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晚意亲启: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母亲想必已不在人世。有些关于你身世的真相,埋藏多年,如今该让你知晓了……」
信纸上的这行字,如同惊雷,在林晚意眼前炸开。身世真相?她不是林家的女儿?那她是谁?无数个念头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耳膜。
陆寒州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上前,从身后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目光也落在了那封信上。他的眉头瞬间蹙紧,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晚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先坐下,慢慢看。”
林晚意几乎是靠着他的力量,才勉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几乎要溢出胸膛的惊悸,指尖颤抖着,继续往下读。陆寒州没有打扰,只是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撑。
苏念卿的信,字字泣血,揭露了一段被刻意掩埋的过往。
信中写道,她当年并非自愿嫁入林家。林父(林晚意名义上的父亲)觊觎苏家可能隐藏的财富与秘密,设计玷污了苏念卿,并以此胁迫苏家就范。而就在她被迫嫁入林家前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有身孕——孩子的生父,是她真正倾心相恋之人,一位才华横溢却家道中落的青年学者,顾文渊。
为了保住腹中骨肉,也为了不连累爱人,苏念卿忍辱负重,嫁入林家。林父起初以为孩子是自己的,直到林晚意出生后,其容貌日渐肖似顾文渊,才引起他的怀疑与憎恶。苏念卿在林家的日子愈发艰难,但她始终坚守着这个秘密,只求女儿能平安长大。
“晚意,你并非林家血脉,你是顾文渊的女儿。你的父亲,他……他在你出生前,就被林家与觊觎苏家秘密的势力联手陷害,不知所踪,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信读到这里,林晚意已是泪流满面,巨大的悲伤与愤怒几乎将她淹没。原来,她所以为的“父亲”,竟是造成母亲一生悲剧、害死她生父的仇人!原来她在林家所受的种种冷眼与欺凌,并非因为她不够好,而是源于这肮脏的阴谋与彻骨的恨意!
“他们……他们怎么敢……”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身体因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陆寒州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温暖的怀抱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他的眼神冰冷如刀,心中翻涌着对林家的滔天怒意,但更多的,是对怀中人儿无尽的心疼。
“都过去了,晚意。”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有我。那些伤害过你母亲、伤害过你生父、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的话语带着绝对的决心,像最坚实的铠甲,将林晚意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她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是啊,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寒州,这个无论面对什么,都坚定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哭了许久,林晚意才慢慢抬起头,擦干眼泪。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不再只有悲伤和愤怒,更燃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定。知道了根在哪里,知道了仇人是谁,她反而不再迷茫。
“顾文渊……我的父亲……”她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充满了孺慕与遗憾,“还有母亲……她为了保护我,承受了那么多……”
她看向陆寒州,眼神清亮而决绝:“寒州,我要为他们讨回公道。林家欠下的债,该还了。”
这一刻,林晚意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蜕变。知晓身世真相,如同拨开了笼罩在她人生上空的重重迷雾。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寻找自身定位的孤女,她是顾文渊和苏念卿的女儿,身负血海深仇,也承载着父母未尽的期望与爱。这份清晰的认知,赋予了她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她仔细地将母亲的信收好,动作珍重无比。这封信,是她与过去决裂的宣言,也是她走向未来的战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陆寒州尊重她的决定,也相信她的能力。
林晚意思索片刻,眼神锐利:“林家是摆在明面上的仇人,但害死我生父的,还有那股觊觎苏家秘密的势力,很可能就是‘暗蛇’或其背后的主使。我们要双管齐下。林家,由我来亲手对付,我要拿回属于母亲和我的一切!而那股暗处的势力,我们需要借助羊皮卷的名单和丁奶奶可能提供的更多线索,继续追查。”
她的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展现出了一种运筹帷幄的冷静与魄力。这是身世真相带来的痛苦洗礼后,绽放出的坚韧与智慧的高光。
陆寒州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意。这样的林晚意,光芒四射,让他心折。“好,都依你。我会调动所有资源,配合你的行动。”
就在两人规划着下一步行动时,陆寒州的加密电话再次响起。他接听片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晚意,沉声道:“我们安排在丁家附近的人报告,就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丁家似乎来了客人。对方很谨慎,没有直接露面,但通过热成像监测,可以确定……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坐着轮椅的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丁家?
是敌是友?
林晚意的心猛地一提。
这个神秘访客的出现,是否会打乱他们刚刚制定的计划?又会给丁琳夫人和丁芸,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