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诚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如死灰。
他知道，这个账本一旦被深入调查，整个集团都要完蛋。
“我...我交代。”李维诚忽然开口，“我什么都交代。”
白语嫣停下电话，走到他面前：“现在想交代了？”
“我只是个小角色。”李维诚声音颤抖，“真正的头目另有其人。”
“谁？”
“我...我不能说。”李维诚摇头，“如果我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不说也是死路一条。”白语嫣冷冷说道，“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你？”
李维诚愣住了。
确实，他知道得太多了。无论是否交代，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
“我...我需要保护。”李维诚咬牙说道，“如果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全部交代。”
白语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林轩。
林轩心中冷笑，这个李维诚还真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想讨价还价。
“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林轩走到李维诚面前，“你知道这些文物的价值吗？”
“我......”
“那件青铜鼎，保守估计价值三千万。沈周的山水画，至少五千万。”林轩一件件数着，“你参与走私的文物总价值超过十亿。”
李维诚彻底懵了。
他只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但没想到会这么值钱。
“十亿的文物走私案，你觉得能判多少年？”林轩笑得很冷，“无期算轻的了。”
“我...我真的只是小角色啊！”李维诚快哭了，“我就是负责在本地找买家，大部分事情我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白语嫣追问。
“我知道他们的一个仓库。”李维诚终于松口，“那里还有很多文物，准备运到海外去。”
“在哪？”
“城南的废弃工厂区，具体位置我可以带你们去。”
白语嫣和林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
“还有吗？”白语嫣继续追问。
“还有......”李维诚犹豫了一下，“他们的老大我见过一次。”
“什么样子？”
“四十多岁，戴眼镜，说话带山西口音。”李维诚回忆着，“手上有个很特别的戒指，金的，上面镶着一块古玉。”
林轩听到这个描述，心中一动。
金戒指镶古玉，这个特征很特别。
“那个戒指你还记得什么细节？”林轩问道。
“戒指上的古玉好像是龙纹的，看起来很古老。”李维诚努力回忆，“而且那个人很小心，从不用真名，我们都叫他赵老板。”
“赵老板？”白语嫣记下这个信息，“还有其他的吗？”
“他开一辆黑色奔驰S级，车牌号我记得。”李维诚报出一串数字。
白语嫣立即让手下去查这个车牌号。
很快，消息传回来：车牌号是假的。
“果然是老狐狸。”白语嫣冷哼，“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这时，负责搜查的警察又有了新发现。
“白队，在保险柜里发现了这个。”
警察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和一份转账记录。
“这个月刚收到五百万转账。”警察报告，“转账方是一家空壳公司。”
林轩接过转账记录看了看，发现转账时间就在三天前。
“看来他们最近有大动作。”林轩分析道，“能一次性转账五百万，说明刚完成了一笔大买卖。”
“或者准备进行一笔大买卖。”白语嫣补充。
李维诚听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更加惨白。
“怎么了？”白语嫣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个...那个仓库......”李维诚结结巴巴，“今晚有一批货要出。”
“什么货？”
“一整套春秋青铜编钟。”李维诚声音颤抖，“是从河南某个古墓里挖出来的，一共十二件。”
林轩和白语嫣都愣住了。
春秋青铜编钟，而且是一整套十二件。
这绝对是国宝级文物！
“今晚几点？”白语嫣急忙问道。
“十一点。”李维诚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九点了......”
白语嫣立即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立即封锁城南工厂区所有出入口。”
“等等。”林轩忽然制止了她，“如果现在就封锁，他们肯定会察觉。”
“那你说怎么办？”
林轩眯起眼睛，脑中快速思考着。
“让李维诚给他们打电话。”林轩说道，“就说一切正常，按原计划进行。”李维诚的手在颤抖。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
“喂，是我。”李维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切都很顺利，货物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确定没问题？”
林轩和白语嫣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没问题，警察查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李维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按原计划，十一点老地方见面。”
“好。记住，这批货价值连城，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明白。”
电话挂断了。
李维诚瘫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刚才表现不错。”林轩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语嫣已经在安排行动：“通知所有小组，务必在十点半之前就位。记住，要隐蔽，不能打草惊蛇。”
林轩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城南工厂区那边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路灯在闪烁。
“你在想什么？”白语嫣走到他身边。
“我在想那个赵老板。”林轩眉头紧锁，“金戒指镶古玉，而且是龙纹。这种戒指不是随便能弄到的。”
“什么意思？”
“龙纹古玉戒指，在古玩界是有特殊含义的。”林轩转身面对白语嫣，“代表着某个圈子里的身份象征。”
白语嫣似懂非懂：“什么圈子？”
“做这行的都知道，有个叫九龙会的组织，专门从事文物走私。”林轩压低声音，“据说他们的核心成员都会佩戴龙纹古玉戒指。”
“九龙会？”白语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确定？”
林轩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赵老板很可能就是九龙会的重要成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警察推门而入：“白队，有紧急情况！”
“什么事？”
“刚接到消息，有人在城南工厂区附近发现可疑车辆。”警察喘着气说，“黑色奔驰，正在附近转悠。”
白语嫣和林轩对视一眼。
“他们提前来踩点了！”
李维诚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完了，如果他们发现不对劲......”
“冷静点！”林轩喝止了他，然后对白语嫣说，“现在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怎么分？”
“你带人去抓现行，我去另一个地方。”林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白语嫣皱眉：“什么地方？”
“李维诚刚才说的那个转账记录，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林轩分析道，“他们敢一次性转这么多钱，说明有十足的把握。”
“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今晚的交易只是个幌子。”林轩语出惊人，“真正的大鱼另有其人。”
李维诚突然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白语嫣声音变得冰冷。
李维诚咽了咽口水：“其实...其实今晚不只是交货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有个大买家要来，据说是从香港来的收藏家。”李维诚越说声音越小，“他们准备连夜把货运到码头，然后装船出海。”
林轩猛地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些都是国宝！”
“我知道我错了......”李维诚低着头，“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他们威胁要杀了我全家。”
白语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些文物贩子。
“那个香港买家什么时候到？”她问道。
“应该已经到了，就住在市中心的凯悦酒店。”李维诚回答。
林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我们要同时行动了。”
“你想去酒店？”白语嫣担心地看着他。
“对，那个买家肯定不是普通人。能一口气买下一套春秋编钟的，绝对是文物走私界的大鳄。”林轩站起身，“抓住他，比抓那些小喽啰更有价值。”
白语嫣犹豫了一下：“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不行。”
“不，我一个人去反而更合适。”林轩摆摆手，“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我有我的办法。”
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分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语嫣咬了咬牙：“好，但是你必须随时保持联系。”
“放心。”林轩拍了拍腰间的对讲机，然后对李维诚说，“你必须跟白队去现场，确保他们能找到那批文物。”
李维诚点点头，脸上写满了悔恨。
林轩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白队，记住，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那批编钟绝对不能让它们离开国境。”
“我明白。”白语嫣的声音很坚定。
林轩推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白语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担忧。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觉得神秘莫测，仿佛永远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但是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凯悦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林轩推门而入，扫了一眼前台。两名保安正在低声交谈，没有注意到他。
他径直走向电梯，按下十二楼。
电梯门刚关上，林轩就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这不是普通香水的味道。
叮——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静悄悄。
林轩轻手轻脚地走向1205房间，贴着墙根站定。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微弱的谈话声。
“货物质量怎么样？”
“春秋编钟，十二件套，品相完好。”
林轩屏住呼吸，努力听清楚每一个字。
“价格呢？”
“八千万港币，一分不少。”
卧槽！林轩心中暗骂，这帮王八蛋真敢开价。
他掏出手机，准备通知白语嫣。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林轩心头一紧，迅速闪进旁边的消防通道。
两个黑衣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直奔1205房间。
“老板，码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其中一人敲门说道。
房门打开，露出一张阴鸷的脸。
林轩透过门缝偷看，这人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手上果然戴着那枚龙纹古玉戒指。
“很好。”眼镜男点点头，“船什么时候开？”
“凌晨两点。”
“告诉船老大，务必在天亮前驶出公海。”
林轩拳头紧握，这些混蛋想把国宝运出境！
他悄悄退回楼梯间，拨通了白语嫣的电话。
“林轩？你那边怎么样？”白语嫣压低声音问道。
“找到大鱼了。”林轩简短地汇报，“凯悦酒店1205房间，至少三个人，计划凌晨两点从码头出海。”
“我们这边也有收获，在工厂区发现了藏匿点。”白语嫣的声音有些兴奋，“林轩，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分寸。”
挂断电话，林轩又回到走廊。
1205房间的门已经关上，里面的谈话声也停止了。
他等了十分钟，房门重新打开。
眼镜男和一个穿唐装的老头走了出来。
唐装老头看起来六十多岁，但步伐稳健，双眼精光闪闪。
“赵先生，合作愉快。”老头伸出手。
“梁老板客气了。”眼镜男握手回应，“您的信誉在圈内有目共睹。”
两人说着话，朝电梯走去。
林轩心中一动，这个梁老板就是那个香港买家？
他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电梯门关上，林轩立刻按下另一部电梯。
大堂里，两人正在办理退房手续。
林轩躲在柱子后面，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梁老板掏出一张黑卡，动作优雅从容。
这绝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办完手续，两人走出酒店大门。
门口停着一辆加长林肯，司机恭敬地为他们开门。
林轩连忙走到停车场，发动自己的普通轿车。
跟踪开始了。