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挂了电话气得头疼,一想到母亲的话她忍不住哭了。夜阑从外面回来,看见清尘在流泪,问清楚原因后也很生气,不过他并没有过分表现在脸上,他先走到外面不知给谁打了电话,回来后带着清尘去山上看风景散心,山谷的风吹来带走夏日的凉爽,远方的星辰闪耀,点缀着他们曲折的人生。目之所及都是风景。一只萤火虫从草丛里钻出来,两只、三只……没一会儿整个草丛上都是萤火虫,它们和天空一起组成了一整个星河。
清尘忍不住感叹:“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有时候你看到的是别人欺负你,事实上是你的无边界和好说话,给别人一种可以忽视你,甚至欺负你的错觉。”夜阑微笑说。
清尘懂了,她擦掉眼泪,决定以后不让自己那么好说话。
远处的院子里桃花正在悄悄绽放,桃树的芬芳与老洋槐树的清芬交织在一起。
经此一事,当清辉又过来找她要房租的时候,她端着喂狗的碗说:“我昨天给小黑吃了很多饭,它都没对我摇过尾巴。”
“姐,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开这个口,你也帮了我不少,只是这个事情我真的没想到 。”
清尘抬眼正在想他说的是什么事 。
清辉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才说:“店刚刚开起来,客人不多,原本算了成本和人工就没剩下多少钱 ,谁知房东突然就涨了房租,由原本的一月一千变成了两千。”
清尘的脸色立刻变得灿烂了,幸好清辉只顾生气并没有看她,而她又极力保持端正平淡,这才没让清辉看出来。
“我现在住在这里,一没工作二要养活孩子,就靠你姐夫一个人,你知道你姐夫的,整天在外面玩……日子过得很难。”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真该听你的把店铺买下来,我听说那边的门面房跟我们当初问到的比,涨了一倍都不止。今天我不要多,你就给我一千就好,让我把这个事情应付过去。”见清尘不为所动,他又继续说:“姐,薇薇怀孕了,我现在除了养轩轩,还要再留一部分钱出来备产用。你帮一帮忙吧!”
“好,我知道了,我问问你姐夫看他那边能不能拿出来,你先回去吧!”
清辉回去,在门口碰到爷爷送红枣过来,他看到清辉来这里很高兴,问他是不是来看外甥女的。清辉称是,还说姐姐答应帮她付房租的事。
清尘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轻声骂:“王八蛋!”
爷爷将枣子放下跟欢欢玩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走前他跟清尘说:“我的肚子里面有东西,每天晚上都空空的响。你有空了给你小姑打电话。”
清尘应下,顺便把薇薇怀孕的事说了,老头子乐得嘿嘿嘿笑,他们尹家的枝叶越来越密了。
“你不该跟爷爷说这个事情!”夜阑不知为什么非常生气。
他现在将清辉视作最不中用的人,关于他的一切他都瞧不上。与沈心兰他们相反,他常常把清辉视作最大的白眼狼。清尘把弟弟今天又来借钱的事说了,夜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清尘面前,让她自己做选择。
“这就是小刀割肉!”夜阑说。
清尘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她不是电视里为原生家庭奉献一切的苦情女主,但她也不是革命浪潮里勇敢的斗士。天生的怯懦让她即使拒绝也是唯唯诺诺,吞吞吐吐。
“夜阑不给我钱,不许我再接济娘家。”她当着家人的面说。是事实这正是夜阑教她说的。
这些话确实把清辉他们气炸了,沈心兰考虑到清尘住在村里,夜阑跟村长的关系,一直按着清辉让他忍着。这份忍耐,随着他们早餐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后,变得日常艰难。
当时村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刮起了一阵买车的风潮,随着入城的人过年返乡 ,这风潮越来越盛,几乎所有的年轻小夫妻都买了车子 。大伯家的小儿子早早辍学后就在家门口公安局做辅警, 也吵着要买车。于是大伯将多年积蓄拿出来,打算给儿子买一个十万的车 ,好好撑撑门面 ,也方便日后找媳妇 。不料小堂弟眼光很高, 根本瞧不上十万的小破车 ,非逼着三个姐姐 一人拿出2万块钱 ,给他买了二十万的车。此事一时间盛传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夸大伯家的三个女儿孝顺 。
当然这件事也给了清辉极大的鼓励,他几乎在听到这个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跑到清尘家里,跟清尘分享了这件事。
“人家这姐姐当的……啧啧” 他说这话时看着清尘。
“真有钱!”清尘也跟着赞叹。
清辉眼见清尘不上套有些着急,直接问:“姐姐,如果我买车了,你拿多少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