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盯着幽玄掌心里那块刻着符文的金属片，脑子里嗡的一下。这玩意儿跟他矿洞捡的“烬”字铁片长得一模一样，可眼前这家伙明显不是善茬。
他没时间多想，反物质糖豆刚咽下去，胃里就炸开一股热流。机甲表面裂痕开始自动修复，能量条往上跳，炮管重新充能。
“老铁！”他在心里吼，“还有啥招？别藏着了！”
铁疙瘩绿屏闪出一行字：【“时空停滞”模块已充能完毕，可使用一次】
江么眼睛一亮。刚才在药园试验过这技能，三秒内全场定住，只有他能动。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
幽玄抬手就要召毒雾傀儡，百具黑影已经在空中成形。江么咬牙，右手指尖猛戳腕表。
“停！”
蓝光炸开，像水波一样扫过战场。飘落的灰烬悬在半空，燃烧的梁柱静止不动，连风都凝住了。那些刚要扑下的傀儡，动作卡在半路，一个个僵在原地。
江么是唯一能动的人。
他立刻侧身，拖着机甲往左横移三步，找到最佳射击角度。引力炮自动校准，六根炮管齐齐对准幽玄胸口。蓄力条飞快上涨，从30%、50%，一路冲到100%。
“就等你露破绽。”他低吼。
炮口开始嗡鸣，压缩引力波在内部螺旋成型。这种打法他试过一次，专破护体气罩，因为频率能调到和对方防御共振的点上。
幽玄虽然被定住，但身上那层黑雾还在微微波动。系统提示：【检测到预警机制，0.8秒后将自动激发反弹】
江么瞳孔一缩，手动微调炮角0.3度，避开共振区。他不信邪，偏要打穿这层壳。
“轰——！”
炮光撕裂停滞空间，螺旋状的引力波直奔幽玄心口。这一炮带着他所有怒火，也带着赵虎挖来的焦铁渣、清虚长老给的宗主令、还有妘烬教他的玄科遁术。
黑袍炸开，腐肉翻卷，幽玄整个人像断线风筝倒飞出去。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穿三座偏殿才停下。
地面震了一阵，尘土扬起。
江么站在原地没动，炮口依旧指着那个方向。他知道这老东西还没死，只要再敢抬头，下一炮就打他魂魄。
幽玄趴在地上，挣扎着撑起身子。他低头看自己胸口，那里已经塌了一块，黑血顺着裂缝往外冒。他抬头看向江么，眼神第一次变了。
不再是轻蔑，也不是戏耍。
是怕。
“你……”他声音发抖，“不可能有这种力量……”
“咋不可能？”江么咧嘴一笑，满脸烟灰，“你忘了我靠啥吃饭的？”
他拍拍腰间布袋，里面叮当响。全是破瓶子、烂铁片、废源晶瓶。
“你玩阴谋诡计，我玩科技狠活。咱俩压根不是一个频道的。”
幽玄死死盯着他，忽然低吼一声，化作黑烟钻进地底。地面裂开一道缝，瞬间合拢，连个泡都没冒。
战场上安静下来。
火还在烧，但没人再冲上来。妖兽尸体躺了一地，傀儡碎成零件堆。弟子们从断墙后探头，一个个瞪大眼，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么长出一口气，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经脉里像有刀子在刮，体力早就见底。他靠着机甲残骸站稳，抬手拍了下腕表。
“咔嚓”一声，机甲收回，变成手表大小戴在手腕上。他喘着粗气，走到一块高处废墟上，环视四周。
“刚才谁说我废物的？”他大声问，“站出来，我给你三斤废铁，你也去换炮使。”
没人说话。
有人低头，有人往后退，还有人把之前扔掉的“江么必输”赌票悄悄踩进土里。
这时清虚长老拄着拂尘走出来。他头上帽子早没了，秃脑门在火光下发亮。他站到江么旁边，环视全场。
“此战之后，若有再称江么为废物者——逐出宗门！”
声音不大，但在场每个人都听清了。
下一秒，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江大师兄威武！”
接着第二句、第三句……
“江大师兄威武！”
声浪一波接一波，传出去十几里。山林里的鸟全惊飞了，远处村庄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江么站在高处，听着这些喊声，嘴角慢慢翘起来。他摸了摸腕上的铁疙瘩，小声嘀咕：“听见没？这叫群众基础。”
铁疙瘩回了一句：【你也就这点出息】
他正要反驳，忽然感觉地面震动。低头一看，脚下石板裂开细缝，一道红光从底下透上来。
“嗯？”他蹲下摸了摸裂缝，温度很高。
铁疙瘩突然警报：【检测到地下三十米有自动挖掘装置，正朝此处移动，速度加快】
江么皱眉。这玩意儿他见过，在后山料场出现过。当时以为是废弃机械，现在看来，像是冲着他来的。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冲下面喊：“赵虎！”
远处一个鸡窝头蹦出来：“在呢哥！”
“去仓库拉三辆推车，我要拆房子。”
“啊？现在？”
“不然等它自己长腿跑上来？赶紧的，工钱按件算，废铁归你一半。”
赵虎一听立马蹽蹶子跑了。
江么又看向清虚长老：“长老，借您几块空地用用，我要建个回收站。”
清虚长老愣住：“回收……站？”
“对，专业收废品那种。”他咧嘴一笑，“以后咱们玄灵宗不光修仙，还得搞环保。”
清虚长老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随你吧……”
江么转身往偏殿走，路过一堆傀儡残骸时，顺手捡了两块还能用的金属片塞进口袋。他边走边嘀咕：“这年头，连敌人都能当资源。”
铁疙瘩吐槽：【你这是把全大陆当垃圾场了】
“那咋了？”他嘿嘿笑，“垃圾放对地方就是宝贝。”
走到第三座被撞毁的偏殿门口，他停下脚步。地上有一小片黑色液体，正缓缓渗入砖缝。他蹲下用手指蘸了点，凑近闻了一下。
腥，带点铁锈味。
这不是血。
他掏出一块瘪掉的源晶瓶，把液体滴进去一点。瓶身立刻泛起红光，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浓度蚀神蛊孢子，来源：暗影盟主本体】
江么眯眼：“好家伙，打不过就下毒？真够阴的。”
他站起身，把瓶子收好：“回头拿去炼丹房曝光，让大家都看看，某些人嘴上说着‘净化世界’，背地里放的是啥玩意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匹黑鬃马飞驰而来，马上人穿着天机阁制服，手里举着一封烫金帖子。
马停在山门前，那人翻身下马，高声喊：“天机阁主墨玄，邀江么三日后于东极城论道台一叙！”
全场安静。
江么站在废墟上，看着那封帖，没说话。
铁疙瘩闪字：【建议拒绝，此人上次派细作偷图纸】
“不去不行啊。”江么接过帖子，随手塞进裤兜，“人家都把名帖送到火场了，咱要是躲着，不就成了真废物？”
他拍拍手，看向远处还在冒烟的主峰。
“正好，趁这几天把回收站建起来。”他又对赵虎喊，“记得多拉点麻袋，这次收的不只是铁，还有人情债。”
赵虎挠头：“啥意思？”
江么没答，只是笑了笑。
风吹过废墟，卷起一片灰。他站在那儿，影子拉得老长。
马背上那人还没走，盯着他看。江么忽然转头，盯回去。
那人一哆嗦，差点从马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