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那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点拨”与凌“一点就通”的“天才”表现,似乎为旗木宅带来了一种新的、略显诡异的“和谐”。然而,无论是凌还是他脑海中的扉间都清楚,这种和谐建立在巨大的风险之上——他们正在卡卡西这位顶尖上忍的眼皮底下,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伪装游戏。
凌的“进步”速度堪称惊世骇俗。在水遁和风遁的应用上,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能给卡卡西带来一点“小惊喜”。手里剑投掷变得越发精准诡异,移动时带起的风声更加难以捕捉,甚至对查克拉的精细操控也达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比如能同时维持三个最基础的分身术超过十秒(虽然依旧模糊),或者能极其平稳地在水缸水面行走数十步而不落水。
这一切,都被卡卡西默默看在眼里。他依旧那副懒散样子,但凌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中,探究的意味越来越浓,偶尔甚至会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叹。
【差不多了。】某天夜里,扉间冷声道,【再‘进步’下去,就超出‘天才’的范畴,要引起恐慌和更深层次的怀疑了。维持现状,巩固已有成果,偶尔可以‘遇到瓶颈’,甚至出现小小的‘退步’。】
凌依言而行,开始刻意放缓“进步”的速度,甚至在某些练习中故意表现出停滞和反复。卡卡西对此并未多言,似乎认为这才是正常的学习曲线。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天下午,凌正在庭院里进行常规的水上行走练习(表现得比真实水平稍微笨拙一点),卡卡西依旧雷打不动地靠在廊下看小说。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什么,动作都是一顿。
凌是凭借【冰息匿踪法】对环境的敏锐感知,而卡卡西则是出于顶尖忍者的本能。
只见庭院中央,空气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里。
白头巾,火影袍,慈祥的面容,嘴里叼着烟斗——正是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
“呵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修炼了?”三代目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目光温和地扫过凌和卡卡西。
“三代目大人。”卡卡西合上书,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依旧平淡,但姿态无可挑剔。
凌也连忙从水缸上跳下来,有些“紧张”地站好,学着卡卡西的样子行礼:“火影大人。”
“不必多礼。”三代目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凌身上,带着长辈般的慈爱,“你就是凌吧?看来在卡卡西这里适应得不错,气色好多了。”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如同最细腻的探针,轻轻扫过凌的全身。凌立刻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无比庞大的感知力笼罩了自己,仿佛阳光般无所遁形,但又奇异地不让人感到难受。他全力运转着【冰息匿踪法】,将真实的查克拉波动和身体状态死死锁住,只流露出一个“略有天赋、经过锻炼”的四岁孩子应有的水平。
“是……是的,谢谢火影大人关心。”凌低下头,扮演着乖巧和拘谨。
“我听卡卡西说,你在查克拉控制上很有天赋?”三代目吸了口烟,状似无意地问道。
凌的心微微一紧,卡卡西果然向三代汇报了!
“是卡卡西先生教得好……”他小声道,把功劳推给卡卡西。
“呵呵,不用谦虚。卡卡西可不会随便夸人。”三代目笑了笑,目光转向庭院里那个训练木桩和水缸,“看来平时的练习很刻苦啊。”
他踱步走到木桩前,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上面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又看了看水缸边缘被踩出的水渍。
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位忍术博士看出什么破绽。
但三代目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赞赏:“基础很扎实。风和水的属性也都很出色,未来可期啊。”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最深的秘密,只是确认了卡卡西汇报的情况属实。
接着,三代目又和卡卡西闲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生活上是否有困难,需不需要增加生活补贴等等,表现得完全像一个关心下属和晚辈的温和长者。
但凌和扉间都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到访,绝不仅仅是关心那么简单。
【猴子是来亲自确认的。】扉间冷冷道,【卡卡西的报告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在评估你的价值,评估你是否值得他投入更多关注,以及……评估你可能带来的风险。】
最终,三代目勉励了凌几句,又对卡卡西交代了一声“好好指导”,便如同来时一般,施展瞬身术悄然离开了。
院子里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放松。
卡卡西看着三代消失的地方,独眼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落在凌身上。
“看来,你引起火影大人的注意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凌低下头,没有说话。
“天才的名号,可不是那么好背负的。”卡卡西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些,“它会给你带来资源,也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目光。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子。
凌独自站在庭院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三代目的亲自审视,卡卡西意味深长的警告,都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他这块“璞玉”,已经正式进入了木叶高层的视野。
“天才”的表演,成功地为他争取到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和潜在的资源,但同时也将他推到了更明亮的灯光下,暗处的毒蛇恐怕会更加蠢蠢欲动。
福兮祸所伏。
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快地强大起来。
夜色渐浓,凌回到房间,握紧了那粒微小的查克拉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