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气息尚未完全平复。苏更生蜷在陆远身侧,脸埋在他臂弯里,声音闷闷的:“陆总......真的,我不会破坏你和蒂娜姐的感情的。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只要....只要能偶尔看到你,能在你身边帮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陆远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苏更生却像是怕他拒绝或者说些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话,急忙抬起头,抢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不会贪心的....”
看着她急切又带着些许惶恐的眼神,陆远心里更加柔软。他伸手抚了抚她散乱的发丝:“傻丫头,不用担心这些。雪琼她....她会明白的,也会接纳你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苏更生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随即用力摇头,脸上写满了不信:“不....不可能的。蒂娜姐那么好,她怎么会....陆总,你别安慰我了。我真的不能....不能害了你,也不能伤害蒂娜姐。”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就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
陆远看着她这副打定主意要默默隐忍的样子,知道光靠言语是说服不了她了。他心下无奈,看来只能让事实说话了。有“同心结”在,雪琼见到她,自然会生出亲近之感,到时候....恐怕她们俩加起来对付自己还差不多。他不再多劝,只是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好了,先不想这些,睡吧。”
.....
第二天清晨,黄亦玫在陆远家客房醒来,昨夜与姜雪琼的夜谈让她心情平复了许多。
她与姜雪琼一起用了早餐,然后两人一同去了画廊。经过一夜的缓冲,加上对工作的热情,黄亦玫暂时将家庭的烦恼压在了心底,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工作中。
而陆远,则直接替苏更生请了一天假。他亲自送她回到了她的公寓。
“陆总,我真的没事,可以去公司的。”苏更生站在公寓门口,还有些不好意思。
“听话,今天休息。”陆远语气不容置疑,跟着她进了门,“我陪你。”
苏更生心里一暖,又有些无措:“这怎么行,您公司还有事……”
“公司的事不急。”陆远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你脸色还有点白,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自然地在她的小公寓里忙碌起来,倒水,又去厨房看了看,简单做了点清淡的早餐。苏更生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自己这方小空间里穿梭,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属于“家”的暖流包裹着她,让她又想哭又想笑。这一天,陆远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聊天,看影碟,处理一些不紧急的电话公务。苏更生恍惚觉得,这偷来的一天,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傍晚,陆远看了看时间,对苏亦玫说:“我让雪琼过来一趟。”
苏更生瞬间紧张起来,脸色都变了:“不要!远哥!别让蒂娜姐来!我....我还没准备好....我....”
“别怕。”陆远握住她的手,“相信我,也相信雪琼。她不会伤害你。”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苏更生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心里的忐忑却丝毫未减。她坐立不安,感觉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多久,门铃响了。苏更生几乎是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陆远。陆远对她安抚地笑了笑,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姜雪琼。她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显然陆远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只说来苏更生这里有点事。
“远哥,怎么了?苏苏她没事吧?”姜雪琼关切地问。
陆远侧身让她进来。当姜雪琼的目光越过陆远,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紧张得手指都快绞在一起的苏更生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预想中的质问、审视或者不悦。姜雪琼的眼神在与苏更生对视的瞬间,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一种莫名的、毫无来由的亲切感和怜惜感油然而生,仿佛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女孩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这种感觉如此自然,如此强烈,瞬间冲散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苏苏?”姜雪琼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得更柔,她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拉起了苏更生冰凉的手,眉头微蹙,“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不舒服?”
苏更生完全懵了。预想中的风暴没有来临,蒂娜姐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责怪或鄙夷,只有纯粹的关切和……一种让她想落泪的温暖。她呆呆地看着姜雪琼,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蒂娜姐....我....”她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傻妹妹,哭什么?”姜雪琼抬手,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花,语气带着嗔怪,却满是怜爱,“有什么事不能跟姐姐说?是不是远哥欺负你了?”她说着,还回头嗔怪地瞪了陆远一眼。
这一声“妹妹”,叫得苏更生心头剧震,也彻底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和不安。她猛地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没有!远哥没有欺负我....是我....是我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姜雪琼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事,都要跟姐姐说,知道吗?不许一个人憋着。”
陆远站在一旁,看着这超出常人理解、却又在预料之中和谐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同心结”的效果,果然非同凡响。
苏更生伏在姜雪琼肩头,感受着这份毫无芥蒂的接纳与温暖,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和负罪感也烟消云散。她抬起头,看着姜雪琼,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泪花的、真心的笑容,怯生生地,又充满依赖地唤了一声:“姐姐....”
“哎,好妹妹。”姜雪琼笑着应道,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絮絮叨叨地问她吃没吃饭,身体怎么样,最近工作累不累……仿佛她们真的是多年的亲姐妹。
两个女人很快就叽叽喳喳地聊开了,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丝毫没有尴尬或者隔阂。陆远这个“罪魁祸首”反而被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