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门槛上，晨光打在他脸上，胳膊还搭在门框上。腿是软的，站得不太稳，可这回不是吓的，也不是被打的，是刚才那场重组从骨头缝里榨出来的力气，刚灌进身体，还没踩实。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
铁疙瘩还是那副破铜烂铁样，锈皮没掉干净，绿屏闪了两下，蹦出一行字：【造神领域已激活，宿主可自定义专属神技】。
“啥叫自定义？”江么咧嘴，“整点现成的不行？”
【不行。系统升级了，你得自己造招。不然白给你最高权限？】
“我造？”江么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炼功房的老学究，拿笔写秘籍啊？”
【资源你自己有。创造力看你脑子。失败了轻则吐血，重则变傻。】
“嘿。”江么笑了，“你这是盼着我废啊？”
他转身没走远，就在门口这块空地上盘腿坐下。后院没人，假山立着，石缝里长了点杂草。他闭眼，体内那股银光顺着经脉跑，不像以前那样打架，现在挺听话，一呼一吸间来回转。
识海里还有层温热的东西裹着魂核，他知道是妘烬留下的。没她这一护，刚才那波融合就得把他炸成渣。
“行。”江么睁开眼，“你不醒，我也得整点响的出来。”
他伸手摸口袋，掏出一堆破铁片子。手指划过一块边缘发黑的金属，指尖一烫。这玩意儿是从庙里带回来的，沾过蓝光，也认过他。
“就你了。”江么把它往空中一抛。
铁疙瘩绿屏一闪：【检测到高阶残片，频率匹配中……允许接入造神领域】。
那块铁片悬在半空，嗡地一声震颤，接着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直接嵌进江么面前的空气中。一道银线裂开，像被人用刀划了一道，裂缝深处有东西在动——破碎的机甲零件、断裂的导能管、烧焦的电路板，还有一串串漂浮的玄力符文，像萤火虫一样绕着残片打转。
“这……”江么眼睛亮了，“还能这么玩？”
【警告：首次创造，控制力不足可能导致空间撕裂。建议输出功率不超过三成。】
“三成？”江么撇嘴，“那你当我放烟花呢？”
他抬手，把量子剑意抽出来一段，扔进裂缝。又从记忆里调出引力炮的轨迹模型，叠上去。最后把时空停滞那一下的节奏感塞进去，咔咔几下，在脑子里拼了个架子。
“名字呢？”铁疙瘩突然问。
“啥？”
【新技能总得有个名儿。你总不能叫它“那个谁”。】
江么想了想，盯着那道裂缝里的破铜烂铁和符文洪流，咧嘴：“轮回？这些破烂都死过一万年了，现在又被我捞起来用，不就是轮回吗？”
他站起身，抬手一握。
“就叫‘玄科轮回斩’！”
话音落，裂缝猛地一缩，再张开时，里头的东西全动了。机甲残骸旋转着排成链，符文贴上去当引信，一股混着科技与玄力的气息冲天而起。
江么脚下一蹬，退到假山前。
“先试试威力。”
他左手掐诀，右手往前一划，掌心破了道口子，血珠甩出去，落在裂缝边缘。契约共鸣启动，那道银色裂口轰然扩张，足有三米高，里头的破烂洪流咆哮着冲出，直奔前方假山。
“轰！！！”
石头炸成碎渣，飞溅的石屑还没落地，就被残留的能量波扫成粉末。原地只剩一圈焦黑的地面，中间一道凹痕，像是被什么巨物犁过，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金属味。
江么站在原地，嘴角流血，但还在笑。
“咋样？”他抹了把脸，“没塌吧？”
【空间结构稳定，未引发连锁崩塌。】铁疙瘩顿了顿，【第一次就整出个半禁术级攻击，可以，比预想强。】
“那必须的。”江么喘了口气，“我可是靠捡破烂吃饭的，手里没活儿能行？”
他低头看手，掌心血还没干，皮肤下银光还在流转。刚才那一斩，耗得不小，双魂契约有点松动，识海嗡嗡响。
“再来一次。”他说。
【你不要命了？第一次施展就有反噬迹象，再上可能伤及根本。】
“怕啥。”江么把另一只手也划了道口子，血滴在地上，“我不试够，等敌人来教我？”
他闭眼，重新调动能量。这次慢了些，先把玄力压成底座，科技能量铺上去当骨架，再把那块黑边金属片的频率当引子，一点点把“玄科轮回斩”的结构刻进领域里。
第二次裂缝开得更稳，形状规整，里头的机甲残骸排列有序，符文流动有了节奏。
江么睁开眼，低喝：“斩！”
银光暴涨，裂缝中射出一排旋转的金属刃，每一片都裹着符文链，飞出去的时候在空中留下细长的裂痕，打在另一侧墙面上，直接切出五道深坑，墙体晃了三下，才缓缓塌下来。
尘土飞扬。
江么单膝跪地，咳出一口血，但手撑着地没倒。
“爽。”他抬头，“这招能杀人。”
【确认技能成型，标记为“玄科轮回斩·初版”，可后续优化。】铁疙瘩声音低了点，【你这身体扛不住连续释放，至少得养三天才能再用。】
“三天？”江么摇摇头，“等不了那么久。”
他慢慢站起来，擦掉嘴角血迹，走到那堵被切开的墙边，伸手摸了摸切口。边缘光滑，像是被高温熔断，又像是被某种高频震动撕开。
“这玩意儿要是对上迦罗……”他低声说，“能不能劈了他翅膀？”
【理论上可以。前提是命中。对方速度快，且有空间感知能力。】
“那就让他来不及躲。”江么回头，“下次见面，我先扔一堆废铁迷惑他。”
【你还真当打架是收破烂？】
“本来就是。”江么笑了，“我这人，废物堆里爬出来的，招也得从垃圾堆里刨。”
他活动了下手腕，战甲部件在皮肤下轻微滑动，随时能展开。体内能量虽然乱，但都在掌控中。双魂契约虽然弱，但没断。
“你说我现在算啥？”他问。
【造神者一级，刚入门。】
“一级？”江么撇嘴，“那你给我升两级试试？”
【不行。得靠你自己打上去。】
“小气。”江么转身往院外走，“等我把域外那些大蜥蜴的零件拆了，我看你给不给升。”
他走到门口，停下。
晨光已经铺满整个院子，空气里有露水的味道。远处传来鸡叫，市集快开了。
江么摸了摸手腕上的铁疙瘩。
“今天任务接了吗？”
【已接。今日需收集废铁三斤。当前存量：五斤二两，超额完成。】
“那还等啥。”江么推开门，“走，收破烂去。”
他迈出一步，忽然抬头。
天空很干净，没有云，可他看见一道极细的裂痕，横在半空，像玻璃上的划痕，一闪即逝。
江么眯眼。
“有人来了。”
他没跑，也没喊人，反而把手伸进布袋，抓出一把废铁零件，全是昨天擂台捡的残片。
“正好。”他咧嘴，“新招还没喂饱呢。”
他抬起手，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废铁上。
银光从掌心涌出，裂缝再次出现，比之前更深，更宽。
江么低喝：“来一个，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