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碎空崖的崖壁染成了淡灰，风裹着细沙掠过靳谦的袖口时，还带着点空明砂特有的冷香 —— 不是之前找空间石时闻到的土腥味，是种像东荒冬夜结霜的玻璃味，清冽得能让人精神一振。他攥着老鬼笔记里夹的那张 “空明砂辨位图”，纸角被夜里的露水浸得发软，上面用炭画的砂粒图案旁，写着 “砂映戒光，遇温则聚”，是老鬼当年找砂时补的批注，墨迹比地图本身还深，像怕后来人看漏。
“靳谦哥！都准备好了！苏晓姐把醒雾草晶粉分好了，李岩师兄也把火球调小了，沈澈师兄和陆舟师兄还带了‘地脉灯’！” 阿木背着鼓囊囊的药篓跑过来，篓绳上系着个小小的红布包，里面是他娘凌晨烤的红薯，“我娘说碎空崖上凉，让我们揣着红薯暖身子，还说空明砂能种在灵草圃里，帮林婉儿姐姐的药草稳根！”
靳谦接过阿木递来的红薯，热乎的温度透过红布包传到手心，像揣着块东荒灶膛里的热石头。他抬头望去，沈澈正站在崖边调试地脉灯 —— 灯是铜制的，灯罩上刻着土系纹路，点亮时泛着淡褐的光，能照清三丈内的碎石；陆舟则蹲在地上，用手指捻起些细沙，对着地脉灯看：“这崖下的沙里混着点空明砂的碎屑，顺着碎屑走，应该能找到主矿点。”
苏晓走过来，把个小瓷瓶塞进靳谦手里，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用空明砂碎屑和水心草熬的‘稳空液’，遇到空间乱流时喝一口，能稳住精神力。周导师说上次有个内门弟子在这遇到乱流，就是靠这个没晕过去。” 李岩也凑过来，手里拿着块磨成粉的火晶：“我把火晶粉和地脉砂混在一起了，等找到空明砂，用这个烘，能让砂粒聚成团，好收集。”
几人刚要往崖下走，沈澈突然抬手拦住他们：“等等，崖壁上有石蛭。”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岩壁 —— 淡灰色的石面上，趴着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虫，正慢慢往他们这边爬，“这虫子靠吸灵脉气活，碰到人会往衣服里钻，得先清掉。”
陆舟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撒了些土黄色的粉末在地上，粉末刚落地，石蛭就像被烫到似的，往崖壁深处缩：“这是‘地脉粉’，石蛭怕这个。我们走的时候在脚下撒点，别让它们跟上来。”
阿木看得新奇，蹲在地上用树枝拨弄粉末：“陆师兄，这粉能种红薯吗？我娘说土系的粉都能肥地。” 陆舟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这粉太烈，种红薯会烧根，等回去我给你拿点温和的‘灵脉土’，保准你种的红薯甜。”
几人顺着崖下的碎石路往前走，地脉灯的光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碎沙在脚下 “沙沙” 响，像东荒田埂上风吹麦秸的动静。靳谦激活空间异能，指尖的万象戒轻轻发烫，戒面的淡紫雾痕对着前方泛着微光 —— 老鬼笔记里说 “空明砂会引空间气”，看来主矿点就在前面。
走了约莫一炷香，陆舟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块凹陷的岩壁：“你们看，这里的砂粒泛着淡蓝光，是空明砂的主矿点！”
靳谦走过去，用手指摸了摸岩壁上的砂 —— 细得像东荒的面粉，沾在指尖凉得像冰，对着地脉灯一照，竟泛着淡蓝的光，像碎了的星星。他按老鬼笔记说的，用空间异能裹住万象戒的光，往砂里探 —— 淡紫的戒光刚碰到砂粒，砂粒就像有了方向似的，慢慢聚成小团，泛着更亮的蓝光。
“成了！” 李岩赶紧把混好的火晶粉撒在砂上，用小火球轻轻烘着 —— 淡红的火温刚碰到砂团，砂粒就聚得更紧了，像揉好的面团，不会散。苏晓拿出准备好的木盒，小心地把砂团放进盒里，铺在水心草叶上：“空明砂怕干，得用湿草叶裹着，不然会变成碎末。”
阿木也凑过来帮忙，用小铲子把散落在外的砂粒刮进盒里，嘴里还念叨着：“这些砂够林婉儿姐姐种半圃灵草了，等回去我就给她写信，让她准备好花盆。”
正收集着，沈澈突然皱起眉，看向崖壁深处：“有脚步声，不是我们的人。” 他把地脉灯调暗，雷系异能在指尖凝聚，泛着细弱的雷弧，“可能是暗夜盟的探子，上次我们来探路时，就遇到过他们找空明砂。”
陆舟赶紧把木盒收进怀里，土系异能散开，在他们周围筑起道半人高的土墙：“靳谦，你用空间异能探探，看看有几个人；苏晓，你把醒雾草晶粉撒在土墙周围，要是他们放迷瘴，能散掉。”
靳谦激活空间异能，意识往崖壁深处探 —— 有三个人，都穿着黑衣，衣襟上绣着血狼标记，手里拿着铁铲，正往这边走，嘴里还说着：“听说空明砂能稳空间通道，拿到了能帮头头融五行晶，别让天机阁的人抢了！”
“是血牙的人！” 靳谦压低声音，“三个，都带了武器，离我们还有五十步。”
李岩把火球调大些，淡红的光在土墙后亮起来：“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把空明砂收好，往崖上撤。”
“不行，太危险。” 沈澈拦住他，雷弧在指尖凝聚成小箭，“我用雷弧打他们的武器，陆舟你用土墙困住他们，靳谦你用空间异能断他们的退路，苏晓和阿木护着空明砂，我们配合着来，别硬拼。”
说话间，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澈抬手，雷弧箭 “嗖” 地射出去，正好打在最前面黑衣人的铁铲上，铁铲 “当” 地掉在地上；陆舟趁机加厚土墙，把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路挡住；靳谦则用空间异能在他们身后划了道裂缝，淡青色的光挡住他们的退路，让他们没法往后跑。
“谁？！” 最前面的黑衣人喊着，摸向腰间的刀，却被沈澈的雷弧缠住手腕，动不了；另外两个黑衣人想爬过土墙，却被李岩的火球逼了回去，火星溅在他们的衣角，烧出个小洞。
“别费劲了，你们跑不了。” 苏晓站在土墙后，把醒雾草晶粉撒在空气里，“我们已经传讯给天机阁了，接应的人很快就到，乖乖束手就擒吧。”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知道打不过，只好放下武器，蹲在地上。陆舟用土墙把他们围起来，留了个小口：“等接应的人来，再把他们带回去问审，看看暗夜盟还有什么计划。”
解决了黑衣人，几人赶紧把剩下的空明砂收集好，往崖上撤。阿木抱着木盒，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砂粒撒出来：“刚才好险，要是被他们抢了空明砂，五行遗迹的空间通道就难稳了。”
沈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抢走的。而且你们配合得很好，靳谦的空间断后，苏晓的散瘴，李岩的火球牵制，比不少内门团队都默契。”
夕阳把碎空崖染成了淡金，几人坐在崖顶的平地上，分享着阿木带来的红薯。红薯烤得焦香，咬一口甜得很，混着空明砂的冷香，像东荒的秋天。靳谦摸出怀里的老鬼笔记，把这次找空明砂的经过记在空白页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团队图标 —— 六个小人围着木盒，像他们现在这样，暖乎乎地坐在一起。
“等把空明砂带回天机阁，就能帮靳谦融空间石了。” 陆舟咬着红薯，指了指靳谦的万象戒，“融了之后，你的空间异能在遗迹里会更稳，我们开空间通道也更有把握。”
靳谦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空明砂木盒，又摸了摸笔记里夹的东荒桂花 —— 花瓣虽然泛褐，却还留着甜香。他想起母亲在东荒种红薯的样子，想起张奶奶绣布鞋时的专注，突然觉得，组队来碎空崖，找的不只是空明砂，更是伙伴间的信任，是老鬼留下的 “护世不是一个人的事” 的初心。
夜风裹着空明砂的冷香吹过来，几人收拾好东西，往天机阁走。地脉灯的光在前面晃着，像颗温暖的星，照着他们的路，也照着五行遗迹的方向。靳谦知道，有这样的团队在，不管遗迹里有多少危险，他们都能一起闯过去，护好五行晶，护好东荒，护好所有他们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