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底掠过一丝光亮,让安德烈继续讲解斗气修炼的细节。
与依靠冥想来扩张识海的魔法修行不同,斗气的根基在于体魄。
需要经年累月地锤炼身体,并在每一次气血奔涌时主动引导那丝热流归于丹田。
过程不算煎熬,但日复一日的体能锻炼极为枯燥艰苦,并非人人都能坚持。
陈默对此浑不在意。他本就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如今有了明确且能提升实力的途径,正合他意。
半个月的光阴在专注的修行中流逝得飞快。
陈默凭借其过人的专注与对身体精妙的控制力,确实勉强踏入了战士的门槛,丹田内积蓄的斗气已能稳定运转,虽仍微弱,却不再是之前那般时断时续。
修行之法已然掌握,剩下的,便是依靠水磨工夫,让斗气随着体魄的强健而缓慢增长。
这是个时间问题,注定会比他那逆天的魔法修行漫长得多。
三天前,他们已按流程前往城卫军驻地完成报备。
或许是有贵族那边打过招呼,陈默小队被分配到的巡防区域相对偏僻,靠近城市外围,算是个清闲差事。
此刻,庆典前夕的天星城已是一片欢腾海洋。
街道两旁挂起了彩带与魔法灯,商铺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食物与酒液的香气,人群熙攘,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陈默一行人跟着两名城卫军,沿着指定的路线进行巡防。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安德烈四人看向陈默的眼神中,那份畏惧已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强者由衷的钦佩。
他们巡防的区域靠近城市外围,相较于中心地带的摩肩接踵,这里显得冷清许多。
走在前面的两名城卫军显得很放松,其中一人侧过头,带着点闲聊的语气对陈默说道:
“这边平常就没什么人来,何况是在王都,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事?所谓的巡逻,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你们冒险者能被分到这清闲差事,想必是走了不小的门路吧?”
陈默不置可否,看来这两人并不清楚他队员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无关紧要。
按照他的计划,只需等到午夜烟花秀达到高潮,全城最为喧闹的时刻,施展隐匿术悄然离开,再在原地留下一道以假乱真的幻影即可。
等这些人发现异常,他恐怕早已潜入王宫深处了。
计划本是如此清晰。
然而……
走着走着,陈默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爬上心头,久经生死磨砺出的本能在他脑中敲响了警钟。
附近绝对有猫腻!
陈默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在他撑开护盾术的瞬间,前方谈笑风生的城卫军与身旁的队员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头部,身躯一软,齐齐瘫倒在地。
唯有陈默,岩盾在身前一闪而逝,精准挡下了一缕试图侵袭他精神的暗色能量。
“精神冲击?”他眼神一凛,风语感知如急速延伸,瞬间锁定了侧后方阳台站着的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衣着与庆典游客无异,但他们身上那股隐晦却无法完全掩盖的污染气息,昭示了身份——神弃者。
陈默迅速感知倒地六人,确认他们只是精神受创昏迷,并无生命危险。
他心念电转,这两人与之前那些狂热的袭击者似乎不同,目的并非当场格杀。
他不再犹豫,随手布下一道简易的防护屏障罩住六人,身形几个起落便来到那两名神弃者面前。
靠近之后,陈默眉头越皱越紧。
这两人衣着看似与庆典游客无异,用料却极为考究,气息更是深沉内敛,绝非普通高阶法师可比。
若放在游戏里,这等存在至少也是区域头目级别。
如今他们现身却未直接发动致命袭击,恐怕所图更大。
两人只是静静盯着他。男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戏剧。
他身旁的女人眼神微眯,锐利的视线在陈默身上来回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危险的工具。
她侧过头,对同伴低语道:“搞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里和这怪物正面冲突。”
男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陈默冷静地观察着他们,飞速评估着胜算。
以他目前掌握的手段,全力施为,花费些时间单独灭杀其中一人绝非难事。
但他们有两人,尤其那个男人,周身萦绕的暗元素气息表明他精于此道,若他一心想逃,在这复杂环境里将其留下并非易事。
更让他在意的是,这里可是王都核心区域,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地现身,是真的不惜性命,还是握有某种未知的底牌?
就在陈默权衡是否要先发制人之际,那男人上前一步,动作优雅地抚胸行礼,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故作绅士的腔调:
“初次见面,虽然您可能还不认识我,但‘彼岸花’的尊名,在我们之中早已如雷贯耳。”
他直起身,脸上笑容不变,“请允许我隆重自我介绍。我乃诸神最虔诚的信徒,位列第xII席,代号——‘愚者’。
或者您也可以称呼我的本名——泽菲尔,意为‘随性散漫之人’。”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诸神信徒?这便是神弃者背后的真正组织?难怪气息如此强横,竟是直接派出了位列十二席的“愚者”亲临!
电光石火间,他已权衡清楚。
若能在此重创乃至格杀其中一人,对这股敌对势力将是沉重打击。
他周身元素暗涌,便欲先发制人。
“且慢。”泽菲尔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微笑着微微摇头,姿态从容不迫,“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与您争斗。”
陈默眼神冰冷,杀意未减分毫,他从不认为与这些疯子有何可谈。
然而,泽菲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动作一顿。
“我知道您为何而来,彼岸花阁下。”泽菲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您渴望觐见神明,寻求答案,不是吗?”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我们确实掌握着通往神座前的途径,只可惜……您定然不愿与我们同行。
那么,为了阻止您以‘错误’的方式惊扰神明……”
他嘴角的笑意骤然变得冰冷而残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也只能想办法,让您无暇他顾了。比如,想办法让这座碍事的城市消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