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心中悸动,感慨又惋惜不禁流下眼泪。陈暮烟已经泣不成声,她安慰了好一会儿,陈暮烟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清尘赶紧转移话题说:
“如此说来 他们已经有完整的利益链条了 ?”
“何止这些!”陈暮烟说,她看向清尘眼神里带着对天真的蔑视。有需求就有买卖,这条利益链经过几十年的打磨,早就形成了上中下游,完整的产业体系 。
另一边,清尘看着陈暮烟心中思忖:她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不过,这些东西去网上找也找得到,算公开的秘密。
清尘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我们家老爷子病情更严重了,现在连下床走路都不行了,夜阑又去医院了,医生说这次不用做手术了,出血点太多抢救的意义不大。”
“怎么会?”
“不知道是谁跟他说了夜阑的身世,他气得不轻,要找黄小蝶要说法。”
两个小孩正在抢玩具,陈暮烟把包里的玩具拿出来递给儿子。她如释重负般说道:“这样的话你们照顾老爷子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很长了。他替别人养了一辈子的儿子,是挺憋屈的。”说到这里,陈暮烟眼睛转了转说,“你不去看一看他?”
清尘下颌微收,光影下脸色晦暗不明,他替别人养儿子虽然憋屈,但是他借着长辈的身份欺负我,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她看着自己修长的手,如今这双手由于长期做家务泡水,,手指头上的水泡脱落,露出可怖的鲜肉,一碰就疼。
“算了,这一家子全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不会在意我的付出,我还是离得远一点吧!”
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清尘就带着欢欢回老家去了。夜阑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随着病情的加重,金和平瘫痪在床,夜阑和夜昙轮流照顾,他们本想请一个护工,但是,当夜昙知道全护理要一万多后,果断拒绝。老爷子瘫痪后没多久,在一个雨夜里去世了,当时是夜昙照顾的他。
夜阑后来说,金和平的死状像是被烫伤,脸都是扭曲的,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医生说他遭受到强酸痛苦蚀骨,像下了地狱。可是,无论如何这对清尘来说都是解脱,只是她有些遗憾,毕竟她还没有收到他的道歉,哪怕一句“对不起”。
她回农村那天,父亲和何阿姨去车站接了她。初见父亲时,她还是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清辉的事情,让他们之间嫌隙很大。不过,尹厚德像是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他欢喜的抱着欢欢,问长问短。何阿姨也上前帮助欢欢拿行李,清尘看着这两个人觉得自己陷入了幻觉,不过。转念一想,一切又觉得正常。他们住在清尘买的宅子里,可不是要客气一些。
“你爷爷身体好了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家里的老古董都搬出来了。”尹厚德说着,坐上了三轮,把孩子交给了清尘。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次大病后,他一定是更珍惜生命了,想着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活。
尹厚德开着车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再生一个。”
清尘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刚想提醒父亲,何阿姨率先开了口:“话真多,你好好开车吧!”
这一次谁也没有提起夜阑,仿佛他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刚回到村里,就看到村长拿着大喇叭在那里叫喊,告诫村民要有法律意识,不要抢劫不要偷盗,原来是临市外乡人承包的土豆被本村人抢劫一空,直接经济损失五十多万。政府下发通知要对村民进行素质教育,不要让村民觉得法不责众可以胡乱作为。 清尘想,这样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里要发展,搞种植园采摘、生态农业,村民们觉悟高了才不会内斗,乡村才能持续发展。
刚把家里收拾好,就听到有人敲门。何阿姨去开门,看到刘婶挎着一篮子南瓜白菜进来。她似乎经常来,和清尘寒暄两句后,她和何阿姨两个人唠起了家常。没想到,清尘走后,何阿姨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竟和刘婶打得火热,就在清尘感叹何阿姨终于有朋友了时,吴婶儿、张婶儿也来了,到了下午甚至连奶奶都来家里找何阿姨捞家常。
在何阿姨强大的社交能力下,清尘也知道了许久自己离开后村里的事情。村里的考古工作快要结束了,考古队忙活了几个月,只发现了一个墓还是清朝的,另外,他们在墓地里发现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一个传说,关于宝藏的传说。为了储藏那些宝藏,他专门建了一个地下室。
清尘听得开心,欢欢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众人看到蔫瘦的欢欢,一阵唏嘘,接着想起进城的孙子孙女,纷纷感叹城市对小孩子的不友好。
“清尘,你别担心,就是城市的风水不养人,咱们农村有新鲜的空气 ,干净的水源 ,还有纯天然的食物 ,欢欢在老家身体一定能够养好。”吴婶儿打着包票说。
清尘听了,热泪盈眶,她多希望欢欢能像正常人一样好好活着。可是那件事后,也不完全是因为身体,她被吓到了,整天无精打采,害怕出门,也不愿意找小朋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