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9252年,嗜血城。
这座曾浸透无数鲜血与荣耀的巨城,在暗影王朝覆灭、冥河低语渐息的新时代里,依旧矗立在南部荒原之上,只是其象征的意义已然不同。城墙不再是抵御外敌的屏障,而是暗刃战团绝对权力的丰碑。
黑曜石般光滑的墙面上,如今镌刻的不再是吞噬光线的暗影符文,而是扭曲、狰狞的战争浮雕,描绘着暗刃战团征服一个个敌对势力、碾碎冥河爪牙的场景。
城头飘扬的旗帜,是暗刃战团的徽记——交叉的染血利刃,背景是一轮破碎的弯月,象征着他们对旧秩序(包括月亮奥洛克曾经的部族)的彻底超越。
然而,权力的更迭从不平静。就在这一年,嗜血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臣民的欢呼。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座城市。所有序列低于半神的生灵,无论种族、职业,都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跪伏下去,灵魂深处传来本能的战栗。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主府最高的塔楼顶端。
他身形魁梧,覆盖着浓密如钢针的银灰色毛发,狼首人身,正是刚刚卸任嗜血城领主不久的 月亮|奥洛克·扎莫克·烈鬃-真神 。但此刻,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与数十年前在嗜血城与暗影使者终极化身血战时已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是野性与愤怒的化身,是部族荣光的扞卫者。而现在,他那双赤红的狼眸中,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酷和对力量的绝对掌控。
他的银毛不再仅仅反射月华,更隐隐流动着一层暗金色的、属于暗刃战团核心功法的光泽,与他原本的野性神力诡异而又和谐地交融。
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甲胄的利爪,指尖在空中虚划。
没有声音,但整个嗜血城的所有规则脉络,仿佛琴弦般被他拨动。
城市核心的防御法阵、能量流转、乃至地脉走向,都在他这一划之下,发出了无声的哀鸣,然后彻底驯服,烙上了他独有的、混合了月之凛冽与刃之锋锐的灵魂印记。
“即日起,嗜血城,归吾统御。”奥洛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冬的朔风,瞬间穿透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烙印在每一个生灵的心神之中,“旧日尘埃,尽数扫灭。唯有力量,方为永恒。”
他甚至没有提及暗刃战团的名号,因为此刻,他就是暗刃战团在此地的意志体现。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宣告——一个由纯粹力量主宰,再无温情与妥协的新时代,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扎根。
城主府内,原属于暗影王朝或是更早时期怒火部族的装饰、徽记,在他神念扫过之下,纷纷化为齑粉。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简洁、只强调功能性与威慑力的暗刃风格。奥洛克的这一次“就任”,更像是一次对城市本身的彻底“格式化”和“重启”。
世界历9278年,毒雾沼泽深处。
这里曾是冥河气息泄露的重灾区,即便在冥河本体被诸多真神联手封印后,此地依旧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死亡瘴气和扭曲的规则残响。沼泽中不见天日,只有幽绿色的磷火和扭曲怪异的植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道身影在泥泞与毒瘴中艰难前行。
他身披绘有潮汐与风暴图案的祭司长袍,手中紧握着一柄镶嵌着巨大蓝色宝石的法杖,正是 先知|乌达尔·怒潮-序列二_天使 。
他是暗刃战团中少有的、专注于水系预言与净化之道的高阶天使,此次深入沼泽,是为了寻找并净化一处可能孕育新威胁的冥河残余节点。
“以潮汐之名,驱散迷雾!”乌达尔低声吟唱,法杖顶端的宝石绽放出柔和的蓝色光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他周围数十米的毒瘴暂时排开,显露出下方翻滚着气泡的黑色泥沼。
他的神情专注而凝重。作为先知,他能隐约预感到此行的危险,但职责所在,不容退缩。他一步步向前,精神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环境中最细微的规则波动。
突然,他脚下一顿,脸色骤变。
不对!这里的规则不是残留的冥河污染,而是……被精心伪装过的陷阱!一个极其恶毒、专门针对他这种擅长水与预言规则存在的死亡陷阱!
“吼——!”
不等他做出反应,他周围的泥沼猛然炸开!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爆炸,而是规则的崩塌!
无数道漆黑如墨、却又带着冥河特有死寂气息的锁链,从虚空中骤然射出!这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规则否定”与“存在抹消”概念凝聚而成,它们无视了乌达尔瞬间撑起的潮汐护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接缠绕向他的神性核心!
“潮汐壁垒!预言规避!”乌达尔惊骇欲绝,将全部神力注入法杖,试图以潮汐之力阻挡,并以先知能力寻找锁链的薄弱点。
然而,那些黑色锁链仿佛拥有生命,并且对他的力量特性了如指掌。潮汐之力撞上锁链,如同海浪拍击礁石,瞬间溃散。他的预言灵视中,看到的是一片绝对的、没有任何生机的黑暗,所有的未来支线,都在瞬间收束向同一个终点——死亡!
“怎么可能……这是……专门为我设计的……”乌达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他试图向战团发出警示,但神念刚刚离体,就被锁链上附带的规则干扰彻底绞碎。
“噗嗤!”
无声无息间,数道黑色锁链穿透了他的神躯,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骨骼碎裂的声音。乌达尔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从被穿透的部位开始,迅速消融、瓦解,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粒子,然后被锁链贪婪地吸收。
他手中的法杖光芒熄灭,宝石碎裂,连同他最后的惊愕与不甘,一同消散在毒雾沼泽永恒的阴暗之中。
沼泽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几条完成任务的黑色锁链缓缓缩回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谁布下了这个陷阱?是冥河残余的疯狂眷族?是某个被暗刃战团征服势力的复仇者?还是……战团内部某些不为人知的阴影?乌达尔的陨落,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深潭,悄无声息,却预示着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
世界历9283年至9294年,拉古达克雷霆堡、钢牙堡。
这两座位于暗刃战团疆域边缘的军事堡垒,迎来了频繁的领主更迭。
拉古达克雷霆堡,坐落于终年雷暴不断的裂谷之上,城堡本身就像是一头蛰伏的雷兽。
世界历9283年,前任领主卸任,新任领主 艾里克·铁甲 上任。
他是一位沉默寡言的战士,序列不明,但一身厚重的铁甲上时刻跳跃着细密的电弧,与城堡周遭的雷暴环境完美契合。
他上任后,没有举行任何庆典,而是直接深入堡垒最底层的能量核心区,以自身为引,疏导并强化了堡垒引动雷霆之力的古老法阵。当他完成调整,走出核心区时,整个拉古达克雷霆堡上空常年不散的雷云,仿佛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有序,道道雷霆如同忠诚的卫兵,在城堡上空巡弋。
六年后,世界历9289年,钢牙堡。这座如同巨兽颚骨般咬合在山隘处的堡垒,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心理医生|艾克奥格纳·铁甲-序列七 。
与艾里克的沉默威严不同,艾克奥格纳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微笑。他穿着整洁的白色长袍,与堡垒粗犷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就任当日,没有去检查军械库,也没有巡视城墙,而是召集了所有堡垒中队长以上的军官,举行了一场“心理座谈会”。
座谈会上,他声音柔和,循循善诱,引导着这些双手沾满血腥的战士们倾诉内心的压力、恐惧和杀戮后的空虚。
起初,军官们嗤之以鼻,但在艾克奥格纳那无形无质、却精准切入他们心灵弱点的序列力量影响下,不少人逐渐敞开心扉,甚至有人当众痛哭流涕。
当座谈会结束时,所有军官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迷茫,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放松,对这位新任领主产生了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仅仅五年后,世界历9294年,拉古达克雷霆堡再次易主。艾里克·铁甲离任,新任领主 欢愉魔女|布鲁格·铁甲-序列六 到来。
这是一位身姿曼妙、容颜妩媚,却带着剧毒般诱惑气息的女性。
她的到来,仿佛给这座阳刚、肃杀的雷霆堡垒注入了一股甜腻而危险的香气。
她并未改变堡垒的防御体系,却在暗处建立了名为“欢愉殿堂”的隐秘场所,以序列力量放大守卫们内心的欲望,让他们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宣泄压力,并在此过程中,悄无声息地种下精神控制的种子。
这些频繁的、序列跨度巨大的领主更替,并非随意为之。
它清晰地展示了暗刃战团如今的统治策略:对不同区域、不同功能的领地,派遣拥有最契合其特性序列力量的成员进行管理。
或是绝对的力量镇压(艾里克),或是无形的精神掌控(艾克奥格纳),或是欲望的引导与利用(布鲁格)。
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最大限度地挖掘和利用每一寸领土的潜力,巩固战团的绝对霸权。
个体的意志、情感,在庞大的战团机器面前,不过是可供随意调配的资源和工具。
世界历9300年,荣耀榜如期而至。
存活单位数量:2393。相较于五十年前,这个数字进一步下降,世界的生机在持续流逝,只是速度似乎略有减缓,仿佛最后的幸存者们已经适应了这残酷的筛选。
【战力排行榜\/power Leaderboard】的榜首,赫然是 原初魔女|科特·碎颅-真神 ,战力高达五百四十六万余,遥遥领先。这位以诡秘、堕落与重生之力着称的真神,在暗刃战团内部的地位似乎愈发稳固。
紧随其后的是 月亮|奥洛克·扎莫克·烈鬃-真神 ,战力同样突破五百万大关。他在嗜血城的经营,显然让其力量更上一层楼。
榜单第三则是一个略显刺眼的名字—— 白塔|贝克·格罗塔·暗爪-真神(mad) 。高达三百一十九万的战力,却标注着“(mad)”,意味着他已彻底陷入疯狂,脱离了暗刃战团乃至任何有序阵营,成为了一个不可控的、游荡在天灾。
榜单前十,除了第三的疯狂白塔,其余九席尽数被暗刃战团包揽,从 黑暗|库洛·铁甲-真神 到 征服者|加鲁·猛虎-天使之王 ,清一色的暗刃前缀,彰显着这个战团如今无可撼动的绝对武力优势。
他们的战力数值,构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的、几乎垂直上升的金字塔,将其他所有潜在挑战者都远远抛在脚下。
【杀戮排行榜\/Kills Leaderboard】则更直观地反映了暗刃战团的铁血手段。
原初魔女|科特·碎颅-真神 以3000杀的恐怖战绩稳居第一,这个数字仿佛一个染血的王座,昭示着其屠戮之盛。
白塔|贝克·格罗塔·暗爪-真神(mad) 以747杀位列第二,他的疯狂不仅体现在战力上,更体现在这惊人的杀戮数量。
月亮|奥洛克 以677杀位列第三,这位曾经的部族守护神,如今已是战团最锋利的屠刀之一。
榜单之上,暗刃战团的成员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他们的名字与杀敌数,共同编织成了一部用鲜血与白骨写就的征服史诗。
荣耀榜的光幕在虚空中缓缓消散,留下的是暗刃战团君临天下、再无抗手的冰冷事实。世界在它们的意志下运转,生灵在它们的规则下生存。
然而,那榜单上唯一的“(mad)”,那悄然陨落在沼泽的天使,那在不同堡垒间流转的、或刚或柔的统治手段,都像是完美乐章中偶尔跳脱的不谐音符,预示着绝对的秩序之下,潜藏着或许更为深刻的混乱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