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死神协议
“影刃号”跟随着死神军的引导舰,缓缓驶入那片由巨大能量古树构成的翠绿色核心区域。靠近之后,林恩等人才真正感受到这片“永恒暮光森林”核心的宏伟与奇异。那棵能量古树并非实体,其树干由流动的、如同液态翡翠般的生命灵能构成,根系如同发光的河流,蔓延至视野尽头,与整个星云的能量脉络相连;枝叶则伸入虚空,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微缩的、生机勃勃的小世界虚影,其中仿佛有森林、溪流和飞鸟在光影间流转生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呼吸间都让人感到灵魂被洗涤,但同时,一种深沉的、仿佛来自万古前的悲伤低语,也如同背景音般萦绕不去。
引导舰将他们带至古树根部附近一片相对平坦的、由发光苔藓覆盖的“地面”上——这地面实则是由高度凝聚的灵能固化而成。数名身披黑袍、戴着骷髅面具的死神军战士早已在此等候,他们手持灵能长戟,姿态警惕,眼神透过面具冷冷地审视着从“影刃号”走下的四人。为首者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灵族,她的面具边缘镌刻着银色的玫瑰纹路,气息冰冷而强大。
“我是伊芙蕾妮·轻语者,死神军‘永恒守望’支队的指挥官。”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灵族特有的优雅与疏离,“说出你们的来意,陌生人。以及,证明你们所谓的‘伊莎的指引’。”
伊芙蕾妮(主角方的先知)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致意,灵能波动中带着真诚与敬意:“指挥官轻语者,我是伊芙蕾妮·瓦里亚瑞丝,曾属伊扬登世界舰。我们为追寻希望而来。”她示意林恩展示手中的“共鸣棱晶”。
林恩上前,谨慎地托起棱晶。在靠近能量古树的瞬间,棱晶发出了柔和的共鸣声,表面的光芒与古树流淌的灵能产生了和谐的共振,散发出更加温暖、充满生机的波动。
伊芙蕾妮·轻语者面具下的目光微微闪动,她伸出一只覆盖着灵骨护甲的手,轻轻拂过棱晶上方,感受着其中的能量。“……古老的共鸣……确实蕴含着与森林同源的气息,甚至有一丝……母神悲悯的余韵。”她收回手,语气稍缓,“但这不足以解释你们为何而来,以及为何会携带……”她的目光扫过鲁斯和克隆福根,“……这些种族。”
林恩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坦诚部分真相才能获取信任。“我们面对的威胁,超越混沌,甚至可能超越这片森林所能理解的范畴。”他简要描述了“虚空噬族”那种抹除存在的恐怖特性,以及黑石要塞和“起源苗圃”的陷落(省略了帝皇碎片等敏感细节),并强调了“共鸣方舟”计划可能是唯一对抗这种终极“虚无”的希望,而启动方舟,需要极致生命力量的支撑。
“……所以,我们相信,伊莎女神残留的力量,或许是点燃方舟、为文明留存火种的关键。”林恩最后说道,目光坚定地看向能量古树。
伊芙蕾妮·轻语者沉默了片刻,周围的死神军战士也微微骚动。显然,“虚空噬族”的概念对他们而言也是极其震撼和陌生的。
“终极的‘虚无’……”指挥官低声重复着,面具下的表情无法看清,“死神军行走于生与死的边界,追寻耶拿的足迹,正是为了在终末到来时,为灵族寻得一线超脱之机。你所描述的威胁……确实符合某些最古老的、模糊的预言片段。”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恩,“但,我们为何要帮助你们?人类帝国的存亡,与灵族何干?更何况,接触母神残留的力量,是极其危险且神圣的仪式,不容外人亵渎。”
这时,伊芙蕾妮(瓦里亚瑞丝)再次开口,她的灵能中带着一种罕见的恳切:“指挥官,耶拿的死亡之道,是为了在终结中寻找新的开始。但如果连‘存在’本身都被彻底抹除,何来死亡?何来超脱?‘虚空噬族’是所有生命、所有存在形式的公敌。帮助人类,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为所有生灵争取一个可能的未来。母神伊莎的教义,不正是庇护与孕育生命吗?”
鲁斯抱着臂膀,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但强忍着没有插话。克隆福根则冷静地记录着周围的环境数据和灵能波动。
伊芙蕾妮·轻语者再次陷入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也与森林本身进行着某种深层的灵能沟通。周围的暮光仿佛也随之明暗不定。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决断:“森林的低语……似乎认可了你们带来的‘钥匙’(指棱晶),也感受到了远方那令人不安的‘虚无’逼近。”她看向林恩,“我们可以提供帮助,但有两个条件。”
“请说。”林恩心中一紧。
“第一,接触母神力量的过程,必须由我们死神军主导和监督。你们只能旁观,并在必要时,提供这枚棱晶作为媒介。任何擅自行动,都将被视为亵渎,会立刻触发森林的防御机制——那将是比混沌恶魔更可怕的毁灭。”
“第二,无论成功与否,关于‘永恒暮光森林’的一切,你们必须绝对保密。并且,如果未来‘共鸣方舟’计划得以启动,灵族必须拥有登上方舟的资格,以及……对部分文明火种的保管权。”
条件苛刻,但并非不可接受。保密和资格问题,可以留待日后与基里曼协商。关键在于获得力量。
林恩与伊芙蕾妮(瓦里亚瑞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鲁斯啧了一声,算是默认。克隆福根无声地记录下协议要点。
“我们同意。”林恩郑重承诺。
“很好。”伊芙蕾妮·轻语者转身,面向能量古树,“那么,随我来。母神的力量核心,就在古树的‘心室’之中。但记住,接近神之领域,你们将直面生命最本质的奥秘,也可能……唤醒沉睡的悲伤与恐怖。”
她带领着众人,走向古树根部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入口。随着靠近,林恩手中的棱晶共鸣越来越强,而他怀中的“生命源典”也再次活跃起来,仿佛饥渴的旅人终于见到了水源。
希望似乎近在咫尺,但死神军的警告和森林本身的低语,都预示着这条通往神力的道路,必将充满未知的艰险。而远方的“虚无”,是否会感知到这里的能量波动,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