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临淄城外的校场上,军旗在凛冽的晨风中猎猎作响。朝霞尚未染红东方的天际,铁甲已映出冷冽的寒光。四百名无当营重步兵肃立如松,阵列森严,仿佛一道铁铸的城墙。他们身披双层重甲,手持等人高的巨戟和铁盾,腰佩环首刀,背负强弩,面甲之下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坚定的眼睛。这是刘备以昔日残存亲卫为骨干,倾尽资源打造的铁壁磐石,今日,终于要向当年的仇敌讨还血债!
典韦矗立阵前,宛如一尊铁塔。他手持双铁戟,声如闷雷,穿透清晨的薄雾:
“无当营!此战,不为功名,不为爵禄,只为雪汴水之耻!扬我青州军威!”
“杀!杀!杀!”四百壮士低沉而整齐的回应,并不震耳欲聋,却仿佛地底奔涌的岩浆,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刘备一身玄甲,腰佩双股剑,目光缓缓扫过这支他心血凝聚的精锐。往事如刀,汴水畔的血与火,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寒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然。他翻身上马,最后望向送行的贾诩与简雍。
“临淄,便托付诸位了!”他沉声道,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贾诩躬身,眼神深邃如渊:“主公放心,诩在,城在。”一旁的简雍同样郑重行礼:“雍必竭尽所能,不负主公所托!”
刘备重重点头,不再多言,勒转马头。
“出发!”
一声令下,刘备、郭嘉、典韦及四百无当营,并两千精锐步卒,如一道铁流,离开临淄,急速北上。几乎在同一时间,数骑背插令旗的快马已如离弦之箭,分别驰向北海国与渤海郡方向,带去战争的讯息与集结的号令。
北海国,赵云接到军令,毫不迟疑,立刻点齐五千白毦营轻骑兵。这些骑士皆配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机动性极强,尤其擅长骑射。赵云白袍银枪,朗声下令:“全军轻装,带足箭矢,即刻奔赴渤海!”
“遵命!”五千轻骑如同白色旋风,涌出军营,卷起漫天烟尘。
渤海郡,南皮城。张飞正对着地图吹胡子瞪眼,廖化在一旁面色凝重。
“娘的!吕布那三姓家奴还真敢来!”张飞一拳砸在案上,“来得正好!俺老张正愁没仗打,憋屈得慌!正好拿他的人头,给大哥当酒壶!”
廖化谨慎道:“将军,吕布骁勇,其麾下陷阵营、并州骑皆非易与之辈。我军兵力分散各城,南皮守军不足六千,其中骑兵仅两千。是否……向主公求援?”
“求援?”张飞环眼一瞪,“区区吕布,何足道哉?看俺老张如何破他!嗯……不过大哥既然早有吩咐,要加强戒备,俺老张也不是莽撞之人。元俭,你速速传令各县守军,向南皮集结!多派斥候,给俺盯死吕布的动向!”
“报!”话音未落,亲兵冲入,“主公军令!”
张飞接过一看,脸上怒容顿消,转为大喜:“哈哈哈!好!大哥要亲自来!还有子龙的白耗营!典韦的无当营也来了!这下够吕布那厮喝一壶了!元俭,赶紧的!准备好酒肉,等大哥和兄弟们到了,饱餐战饭,揍他娘的吕布!”
廖化也松了口气,笑道:“主公英明!如此,渤海万无一失!”
数日后,刘备率军抵达南皮。紧接着,赵云的白耗营也如约而至。一时间,南皮城内大将云集,精锐毕至,军容鼎盛,士气高昂。
刘备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众将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