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局地下收容室那刺目的红光和柳烟非人的嘶鸣，如同烙印般刻在陈星云脑海深处。现实世界的诡异纠缠，如同跗骨之蛆，冰冷且沉重。但这份沉重，在踏入连接《暗月世界》的安全屋时，被一股更加炽烈的火焰取代——那是属于野蛮人血脉里，对力量最纯粹的渴望，以及对未知挑战的亢奋。
“三十级…”陈星云低声自语，指尖拂过冰凉的神经接入头盔。冰冷的金属触感下，是奔涌的力量感。现实的问题再诡谲，能比暗月世界的深渊恶魔更狰狞？能比盘踞阴影的巨龙更恐怖？他坚信，唯有将游戏角色的力量推至那个关键的节点——三十级，技能树真正展开，核心威能初显，他才有足够的资本，在现实与虚幻交织的漩涡中，撕开一条生路。
“云哥！发什么呆呢？”曼妮已经麻利地戴好了头盔，火红的短发被压得有些凌乱，小脸上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丝毫不见收容室里的惊悸残留，“赶紧上号！鲁高因的下水道！姐的冰封球已经饥渴难耐了！这次保证搓个大的，绝对不给你吼碎的机会！”她挥舞着小拳头，做了个“搓球”的动作，眼神狡黠。
陈星云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扯了一下。这丫头的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是种强大的天赋。他不再犹豫，戴上头盔，按下启动键。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意识沉入数据洪流。当视野再次清晰，灼热的沙漠阳光和干燥的风沙气息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混合了万年腐臭、排泄物发酵、霉菌滋长以及血腥铁锈味的浓烈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的拳头，狠狠砸在嗅觉神经上！
鲁高因皇宫下水道入口。
巨大的、如同巨兽排泄口的拱形石门半敞着，边缘覆盖着厚厚的、滑腻发绿的污垢。浑浊发黑、漂浮着可疑固体残渣的污水，如同粘稠的沥青，在脚下不足半米宽的、湿滑的石砌走道两侧缓慢流淌，发出沉闷的“咕嘟”声。走道上方，是粗大、锈蚀、不断滴落着恶臭液体的巨大管道，如同垂死的血管。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带着刺鼻的氨味和尸体的甜腻腐败气息。
“呕……”曼妮刚完成角色载入，就被这顶级生化武器般的味道顶得一个趔趄，小脸瞬间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用廉价布料缝制的简易过滤面罩（游戏内垃圾品质，聊胜于无），死死扣在脸上，声音透过布料瓮声瓮气，带着哭腔：“这味儿…他妈的…比上次那沙虫肚子里的酸液还冲！比螺蛳粉炖鲱鱼罐头在太阳底下晒三天还上头！设计师是掉粪坑里找的灵感吗？！”
陈星云早已激活了野蛮人强悍的体质被动，强行压制着生理不适。他拔出腰间的短剑，剑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芒。“省点力气。”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狭窄、湿滑、危机四伏的走道，“踩老鼠的时候别崴了脚。”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吱吱——！”一阵刺耳密集的尖叫从污水边缘响起！十几只肥硕得如同小猪仔、眼睛血红、浑身皮毛油光发亮沾满污秽的巨大老鼠，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污水里猛地窜出，踩着湿滑的走道，龇着焦黄的板牙，带着一股腥风，疯狂地扑向两人！它们的目标不仅是撕咬，更想将这两个闯入者撞入旁边那翻滚着恶臭的污沼之中！
与此同时，“嗖！嗖！”几道细长的、如同鞭子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头顶滴水的管道缝隙中弹射而下！那是足有手臂粗细、通体覆盖着滑腻粘液和暗绿色环状花纹的巨型水蛭！它们顶端是菊花状的、布满细密利齿的吸盘口器，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精准地朝着陈星云和曼妮裸露的脖颈处噬咬而来！
“卧槽！”曼妮尖叫一声，虽然被熏得头晕眼花，但战斗本能还在。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抡起“碎颅者”，一个横扫千军！
“嘭！”冲在最前面的一只肥硕鼠王被沉重的锤头砸得凌空飞起，惨叫着掉进旁边的污水里，溅起大片污秽的水花！
陈星云动作更快！短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凌空劈向弹射下来的水蛭！剑锋灌注着灼热的能量，发出轻微的嗡鸣！
“噗嗤！噗嗤！”两条水蛭被瞬间斩断！粘稠腥臭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喷泉般溅射开来，落在湿滑的地面和两人的皮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断掉的水蛭上半截还在疯狂扭动，吸盘徒劳地开合。
“别让血溅到眼睛！”陈星云低喝，同时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险险避开另外几只巨鼠的扑咬，短剑顺势一个回旋，划开了一只巨鼠的喉咙！
战斗瞬间爆发！狭窄的走道上，两人背靠背，与疯狂涌来的鼠群和水蛭的偷袭缠斗在一起。曼妮的大锤在这种环境下有些施展不开，更多依靠着覆盖了薄薄一层【碎冰甲】的身体进行冲撞和格挡，冰甲与鼠牙、水蛭粘液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陈星云则如同精准的杀戮机器，短剑每一次刺出、挥砍，都伴随着污血飞溅和怪物濒死的惨叫。他偶尔会发动【跳跃攻击】，短暂跃起避开脚下的撕咬和头顶的偷袭，落地时沉重的力量震得鼠群东倒西歪。
经验值在缓慢而稳定地爬升。
清理掉入口这波“开胃菜”，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恶臭的污血和粘液。曼妮的法力消耗不小，碎冰甲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这鬼地方…比矿洞还恶心！”曼妮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皮甲上挂着的、还在微微蠕动的半截水蛭，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赶紧用剑尖把它挑飞。
“才刚刚开始。”陈星云从背包里拿出那份由林予安提供的、残缺不全的羊皮纸地图（在游戏内具现化），就着墙壁上镶嵌的、散发着惨绿幽光的劣质萤石，仔细辨认着路线。“前面岔路，左转通往‘废弃滤水池’，右转是‘沉淀池’。沉淀池区域更大，怪物可能更多，但地图显示可能有条捷径通往更深层。”
“走沉淀池！”曼妮毫不犹豫，“怪物多经验多！姐要冲级！”她挥舞着大锤，一副“神挡杀神”的架势。
陈星云收起地图，点点头。沉淀池，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沿着污水道艰难下行，空气越发污浊。脚下的走道逐渐被厚厚的、湿滑的淤泥覆盖，每一步都深陷其中，发出“噗叽噗叽”的恶心声响。两侧的污水池变得更加宽阔，颜色也由黑转成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如同油脂般的泡沫，下面隐约可见巨大的、缓慢蠕动的黑影。头顶的管道更加密集，锈蚀严重，不时有巨大的水滴如同黏液般滴落。
“咕噜…咕噜…”水泡破裂的声音从墨绿色的污水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突然，曼妮脚下的淤泥猛地一陷！一只覆盖着厚重淤泥、如同枯木般的手臂，毫无征兆地从淤泥深处探出，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踝！冰冷滑腻的触感瞬间传来！同时，旁边污水中，“哗啦”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由淤泥、骸骨和腐烂水草组成的扭曲人形怪物，带着冲天恶臭破水而出！它挥舞着由数根大腿骨捆扎成的“巨棒”，朝着曼妮当头砸下！【淤泥聚合憎恶】
“啊！”曼妮猝不及防，脚踝被抓住，重心不稳，眼看那骸骨巨棒带着恶风就要砸到头顶！危急关头，她尖叫一声，也顾不上节省法力了！
“冰封球！给姐滚开！”
她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个仓促间凝聚、比平时小了一圈但速度更快的冰封球呼啸着射出，目标直指那破水而出的淤泥憎恶！
冰球带着刺骨的寒气，狠狠砸在憎恶那由淤泥和骸骨组成的胸膛上！
“嘭！”
预想中的冰爆并未发生！那憎恶的身体似乎对冰霜有极强的抗性！冰球只是将它砸得一个趔趄，骸骨巨棒砸歪了方向，重重砸在曼妮身侧的污水里，溅起漫天恶臭的墨绿色水花！而冰球本身，则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撞在了支撑上方一条巨大锈蚀管道的、早已腐朽不堪的粗大木梁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
那根承重的巨大木梁，在冰球蕴含的冲击力和极寒侵蚀下，应声而断！
“轰隆隆——！！！”
如同连锁反应！失去支撑的那一大段锈蚀管道连同上方堆积的、不知沉淀了多少年的污秽淤泥和骸骨，如同山崩般轰然坍塌！墨绿色的污水、粘稠的淤泥、断裂的管道、森白的骨头……如同泥石流瀑布般，朝着下方狭窄的走道和污水池倾泻而下！瞬间将那只刚站稳的淤泥憎恶和抓住曼妮脚踝的腐尸手臂彻底淹没！也彻底堵死了他们来时的路！
“妈呀！”曼妮被这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吓得魂飞魄散，好在陈星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猛地向后拽开！两人狼狈地滚倒在淤泥里，躲开了大部分倾泻物的冲击，但依旧被溅了满身满脸的恶臭泥浆。
“咳咳…呸！”曼妮吐出嘴里的泥浆，小脸煞白，看着眼前被彻底堵死的通道和一片狼藉的“新地形”，欲哭无泪，“我…我就想打它一下…谁知道那柱子是豆腐渣工程啊…”
陈星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看着眼前被泥浆骸骨堆满、如同小型垃圾山的障碍，又看看地图上被标记为“高危”的沉淀池方向，眼神凝重。路，被曼妮“一球”砸没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深入沉淀池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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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池区域如同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浑浊的墨绿色污水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只在边缘留下狭窄的、湿滑的“岸堤”。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油脂泡沫和朽木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比外面更加浓烈的腐臭和一种…奇怪的甜腥味。
“噗通…噗通…” 水底深处，传来沉重的心跳声？还是某种巨大生物搅动水流的声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岸堤”上挪动，精神高度紧绷。陈星云的感知提升到极限，捕捉着水下的任何异动。曼妮则紧握着“碎颅者”，覆盖着薄冰甲的身体微微发抖（冷的和怕的各半）。
“咕噜噜……”一串巨大的气泡从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污水里冒出。
紧接着，水面猛地破开！数条粗壮无比、覆盖着滑腻墨绿色鳞片、顶端长着吸盘的巨大触手，如同巨蟒般破水而出！带着浓烈的腥风和粘液，朝着两人席卷而来！每条触手的力量都大得惊人，足以轻易勒断钢铁！
“小心！”陈星云厉喝，身体猛地向前扑出，将曼妮扑倒在地！两条粗大的触手带着恶风，擦着他们的头皮横扫而过，狠狠砸在岸堤的石壁上，碎石飞溅！
“啊！”曼妮刚被扑倒，就感觉小腿肚子一凉！一条稍细一些、但更加灵活的触手如同毒蛇般，顺着湿滑的岸堤，闪电般钻进了她皮甲的裤管！冰冷滑腻带着吸盘的触感瞬间缠绕上她的小腿皮肤！
“有东西钻我裤管！！”曼妮吓得魂飞魄散，头皮瞬间炸开！那滑腻的、如同活物般扭动的触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恐惧压倒了一切！她再也顾不上法力消耗和之前的教训，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冰甲！开！开！开！！！”
嗡——！
刺骨的寒气瞬间爆发！曼妮体内的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一层厚达数寸、坚硬无比的冰霜铠甲在她体表瞬间凝结！尤其是她那条被触手侵入的小腿部位，冰甲更是凝结得如同钢铁！
“咔嚓！噗叽——！”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和粘液被挤爆的恶心声音同时响起！
那条钻入曼妮裤管的触手，被她全力爆发的【碎冰甲】瞬间从内部冻僵、挤碎！断成几截的、覆盖着冰碴的触手残肢从她裤管里掉了出来，落在湿滑的岸堤上，还在微微抽搐！
“呕……”曼妮看着那几截掉出来的“冰棍”，胃里一阵翻腾，小脸惨白，身体抖得像筛糠，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吓的。
陈星云没时间安慰她。扑倒曼妮后，他立刻翻身跃起，面对着那几条如同巨蟒般再次袭来的粗大触手！他眼中凶光爆射！体内能量疯狂奔涌！
“吼——！！！”
【狂嗥】发动！狂暴的音波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撞向那几条破水而来的巨大触手！
触手被音波冲击得猛地一滞！动作出现了明显的僵直！
陈星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不退反进！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污水深处那触手探出的源头猛冲过去！同时，双手匕首灌注了全身力量和精神，交叉于胸前，整个人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发动了【双手挥击】的进阶应用——旋风绞杀！
“噗嗤！噗嗤！噗嗤！咔嚓！”
他如同一个人形绞肉钻头，狠狠撞入污水之中！锋利的匕首旋转着切割水体和触手本体！墨绿色的腥臭血液如同喷泉般在污水中爆开！坚韧的触手鳞片和肌肉在狂暴的旋转切割下脆弱不堪！断肢残骸四处飞溅！
污水剧烈翻腾！水下传来一声沉闷痛苦到极致的嘶鸣！剩余几条触手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猛地缩回水底！
陈星云从污水中跃出，浑身湿透，沾满了粘稠的墨绿色血液和碎肉，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他剧烈喘息着，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恢复平静、但深处暗流汹涌的水面。
经验条猛地跳动了一截！接近14级！
曼妮看着浑身浴血（绿血）的陈星云，再看看自己裤管里掉出来的触手冰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恶心感交织，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离开水边！”陈星云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曼妮，沿着狭窄的岸堤快速向前推进。沉淀池区域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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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穿过沉淀池区域，又经过几处坍塌堵塞和怪物巢穴的阻碍，地图上标记的“捷径”早已面目全非。两人在如同迷宫般的下水道深处跋涉了不知多久，身上的污秽结了一层又一层，体力消耗巨大，但等级也稳步提升到了15级。终于，在推开一扇被铁锈和污垢彻底封死、被陈星云暴力踹开的厚重铁门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不再是污水横流的管道和恶臭的沉淀池。而是一条相对干燥、宽阔的石砌通道。通道两侧，是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厚重铁门。每一扇铁门都锈迹斑斑，缠绕着粗大的、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锁链。门上的窥视孔黑洞洞的，仿佛无数只死寂的眼睛。
空气依旧浑浊，但那股刺鼻的恶臭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年的霉味、灰尘味，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绝望的气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这里，是鲁高因皇宫下水道的附属部分——被遗忘的囚牢。地图上标注着巨大的骷髅头和血红色的“高危”字样。
“总算…不用踩屎了…”曼妮有气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小脸脏兮兮的，火红的短发也失去了光泽，粘成一绺一绺。她灌下一瓶初级法力药剂，感受着干涸的法力池缓慢恢复。
陈星云也靠在对面墙壁上休息，警惕的目光扫过两侧那如同墓碑般的牢门。感知告诉他，这里的寂静之下，隐藏着比污水怪物更危险的东西。
“沙…沙沙…”
极其轻微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通道深处、一扇格外厚重、缠绕着更多锁链的牢门后传来。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陈星云和曼妮瞬间绷紧了神经，武器握紧，目光死死锁定声音来源。
紧接着，一个嘶哑、干涩、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从那扇牢门后幽幽飘出，带着一种机械般的麻木和深沉的怨毒，在死寂的通道内低低回荡，循环往复：
“钥匙…给我钥匙…”
“放我出去…钥匙…”
“钥匙…给我钥匙…”
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人的耳膜，缠绕在心脏上。
“什…什么钥匙？”曼妮被这诡异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靠近陈星云，小声问道。
陈星云眼神冰冷，没有回答。他握着短剑，一步步朝着那扇发出声音的牢门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钥匙…给我钥匙…” 门后的声音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靠近，变得更加急促、更加渴求。
陈星云停在牢门前。厚重的铁门锈蚀得厉害，锁链缠绕如同巨蟒。他侧耳倾听，门后除了那循环的低语，再无其他声音。
“让开。”陈星云示意曼妮退后。
曼妮紧张地退开几步，举起大锤戒备。
陈星云深吸一口气，体内力量奔涌，灌注于右腿！肌肉瞬间绷紧如钢铁！
“轰——！！！”
一声巨响！沉重的铁门连同缠绕的锁链，被陈星云这蓄满力量的一脚，如同破麻袋般狠狠踹得向内爆裂开去！破碎的锁链和锈蚀的铁块四处飞溅！烟尘弥漫！
烟尘稍散。
牢房内的情况映入眼帘。
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石壁，角落里一堆腐朽的、看不出原貌的烂稻草。
以及……
正对着牢门的那面布满污迹和霉斑的石墙上，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液体，涂抹着几个巨大、扭曲、充满了无尽怨毒和诅咒意味的字迹：
“下 一 个 就 是 你！”
那暗红的颜色，刺鼻的铁锈腥气，无不昭示着——那是血！干涸的人血！
而那个嘶哑的、循环索要钥匙的低语声，在牢门被踹开的瞬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寂重新笼罩。只有踹门后的回音在通道里嗡嗡作响。
曼妮看着墙上的血字，又看看空无一人的牢房，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云…云哥…这地方…闹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