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回去干什么呢?”清尘问。
“不清楚,也许是为了钱也许是为了名,总之都是从你身上捞出来。”陈暮烟说。两个宝宝并排而睡,有种太空舱的感觉。
清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虽然有百分之八十是假的,可是她不能背负不孝的骂名。
“宝宝怎么办?”陈暮烟问。
孩子这么小,黄小蝶是不肯带的,夜昙有自己的孩子,并且那个孩子十分顽皮,清尘也是不放心给她带的,思来想去只能自己带着。
“唉,你这过得是什么日子!”陈暮烟感叹,“你公公婆婆就是仗着你阅历浅欺负你,什么忙都不帮。”
“没事,等他们老了我也什么忙都不帮!”
“我看未必,你斗不过他们,早晚被他们绕进去,到时都是你干。”
尹清尘听着并不相信 ,自己是一个有冤报冤 有仇报仇的人 ,绝不会对自己袖手旁观的人有任何怜悯。
他们离开的那天,陈暮烟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医院的人给她打电话,她如实说了刚出医院不久有一个女的打电话说有一笔补贴,让她尽快带着出生证明和身份证去领取,然而她当时正为晚上喂奶白天做家务烦恼并没有去。陈暮烟听后,说了一句十分耐人寻味的话。
“那你就惨了!”
清尘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慌忙问她原因,她却跟她打马虎眼说自己是在开玩笑。可是清尘知道那绝对不是玩笑。
等到她去了娘家遍体鳞伤的回来,想起那句话她更加相信那绝对不是玩笑。
她跟夜阑回去的路上,在每一个有人来往的地方她都会自觉用手挡住宝宝免得她被碰到,夜阑拿着行李眼睛却时时刻刻注视着即将可能的危险,然而这种戒心在回到娘家后瞬间消散,仿佛那里就是自在之处。
“你妈哪里像喝药的样子?”夜阑说。彼时沈心兰正坐在卧室正中间的小方桌上做手工,她的手在杂乱的丝线间来回穿梭,眼睛却盯着电视剧不放。
清尘抿着嘴进屋唤了一声“妈”,沈心兰不仅没有回应,反而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清尘,这种拒人千里的彻骨寒冷让清尘紧张到不知所措,抱着孩子的手都是冰凉的。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当她准备放弃转身离开时,沈心兰竟然转过身来,不自觉的笑了。清尘也笑了,她将宝宝给了夜阑并且坐到了沈心兰身边。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沈心兰嗔怪道。
原来是想念她了,用这个方法叫她回来的,至此清尘的心放下了。从前的一切不愉快也让她给瞬间丢了。
“你妈绝没有那么简单。”夜阑提醒她。她刚想反驳,事实上她这时已经忘记了母亲曾经无数次对她的鞭打和无比厌恶的嘲讽。她和母亲之间总有欢乐相处的时光,她将那些时光看的很重,以至于在每一次母亲给一点好颜色时她都会一秒想起那些快乐从而失去理智的判断。
“我妈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她说。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是我妈在差劲能有你妈差劲?
清辉在这时送来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最喜欢吃的零食,两个皮薄如禅意的面皮,红色的甜菜又脆又甜,青色的黄瓜爽口脆嫩还有灵魂香辣酱和口口弹弹的面筋,每一口都让人香到流口水。
正当她大快朵颐时,夜阑说了句话,瞬间让她没了胃口。
“你妈和你弟到现在都没有来看看我们欢欢。”夜阑似乎是撅着嘴说这些话的。
清尘听着觉得有无数雨点落在她身上,她放下美食,出了自己的杂物间。
“妈,你让我回来干什么的?”她问。她从前可没有这般勇敢,自从上次在医院,夜阑以一敌三后,她便有了自信。
沈心兰显然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她的,她皱着眉头刚想发脾气,尹清辉率先开了口:“你嫁出去一年多了,不该回来看一看吗?”
龟儿子,一说话就露馅。沈心兰用眼白看皱眉的清辉。
所以编那么大个谎只为了让她回去探亲?清尘没好气,想把他们骗她说母亲喝农药的事拿出来质问,但总觉得这样是在揭人伤疤不太好。她胸中有气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我离那么远,有些亲戚能不走就不走了。”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后悔说的话之一,因为接下来沈心兰就要拿这句话大做文章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