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笙,我先把你的屋子盖好,再盖自己的,你刚刚有兑换建屋子的材料吗?”
紫夜冥仗义的说道。
小鲛人就该被宠着,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有的。”
月沉璧迈步走向月下竹苑隔壁的破屋子,这边没有大院子,但如果想要,可以自己开辟一片。
只需要将四周的寒玉竹砍掉,清掉地下的根系,就可以扩建了。
“我自己可以建,玄幽,忙你自己的吧!毕竟,我是个男人,你倒也不必把我护成一个小娇娘!”
他转身,一袭雪袍,风华灼潋,目光平静地望向紫夜冥。
“这样会让我误以为,玄幽,对在下有意?”
“卧槽!滚吧你!老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这不是看你柔柔弱弱的一条小鱼……”
紫夜冥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见到月沉璧一抬手,身后的星澜湖,水柱如龙卷,呼啸而过。
水如刀锋,声势惊天,刹那间,就将湖边这座屋子碾成齑粉,寸草不留。
“紫兄,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月沉璧微微侧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紫夜冥已是原地石化,俊颜之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收起来。
“特么的,全都在扮猪吃老虎,合着就我一个老实人是吧?”
六界争锋,送来云上学宫的,哪个不是顶尖天骄?
是他天真了!
他相识多年的挚友,他一直以为是一条柔弱小鱼的,结果,这厮的御水之术登峰造极!
之前他还担心了半天,天天形影不离地跟着人家,害得人家都误会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魔界太子爷,现在感觉真是憋屈极了。
他出来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人间如此险恶啊?
“你——你这么强,怎么没告诉过我?”
他委屈。
“嗯?玄幽莫不是忘了,我们初见的时候,是我捡的你?”
月沉璧轻笑。
他忘了,万里归墟可是海底禁区最深处。
能从归墟捡人的,会是弱者?
他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实力呀!
“哼,那你还调笑我,说什么靠我保护,你这个骗子!我要罚你,帮我这边也清理一下!”
紫夜冥后知后觉,一直以来,月沉璧都没表现出弱小的样子。
葬仙之地,月沉璧都是说去就去,一骑绝尘在前面跑得飞快。
他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追着,生怕他这好友折了。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呢!行!我帮你清理!”
月沉璧手指掐诀,漫天的湖水,宛如凌空飞瀑,万箭齐发朝着他这边飞来。
“哎哟我去!潮笙,你这是要帮忙,还是要灭口啊!”
紫夜冥身影如电,瞬间闪开,站在了月沉璧的身边,看着整座院子瞬间化作碎片,他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真特么吓人!
“我怎么听说海族势弱,除了一位惊才绝艳的海皇,只手镇压四海八荒,其余没一个能打的?”
他一脸的疑惑。
“你打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的实力,在六界不可能寂寂无名啊!”
“呵——”
月沉璧只是笑笑,不说话,抬手一挥,无数的水流,重新归于星澜湖。
他细心的在此地随手布了一个结界,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惊扰到邻居。
“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紫夜冥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盖房子吧!你兑换建造材料了没有?”
月沉璧转移话题。
“我何须那些?紫夜所覆之地,皆归冥土!给我起!”
紫夜冥掌心紫雾翻涌而出,朝着前方落去。
一片紫雾笼罩在前方,地面自行升起了围墙和九重高楼。
“哇!玄幽,你这厚土之灵,盖房子真是好用!”
月沉璧见到没有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座崭新的院子,看上去返璞归真。
院墙简单而天然,有种归隐山林的古朴。
九重高楼倒是巍峨大气,不失魔族太子的排场。
“若是你改变主意,想请本太子帮忙,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紫夜冥一脸傲娇的说道。
“不用,你把屋里收拾一下吧,院门都没装呢!”
月沉璧取出了在天工楼兑换的建筑材料,一块块雪白晶莹的玉石,出现在地上。
“我不需要院门,就这样空着,我看谁敢来?”
紫夜冥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嚣张。
“可以不锁,但没有门,不好看。你给自己的居所,起个名字呀!怎就过得如此粗糙?我这里有多余的木头,给你一块。”
月沉璧丢了一块可以做牌匾的碧海沉木给他,这小子真的是糙得很。
“行吧!”
紫夜冥在木头上刻下了“九重阁”三个字,笔走龙蛇,字迹张扬。
身居小院,心容九天!
他将牌匾挂在院门上方,从储物戒中取出材料,简单做了两扇半开的木门,看上去还真是好看多了。
月沉璧则是如制作艺术品般,有条不紊地打造屋子。
他将屋后的湖边都清出来了,铺上了一片厚厚的雪白砂砾,摆上了一块礁石,看着星澜湖,倒有几分海边的感觉了。
他真的特别有耐心,紫夜冥早早就去新建好的屋子里休息了,他还在慢慢建屋子。
没有什么大动静,他就将结界撤了,以免路人撞上结界。
从日暮到天光,月沉璧才完成屋子的搭建,在门口的玉石牌匾上,亲自刻下了“飞雪琼华楼”五个飘逸出尘的字。
天上仙宫,遗落凡间
“吱呀——”
月下竹苑推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月沉璧正站在飞雪琼华楼前,隔着寒玉竹影,轻轻浅浅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裙的绝美少女,戴着白梅发簪,玉手推开玉竹门扉,缓步走了出来。
曙色天光,穿透了竹林薄雾,都在她的身后,成为朦胧的背景。
“月兄?早啊!看来,你是我的新邻居了!”
阮轻舞盈盈而立,气韵如诗,嫣润如兰。
她笑着看向隔壁屹立的白玉楼宇,通体雪白,冰雕玉砌。
檐角飞翘,似白鹤凌空。
日光映射在琉璃瓦之上,宛如万千银鳞,剔透晶莹。
檐角悬挂着一个冰晶风铃,风过铃响,声若碎玉。
真如天上仙宫,遗落人间!
水晶铃动,清音碎玉
“是的!没想到月下竹苑的主人,是阮阮!”
月沉璧温润如玉地微笑回应,音若江流,潺潺流淌而过,就已是动听如歌。
“嗯?你习惯这么叫是吧?那我岂不是要叫你月月?”
阮轻舞微微一愣,而后嫣然一笑,整片天地都似乎明亮了起来。
“有何不可呢?你若高兴就好。”
月沉璧手中拿着一把花锄,正在白玉楼宇前移栽雪塔茶花。
“你这性子当真是温柔如水。”
阮轻舞走到他身边,见他准备了许多茶花,想种在这里,好心提醒了一句。
“星澜湖水有些特别,湖边除了一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植物,就只有寒玉竹能在此安然生长。月兄,怕是会白费一番心血,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花儿。”
“阮阮才是真的温柔,你连草木都愿意怜惜。放心,这些我用的息壤种植,无论在什么样的土地上,它们都能安然扎根。”
月沉璧不急不缓地说道,身上透着一种很特别的宁静从容。
他的气息很干净,好似林间拂过明月的清风。
“神土息壤就直接铺了一地?月兄一看就家产颇丰!”
阮轻舞见过这白玉楼之后,又见到路边遍地神土息壤,对于这位精致到头发丝儿,头戴鳞月发冠的尊贵男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尚可!”
月沉璧将楼前种满了如烟似雪的茶花,露出了满意之色。
“您可真是过谦了,您不过是坐拥四海八荒罢了!对吧?”
紫夜冥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从对面的九重阁走出来,目光幽怨极了。
“潮笙,你这个——大骗子!”
“藏得真是深啊!不愧是海底出来的!”
看到他这激动的样子,阮轻舞不禁传音给月沉璧,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月兄,你骗他身,还是骗他心了?这可不兴骗的!他脾气坏得很,被缠上甩不掉。”
月沉璧听到阮轻舞的神识传音,深吸了一口气,俊颜上浮起了哭笑不得之色。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熬夜了?”
“我特么昨夜想了一晚上,今儿个才算是想明白了,你昨晚在笑什么。”
紫夜冥昨晚睡在顶楼,一直在琢磨月沉璧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到这小子,神土随便丢门口,造的楼宇跟水晶宫似的。
一天天精致得一丝不苟,什么都不缺的豪气小样儿。
除了名震六界的海皇陛下,还能有谁?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我昨夜居然还问你有没有材料?问尼玛问!六界首富,不就是你吗?”
“我一个惨兮兮的太子爷,承受各种明枪暗箭,每天都在生死之间蹦跶。还天天大言不惭,要护着您这位尊上?”
紫夜冥幽幽地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是安全的?”
月沉璧微笑。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请问,您的海国,派出一位神尊来跟小辈争锋,要脸吗?就没别人了吗?”
紫夜冥一连串的质问,也让阮轻舞在旁边在线吃瓜,吃到了一口不得了的惊天大瓜。
“没别人了!就我一个能打的!”
“另外,我们是同辈,谢谢夸奖与肯定!”
月沉璧笑得依旧如沐春风,宛如皎皎上弦月!
他立于一片雪塔茶花后,身如玉树,般般入画。
“说来也着实无奈,海国无人呀!只能自己来咯!”
见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紫夜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要点脸!”
“难道我还不够美?”
月沉璧反问了一句,他这完美无瑕的面容,世上当真找不到几个更好看的了?
谁见了不想把他弄哭的?
一哭还能掉可爱漂亮的小珍珠呢!
想起紫夜冥平时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月沉璧,那画面现在想想,真是太有趣了。
阮轻舞唇角上扬,忍不住肩膀颤抖地笑了。
“哈哈哈——”
“笑个屁!小坏包!不许笑!你也是个骗子!”
“你们都坏!”
把魔界太子爷气得跳脚的两人,此刻都笑得很无辜,一副无害的小白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