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
“送件衣裳——需要解自己腰带?”
她从他手中拿过星辉裙,慢条斯理地穿上。
指尖勾着星辉裙衣带,后背贴进他胸膛。
“会系衣带吗?需要人教么?”
“会。”
谢云止呼吸骤乱。
谪仙俊颜之上,染满了云霞。
他双臂环过她腰肢去接衣带,却因她突然仰头而僵住。
她的发丝扫过他唇瓣,沾着暖玉池蒸腾过的雪玉山茶香。
“这样系?”
他指尖擦过她腰窝,束带却故意多绕半圈,将她往后勒进怀里。
“还是……这样?”
掌心突然压住她小腹,灵力流转间,裙摆星纹骤然亮如银河倾泻。
她轻哼了一声。
金莲印在背后烫得吓人,哪是什么系带?分明是捆仙索!
“……”
阮轻舞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谢云止就认命地放开了怀里的小人儿。
她转身还亲自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为他把白银腰带系好,让他的耳垂烫得宛如红宝石。
“尊上,不是素来最重礼数?怎地——这般孟浪,不怕——”
话音未落,他已含住她的唇。
这个吻起初轻柔如落雪,却在触到她舌尖时骤然失控。
“礼数……”
他喘息着松开她,指腹抹去她唇畔水光。
“哪里还有什么礼数可言?”
“早被你——玩坏了。”
阮轻舞看到他红着眼尾,还是没放过他。
“哦?那尊上,这是?”
她玉指轻点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薄雾般的纱衣,月纱半透,朦朦胧胧,在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银辉。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谢云止一眼。
看不出来,她家这位素来端方自持的尊上,还挺会玩?
“这是雾影裙,可以隐身的,用于避险。”
谢云止努力让自己神色不变,银灰色的琉璃眸澄澈如初,嗓音清冷如雪。
端得是一派光风霁月,道骨仙风。
“怎么了?”
他微微偏头,不解地看向她,眉间金莲印淡得几乎看不见,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备了件护身法宝。
阮轻舞眨了眨眼,忽然踮脚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呵气如兰。
“哦——我以为,你是想……我穿给你看呢。”
话音未落,她贝齿轻轻一咬。
“嘶——”
谢云止呼吸一滞,额间金莲印骤然爆亮,灼灼金光如烈焰,将他欺霜赛雪的面容染上了欲色。
“昙儿,别再招我了……这印记,它都快炸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尘川,这印记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呀?”
阮轻舞指尖抚上他眉心的金莲,好奇道。
“七情枷锁,是锁住七情六欲的封印。”
他无奈叹息,捉住她作乱的手。
“从前不亮一次,形同虚设。”
“遇见你后——”
“跟渡劫似的,天天劈我。”
金莲印记又闪了闪,像在控诉:今日亮度已超标,建议尊上立刻闭关清修。
它现在才是形同虚设好吗?
某位神尊选择性失明,对眉间疯狂闪烁的金莲印视若无睹。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个遍——
【金莲印·工作日志】
任务:镇压七情六欲,维持无情道心。
现状:因神尊过度放纵,已进入“自暴自弃”模式。
备注:今日再次因阮轻舞的吻而超负荷运转,申请提前退休。
愿我如星君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