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和刘海中那场“龙虎斗”,或者说“狗咬狗”,成了轧钢厂那几天最热门的谈资。工人们茶余饭后,少不了要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刘海中如何揪住许大茂的衣领,许大茂如何尖声叫嚷,以及何雨柱如何嗑着瓜子精准补刀。
两个原本还想借着风头往上爬或者挽回颜面的人,经过这么一闹,算是彻底颜面扫地,暂时都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再轻易冒头扎刺儿。
而这场闹剧的导演兼最佳观众——何雨柱,则心情大好。食堂里的活儿干得越发利索,颠勺都带着一股子欢快劲儿。
“师傅,您说这二大爷和许大茂,往后还能消停吗?”马华一边削着土豆,一边好奇地问。
何雨柱把炒好的大锅菜“哐当”一声倒进盆里,用勺子敲了敲锅边,嘿嘿一笑:“消停?狗改不了吃屎!这两人,一个官迷到骨子里,一个坏到流脓,现在不过是暂时被打懵了。等他们缓过这口气,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胖子凑过来:“那咱还得防着他们点?”
“防?”何雨柱嗤笑一声,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防他们干嘛?浪费精神!你师傅我啊,就等着看戏就行。这俩人,根本不用我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他拎起大茶缸子灌了口凉白开,眯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咱们呐,把马扎搬好,瓜子备足,瞧热闹就行!”
果然,何雨柱这话没说错。
刘海中在家闷了几天,越想越憋屈。官路好像被堵死了,在家里打儿子出了丑,在厂里跟许大茂打架丢了人……这一切的根源,他都算在了何雨柱头上!可他又不敢直接去找何雨柱的麻烦,那纯粹是自取其辱。
这股邪火没处发泄,看什么都不顺眼。看着许大茂那猥琐的身影,他就想起那天的羞辱;看着自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挑剔刘光天和刘光福,饭菜咸了淡了,地没扫干净,回来晚了……任何一点小事都能成为他爆发的理由。虽然不敢再像那天晚上那样大打出手,但阴沉的脸色和指桑骂槐的斥责,让刘家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对自家老子的怨恨也与日俱增。尤其是刘光天,那天晚上被打的伤痕还没完全消退,心里的屈辱感更是强烈。
而许大茂呢,躲了几天风头后,发现厂里似乎没有立刻处理他的意思,那颗不安分的心又慢慢活泛起来。他知道自己暂时动不了何雨柱,就把目光投向了同样被何雨柱收拾过的“难兄难弟”——刘海中。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倒霉,跟刘海中这个蠢货也有关系!要不是他没用,牵制不住何雨柱,自己何至于被何雨柱盯得这么死?而且,那天打架,刘海中可是先动的手!
于是,许大茂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厂里散播关于刘海中的“黑料”。
“诶,你们知道吗?就后院那刘海中,七级锻工,听着挺唬人,其实啊,在家里就是个暴君!动不动就打儿子,你们是没看见,刘光天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不是嘛!就这,还整天想着当官呢!你们说他要是当了官,不得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凶?”
“思想太落后!典型的封建残余!跟咱们现在的革命形势,格格不入啊!”
这些议论,或多或少地传到了刘海中耳朵里。把他气得啊,差点又犯了高血压!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你敢在背后编排老子!”刘海中在家里跳着脚骂,却不敢再去找许大茂对质,他怕再打起来,更丢人。
他也想编点许大茂的坏话反击,可许大茂那些“投机倒把”、“生活作风”问题,早就被何雨柱的大字报宣扬得人尽皆知,他再说也没什么新意。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感觉,让刘海中几乎要爆炸。
这一切,何雨柱都看在眼里。
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在食堂兢兢业业(至少表面如此),下班了就回家听着收音机,喝点小酒,偶尔改善伙食做点好的,香味能飘满整个中院。
他就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静地观察着后院刘家日益紧张的气氛,以及许大茂像只苍蝇一样时不时叮一下刘海中的举动。
有时候在院里碰上刘海中,何雨柱还会“好心”地提醒一句:“二大爷,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许大茂那孙子又气您了?您可得保重身体啊,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德行!”
碰到许大茂,他则会换一副口吻:“许大茂,最近挺活跃啊?又在背后说道二大爷呢?悠着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二大爷那身板,真动起手来,你可占不到便宜。”
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煽风点火,精准地在两人的伤口上蹦迪。
刘海中听了,更恨许大茂。
许大茂听了,更觉得刘海中是个莽夫,不足为虑,但也更加小心地避免正面冲突,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两人之间的裂痕,在何雨柱若有若无的“关注”下,非但没有弥合,反而越来越深。
这天晚上,何雨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沙家浜》,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摇着。月光下,他能隐约听到后院传来刘海中压抑的训斥声,以及刘光天不耐烦的顶撞。
前院,似乎也能看到许大茂鬼鬼祟祟溜出院门的身影,不知道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打吧,闹吧,互相咬吧!
你们越是不安生,柱爷我这儿就越清净。
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对,柱爷我才不稀罕当那渔翁,我就爱当看戏的!
这戏班子自带干粮,唱得还挺卖力气,不错,真不错!
他优哉游哉地晃着蒲扇,跟着收音机里的腔调哼唱起来: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这日子,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